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這種行為,說得通俗點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說得高級點就是道德綁架。
之前聽蘇家人描述,柏泠還以為這個二哥會是那種浪漫主義音樂家。
結果沒想到是給付芷柔浪漫,充滿不切實際幻想,還自圓其說。
蘇曉拿著水杯,還沒從柏泠那句天打雷劈裡反應過來。
柏泠往外走,準備回房。
手剛搭在書房門把手上,被一聲叫住。
“你站住!”
蘇曉把杯子重重放在桌上,水都晃了出來,濺落到地板上。
他幾步踏到柏泠麵前,背光影子把她整個人收進陰暗裡。
“你怎麼能這麼說話?”
“我是你二哥!”
“你平時在我們家就是這麼目無尊長?!”
柏泠收緊握在門把上手,轉回頭麵對著他。
蘇曉臉上是真切震驚,能看出他心裡確實就是這麼想,也確實認為付芷柔是對。
“蘇曉,你是個作曲家。”柏泠平靜地說。
“如果付芷柔先是汙蔑你被富婆包養,然後又把你曲譜拿去給彆人,給你扣上個抄襲帽子。”
“你也能原諒她嗎?”
“怎麼可能!”蘇曉脫口而出。
柏泠挑眉,用了然中帶著點嘲諷目光看他。
蘇曉被看得難受,感覺麵皮發燒。
他慌忙補充:“付芷柔怎麼可能會汙蔑我,還把我曲譜拿給彆人!”
“嗬,”柏泠輕笑一聲,“她能汙蔑我被金主包養,偷拿我畫稿陷害我抄襲,為什麼就不能這麼對你?”
“憑你長得高,還是憑你頭發長?”
蘇曉咬牙,堅定回答:“憑我們十幾年情誼。”
柏泠懂了。
因為她隻是一個從沒相處過名義妹妹,付芷柔卻是熟知十幾年紅顏知己。
所以蘇曉這種憑感性分配大腦人,完全可以為付芷柔丟掉理性。
除非事情也發生在他身上,否則他永遠都不會理解。
這世界上就是有一種生物,長得像人形。
實際上卻是雙標狗。
握住門把手往下一摁,柏泠走出書房,反手關上門。
不再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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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
蘇家一家人在餐桌上齊聚。
蘇母開心地親自給四個兒女分早餐。
知道蘇曉和另外三個孩子沒那麼親近,還主動幫他們找起話題。
“上次蘇曉挑音符項鏈,皎皎和柏泠都可喜歡了,是不是?”
蘇皎皎忙著啃愛心煎蛋,敷衍地點點頭。
柏泠對蘇母笑了笑,忽視掉蘇曉,沒說喜歡也沒說不喜歡。
蘇曉看她這個反應,感覺喉頭一哽。
粥也不香了,牛奶也不甜了。
他昨晚後來想了想,覺得柏泠作為受害者確實是可憐,對他態度差點也算情有可原。
本來還打算今天找個理由再和她談談。
可她這是什麼反應!
蘇曉把餐盤一推:“我不吃了。”
蘇母愣了愣:“怎麼好好不吃了,你都這麼瘦了,還不好好吃飯?”
“哼,”蘇曉從鼻子裡哼氣,“膈應得慌,吃不下。”
說完,他直直盯著喝粥柏泠。
他就不信,家人還能不向著他。
桌上幾人慢了一拍,也反應過來蘇曉和柏泠之間不太正常氣氛。
蘇母把餐盤給他推回去:“看你妹妹做什麼?”
蘇曉就等著這句話,好告狀。
他手一指,聲音抑揚頓挫:“我昨天想好好開導她,結果她居然說我要被天打雷劈!”
桌上四人愣住。
然後行為一致,齊刷刷轉頭看向柏泠。
柏泠把嘴裡一口粥咽下,慢條斯理開口:“他說付芷柔不是故意,非要讓我原諒她。我就回了一句勸人大度,天打雷劈。”
蘇曉臉色微緩,雙臂抱胸,等著柏泠挨批。
“說得好!”
桌頭蘇父一嗓子把他震醒了。
看樣子要不是這個二兒子太瘦,不像蘇赫經拍,他舉起來右手就不是落在桌上,而是落在蘇曉背上了。
蘇母也皺眉,顯而易見不滿:“給你妹妹道歉。”
“我給她道歉?”蘇曉坐直身子,“憑什麼!”
“憑你不分是非。”蘇赫嚴肅地回答。
他也曾經這樣過,也差點犯下大錯,就更看不得自己弟弟也再經曆一次。
蘇曉氣得把椅子往後一拉,就要走人:“我不吃了!”
蘇皎皎一邊把他麵前沒動過煎蛋夾到自己碗裡,一邊諷刺。
“你愛吃不吃!幾歲了還要人喂啊!”
蘇曉本來還等著蘇母留自己,好下台階,這麼一聽,麵子哪還掛得住,直接就衝回房間了。
沒了礙眼人,柏泠心情舒暢,感覺粥都能再來一碗。
蘇母又給她盛了一碗,安慰她:“彆管他,等會我去找他聊聊。”
柏泠點點頭,給蘇母剝了個茶葉蛋。
雖然她覺得不一定能聊出個什麼結果來,但能讓蘇母看看蘇曉已經歪到天上去心智,也算有點效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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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蘇皎皎生日還有一周時,柏泠期末考成績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