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幾個人又在飯廳坐了會兒,這時候的許時沅才後知後覺,聶洲澤以“聶叔叔”身份和以“她男朋友”身份來她家時,氛圍是有些不一樣的。
當然,她指的不是說許源擺什麼架子,而且她——她可以很放鬆。
“沅沅,怎麼不給聶叔叔倒茶?”
“你得多向聶叔叔討教討教,看看他能不能幫到你,但態度這方麵得好點。”
“沅沅,完事了你和聶叔叔倒個謝,請人家吃頓飯也行……”
“……”
——這是許源“教導”她的話,但現在她自由多了,因為聶洲澤是他男朋友,那就得“包容她的小毛病和小脾氣”。
於是,她拿出桌子底下的包裝袋,拿出在水果和酒中夾縫生存的奧利奧,撕
開其中一包,慢悠悠吃起來。
許源無奈,笑著看向聶洲澤:“你看看她,這餅乾吃了十幾年了,怎麼就吃不厭呢。”
“這說明我,專情。”她不忘借題發揮,“喜歡一樣東西從不會變。”
“……”許源雞皮疙瘩塊起來了,看了看牆上掛鐘,“得嘞得嘞,來,洲澤,和我一起去外麵散散步吧?”
聶洲澤點頭:“行,走吧。”
許時沅也和他倆一起起身,“我去換件衣服,和你們一起去。”
許源:“你呆在家裡好好睡午覺,我們兩個人就夠了。”
但她想聽他們講什麼。
這萬一要是出現什麼情況,她還能控製下局麵。
然而,許源說什麼都要讓她呆在家裡,“你不是最怕大太陽了嗎,你看看這外麵太陽多毒辣,我倆散散步就行了。”
“冬天太陽挺暖和啊,我也剛好想出去散散步來著。”
“待會兒我回來後,再和你出去再散一次。”聶洲澤笑說,清冷修長的眼眸微垂,眼神意思是讓她安心。
“那行吧,你們去吧。”許時沅說完,看向許源,“我睡午覺去了。”
許源在旁邊輕輕“哼”了一聲,他這個爸的話就不聽,男朋友一句話就立刻改變了注意。
“爸,你鼻子不舒服?”
看來,還是很關心他的,許源:“沒,我們散散步很快回來,要睡就睡去吧。”
說睡午覺,許時沅壓根睡不著。
總是數次拉開窗戶,想看看許源和聶洲澤回來沒有,她好問問他許源說了什麼。然而,都快一個小時過去了,還不見倆人身影。
她想到一個可能性。
她爸明麵上假裝同意她倆交往,但是背地裡卻不是那麼情願,所以非得把人叫出……許時沅腦補出了一出大戲,然後自己笑出聲了。
應該不會吧。
彆想太多了。
今天中午吃飯時,她感覺氣氛還蠻融洽的。
***
說是散步,但氣氛並不那麼輕鬆。
倆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許源看似漫無目的的詢問,但每一問都是旁敲側擊打探他倆能不能持續地發展。
“洲澤啊,我記得聽聶伯說你是想留在A市發展的,但是後來因為公司原因才去了沁州,這麼說來,你這之後打算一直留在
沁州嗎?”
“嗯,在公司上市之前,我會一直留在沁州發展,這還需要籌備比較久的時間。”
一聽他這麼說,許源霎時間有些不淡定了,“上市之後你就打算走了?”
“上市之後,可以回A市,也可以回沁州,時沅在沁州的話,我也會一直在。”
如果幸運的話,會和她有個家。
……
“其實我也沒有什麼特彆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說說沅沅,你彆看她天天嘻嘻哈哈的,好像特彆樂天派,其實她心思特彆多,想得也多,也挺敏感的。”
“嗯,接觸下來能感覺到。”
他無端端回想起那一次,許時沅喝了酒時,抱著他哭的情形,他一開始以為是聞沁和她說的那樣,因為職場上的挫折而難過,但後來再想想他覺得不對勁,卻也叫猜想不出來,她那時究竟為何哭。
她有很多麵,開朗那一麵讓倆人相處起來輕鬆愉快,偶爾露出的不為人知的那一麵時,卻叫他心疼不已。
那一次,許時沅清醒時,完全不記得這回事,他自然也沒追問太多,傷心難抑的事不宜強行回想。
也有可能,那是特彆久遠的回憶,久到隻有在人偶爾不理智時,才會湧上來叫人難受。
聶洲澤:“你印象中,她最難過的一次,是什麼時候?”
許源半晌沒說話,“其實這個說來話長,等會我跟你講,進去坐坐。”
轉了個角,聶洲澤一抬眼,眼前是一個小公園,這兒離他家其實挺近的,圍牆看起來風霜雨打,明顯是有些年頭的模樣。前邊有個籃球場,他少年時期經常和朋友在這兒打球。
“以前來過這兒嗎?”
“經過很多次,但基本沒進去過。”
在公園最裡麵,有一張很隱秘的長椅,長長的枝條垂墜著,在它後麵飄飄落落。
“來來,坐這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