“因為,你沒有女朋友就相當於少了一個人吃飯,我還能省能點飯錢,怎麼會不開心?”許時沅若無其事道。
雖然其實,有些小心虛。
聶洲澤斂眸笑了,恍然道:“還以為你要嘲笑我呢。”
“沒什麼好嘲笑的呀,大家都是單身……”話說到一半,迎上他饒有興致的笑,許時沅沒硬生生把要說的“狗”字吞回去,“都是單身貴族,自由自在也挺好的。”
“還行。單身貴族,”聶洲澤重複了一遍,眉眼暈開溫柔笑意,“這名號有意思。”
兩碗小餛飩上齊,聶洲澤從筷筒中拿出兩雙筷子,遞了雙給許時沅。
小餛飩小小隻的,皮薄餡多,湯裡點綴著幾顆翠綠的蔥花。
光是看著就令人食指大動。
許時沅喝了口湯,熱熱的湯慢慢悠悠地滑落,靈魂仿佛得到了升華。
聶洲澤吃了個小餛飩:“嗯,這小餛飩的味道有點熟悉,有點像像……”他擰了擰眉,似乎在回憶。
許時沅望向他,眼底隱隱有些期待。“你覺得像……?”
“對,很像咱們西城中學第一飯堂二樓的,鮮蝦小雲吞,雖然它在這兒叫餛飩,”
聶洲澤說著,抬眼望著她生動的眉眼,“我記得,還是你給我推薦的。”
“是啊,我剛來沁州市那年,特彆想念西中的鮮蝦雲吞,走遍了我們學校附近挺多餐館,就這家老飯館做的味道最像,我吃了也好幾年了。”
“老板會不會也是西城人?”
“對啊,這都被你猜中了。”
“口音聽著像,”聶洲澤繼續道,“說起來,我在A市上學那會,有點兒不適應北方的飲食習慣,也挺想念西中的鮮蝦小雲吞來著。”
兩人都高中畢業了許多年,但聊起母校西中,如同打開了話匣子。
聶洲澤吃得比她快,許時沅就一邊吃,一邊聽她講。
如果,此刻的她是一隻兔子,那麼肯定是一隻耳朵高高豎起的小白兔,津津有味地聽著故事。
聽他講了挺多以前的趣事,許時沅笑一直沒停過,眉眼像從樹梢爬上的彎月,放下筷子後,她接過他遞來的紙巾。
“謝謝,”許時沅說,“聽你講了這麼多,我還真的想
回西中逛逛,走一走以前走過的校道。”
聶洲澤眉微抬了下:“放假有時間的話,可以回去看看。”
他話音剛落,就起身接了個電話,許時沅從他的神情推斷,應該是在工作上的事。
果不其然,聶洲澤垂眸道:“時沅,公司裡有點急事需要處理,你……”
沒等他說完,許時沅已經點頭:“好,等會我自己回學校,就兩個地鐵站的距離,聶叔叔你先去忙吧,拜拜。”
“好,那我先走了,你到了宿舍說一聲。”他輕輕頷首,轉身下了二樓,修長雙腿步子邁得很開,帶起了一陣風。
許時沅坐了片刻,也慢悠悠地下了二樓,正拿出手機準備掃碼付款,“老板,結賬。”
老板卻突然道:“誒妹子彆彆,你那桌剛剛你朋友已經付過了。”
***
這兒是個條老街,但是店鋪都是乾淨整潔的,許時沅沿著這條路往前走,眼神慢慢地掠過這些有特色的店鋪。
五年前,她第一次來這家老飯館,點了一份鮮蝦小雲吞,吃到如此相似的味道時,她想起了聶洲澤。
她希望他也能來嘗一嘗,最好是和她一起。
當然,那時候的她,也認為這想法壓根沒有成立的可能性。直到五年後的今天,這種天方夜譚竟然成了真。
真有些不可思議。
地鐵上人很多,許時沅站在最裡麵的某個角落。她在微信上找到“z澤”,給他改了個備注——“聶洲澤澤澤澤”
這樣就足夠顯眼了。
然後,她給他發了個微信紅包給聶洲澤,把“恭喜發財,大吉大利”的係統紅包標題改為“今晚的晚飯錢”。
她:
「之前咱們說好了,這頓我請客的,謝謝聶叔叔您下午特意過來照顧我~」
「小黃鴨比心.jpg。」
她放下手機,地鐵黑黝黝的玻璃映出她此時的模樣,唇角彎成括弧似的。
還是醫生專業,讓她打了一下午點滴,她現在頭不暈了眼也不花了,連心情也很高昂。
這程度,絲毫不亞於在國際會議上自己的翻譯水平得到認可時的開心。
回到宿舍,聶洲澤還沒有回複消息,應該是在忙事情。不著急,許時沅發了條“我回到了”。
今晚,李安安在杭城過夜不回來,
許時沅開了燈,打開了飲水機加熱的開關,等會還得吃藥。
對了,吃藥!
然而,想到這藥,許時沅忽然想起一件事,她在醫院開的藥是聶洲澤幫忙拿的,她沒裝起來,所以應該還是放在他車裡的……
然而,她打開挎包,卻發現那藥不知何時,正安安穩穩躺在包裡。
她不記得她有把藥塞包裡啊,奇怪。
宿舍貼了麵長方塊的鏡子,這是她們三個人剛上研一時共同買的,最頂上,貼著三個代表她們三個舍友的卡通貼紙。
回到宿舍得先照鏡子,這是許時沅人生的一大愛好。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她眉毛已淡了,唇上那層玫瑰豆沙色也看不見了,現在才是真的純素顏狀態,皮膚還好,但有點兒蒼白,比平時憔悴些。
也不知道,她地你這這樣的狀態,和他交流了多久。“……”
好好洗了把臉後,她在臉上敷了層補水麵膜,給許源打了電話報平安。這時候水也燒開了,吃了藥片兒。
她這才感覺,脫軌了一星期的生活,似乎從這時又恢複了正軌。
對了,周二pre的商業計劃書ppt得開始做了。
吃完藥,許時沅開了筆記本電腦,一坐就是一晚上,期間唯一的放鬆,就是看了看聞沁分享的幾個視頻,順便回了她無數個“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