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的杯子
的杯子
杯子
柏泠真的很想問問畢鈴, 她這到底是個什麼技能。
怎麼能時不時就語出驚人還自帶回聲效果。
水杯冰得手心發燙。
有些握不住。
少女的長睫垂下,從側麵看過去,在光影下微微顫著。
偶爾眨眼, 像是把空氣撩出一道道細小的波紋來。
淩白感覺心上有些發癢。
“你”
“我去洗一下!”
柏泠一手抱著水杯, 一手唰地拉開椅子。
轉身離開書房, 帶點倉惶的背影像是逃一般。
畢鈴眼鏡後的雙眼浮現出兩個大大的問號。
往桌子上瞧了兩眼,她問淩白:“為什麼要洗?傭人不是剛剛換過嗎。”
淩白沒回答, 隻是示意她看屏幕。
“比賽結束了。”
曆時4時的線上賽正式結束,他們的隊伍以最終5450分的分值拿下團隊排名第二, 淩白以630的分值查取得個人排名第一。
畢鈴伸了個懶腰:“我回去睡一會,醒了再寫writeu。”
等畢鈴出去之後,淩白檢查了一下設備,也起身出了書房。
打比賽的書房在彆墅二層, 是陳列室和衣帽間的隔壁,與柏泠與蘇皎皎的房間一個在最北邊,一個在最南邊。
在二樓繞了一圈, 他才在小陽台找到柏泠。
四月中旬, 已經是春天到夏天過渡的時節。
昨晚剛下過雨,今天就出了太陽。
空氣中濕潤, 又帶著溫度。
淩白和柏泠一樣趴在欄杆上,看向不遠處的杏湖。
柏泠好像也並不意外他的到來, 還往旁邊挪了挪手肘, 給他騰開點位置。
兩人就就這麼沉默著,安靜地看著對麵的杏湖和周圍的小山。
輕風吹過, 是恰好的舒適。
好半晌,淩白才最先打破了沉默。
“兩天沒睡,先去休息吧。”
柏泠一邊手肘架在欄杆上, 托著下巴,微微眯眼看著遠處群山。
“還行,不是很困。”
係統的“十全大補丸”失效還沒到,她並不覺得累,甚至還很清醒。
“上個月,我就是站在這裡看的煙花。”柏泠突然說。
她側過頭來看他。
澄澈的眼瞳暴露在陽光下,透出一點茶色。
淩白從裡麵看見了自己
的倒影,臉上表情是和往常一般的淡然。
但兩人都知道,現在這句話不僅僅是一句閒聊,一句簡單的追溯往昔。
她在給他機會。
從上次詢問病情後,第二次坦誠的機會。
“嗯。”
淩白抬起握在扶欄上的手,對著杏湖邊緣的方向指了指。
“是家裡和政府合作的一個項目,交到我手上。”
拿修長的手指比劃出幾毫米的寬度,他說:“用了一點點的小特權,改了一下開幕慶典的時間。”
說前一句時,他的神色還是認真正經的,等下一句時就變成了漫不經心,還帶著點調笑的意思。
“怎麼改的?”
“找個大師算了算黃道吉時。”
淩白那線條利落乾淨,完美的眼型,現在正微微彎著。
黑色的瞳孔裡影影綽綽。
讓人看得有些發暈。
柏泠移開視線,重新看向遠山,但眼裡的焦距卻變得有些渙散。
騙子。
說謊也不好好想個借口。
淩白還在問她:“交流會的邀請函,還需要嗎?”
“憶青社和裘德的。”
“怎麼,”柏泠心情一般,說話也帶上點情緒,“又評上優秀員工了?”
她實在是很少使小性子,也不會鬨脾氣。
但不知道怎麼,好像每次遇上這個人,不管是哭是笑,是歡喜還是生氣,都能引起她最大的情緒波動。
“老板自己給自己頒的,算嗎?”
柏泠還在神遊的情緒猛地收了回來,瞳孔的焦距聚成一個點。
側身,靠在欄杆上看向旁邊的人。
淩白還是之前的樣子,嘴角帶笑,但身體上卻有些微小的變化,譬如頸側繃緊的筋肌。
緊張?
那之前怎麼不說。
淩家的身份是一級保密信息嗎,是怕嚇著她還是怕她彆有心思?
柏泠看了他幾秒,垂下眼睫。
什麼話也沒說,沉默地繞開他,邁步走回房間。
留下看著她背影的淩白,站在原地。
在沒有人注意到的地方,所有的淡然和冷靜支離破碎。
黑漆漆的眼底深處,是滿滿的無措。
還有一點難以發覺的慌張。
ctf比賽的線下賽在四月十九號開始。
也就是初賽後的第二周。
因為線下賽在一千多公裡外的s市,他們需
要提前一天抵達報道。
所以經過資質審核確認沒有問題後,柏泠又向學校請了十八號那天的假。
這還是柏泠第一次要外宿好幾天,還是在另一個城市,蘇家人的反應都有些大。
蘇母一邊收拾行李,一邊焦心地提議:“要不,讓你哥和你一塊去吧。也好有個照應。”
“大哥哪有空啊,”柏泠拒絕,“每天忙工作都來不及。”
“你二哥啊,天天宅在家什麼也不乾,四月份了還不回去上學,天天扯一堆理由。”
蘇皎皎蹲在行李箱旁邊,一邊拿個小本本檢查缺漏,一邊插話:“就蘇曉那個樣子,跟著去了是姐姐照顧他還是他照顧姐姐啊”
蘇母沉默兩秒:“也是。”
等蘇母第三遍把整理好的行李箱又打開檢查時,柏泠上前勸阻。
“媽沒問題的,要真少了點什麼我就在那邊現買就行了。”
蘇母不顧儀態地蹲在行李箱旁邊,歎了口氣。
然後站起身,拉過柏泠的手,把她牽到了一邊的房間。
“柏泠啊你現在也長大了,有些事情你應該都懂的,但媽還是得提醒你一下”
“那個這次你和淩白還有學姐一塊去a市,一定要注意安全”
“那個安全要保障”
蘇母的語氣真摯,但說了好一會也沒說到重點上。
柏泠耐心等著,以為是有什麼要緊事。
等蘇皎皎好奇地來敲了一趟門,蘇母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出真正的來意。
“雖然你已經成年了,但是媽覺得還是再晚一點比較好,萬一對自己身體也有點傷害。”
“實在不行的話,也得做好安全措施”
蘇母圍繞著主題,含含糊糊地提醒。
柏泠愣了好一會才明白蘇母什麼意思,頓時就有些哭笑不得。
“媽您放心,不可能的。”
“我和淩白沒什麼關係,就是普通朋友。”
“那就好,媽也就是擔心”蘇母等說完才反應過來,“普通朋友?!”
“嗯。”柏泠肯定地回答。
蘇母對自己一向準確的直覺產生了質疑。
難道上次那個擁抱,就真的隻是簡單的朋友之間的安慰?
這點疑惑一直持續到他們送柏泠去機場的時候。
畢鈴從學校的宿舍出發,打車過去。
淩白
和柏泠從攬月園出發。
蘇赫戴上白手套,再次承包了送機的任務。
其他人也想去,被柏泠製止了。
包括來回也就三四天而已,怎麼也犯不著大家全跑一趟機場。
在蘇家人熱情的邀請之下,淩白“卻之不恭”地,拖著行李箱也上了蘇家的車。
柏泠坐在車後排的左側,淩白坐在右側。
兩人明明中間隻隔了半米,氣氛卻和以往蘇家人看見的完全不同。
從充滿默契的融洽變成了涇渭分明的楚河漢界。
蘇母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鬨矛盾了。
柏泠坐在車內,向車外的蘇家人揮手告彆。
因為攬月園在市區,機場在郊區,所以中間的路程比較遠,有一個半小時。
本來蘇家是打算讓柏泠和隊友們一起坐蘇家在機場的私人飛機。
提前安排好航線時間就行,路上舒適點,也不用趕時間。
但顧及到畢鈴,柏泠還是拒絕了。
也就一個多小時的航程,如果是正常經濟艙,是可以從比賽主辦方那裡拿到補貼和報銷的。
機場處,畢鈴早就坐在一邊等著他們。
看見兩人後,激動地朝他們揮手。
“你們選座了嗎?去打登機牌呀!”
畢鈴的粗神經完全意識不到兩位隊友之間的氣氛有什麼不對勁,就這麼一直嘰嘰喳喳,竟然也勉強和諧。
已經托運好行李的畢鈴熱情地領著他們去對應的序號口辦理托運。
“哇,學妹你這個行李箱怎麼這麼大呀!”
柏泠有點無奈:“家裡人不放心,塞的東西有點多。”
連專用的被套床單枕套都用真空包裝弄了進去,還說用完扔了就行,不用帶回來。
淩白一直跟在兩人後麵,提著一個小型行李箱,也不參與話題。
就這麼默默跟著。
等到柏泠把身份證和登機牌交給辦理托運的工作人員,準備提起行李箱放在傳輸帶上過安檢時,才說了第一句話。
“我來吧。”
柏泠忽視那隻已經伸過來,就要握在行李箱提柄上的手。
雙手用力抬起,輕鬆地把箱子放在了傳輸帶上。
“哇!”畢鈴驚歎,“看不出來啊,你胳膊這麼細,居然力氣這麼大!”
柏泠笑笑。
畢竟天天係統“體”
類任務打卡連續幾個月,可不是白做的。
那隻手僵了一下,默默收了回去。
三人的票是一起買的,座位當然也是連號。
正好是經濟艙裡,兩邊各三個座位的靠左一排連坐。
畢鈴開開心心,一馬當先地走在最前麵。
“哇,這是我第二次坐飛機呢,上次還是另一個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