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泠給幾條微博點讚和簡短回複後在超話內刮起了一小波熱潮,粉絲都跑過去圍觀現場。
外邊倒沒有什麼動靜,營銷號還執著於他們的比賽獲獎新聞。
一直等到第二天下午,掛在頂端的CTF奪冠熱搜才被新的詞條頂替掉,還一頂就是兩條——
#蘇曉獲獎發言#
#豪門養孩子的方式#
第一個詞條裡是蘇曉領取金獎後的發言視頻,從外網媒體的現場直播裡截取。
視頻裡的蘇曉身穿領獎前曲目表演時的燕尾服,領結端正,恰到好處的收腰設計和整齊的雙排紐扣,修飾得身材高大又不失輕盈,襯得一邊頒獎的特邀來賓都遜色不及。
單手托著獎杯,他拿下對他來說有些矮的話筒舉到嘴邊。
和其他領獎者不同,他開口是大家熟悉的漢語。
“很榮幸能站在這裡,以一個陌生年輕的麵孔領取這麼一份至高的榮譽,得到大家的認可…”
蘇曉第一句話還沒說完,彈幕就開始唰唰從右往左飄。
【這麼正經??】
【驚了,這是那個曉樂聲聲嗎??是我們的粉頭二少嗎?】
【居然有點帥?!】
【完了,我想從蘇赫那爬牆了】
【樓上快爬吧,大少有對象了,有錢有顏大小姐/流淚】
發言沒有限製的時間,但一般默認都在三分鐘以內,蘇曉一本正經地講到兩分半時,停頓了一下。
鏡頭還聚焦在他臉上。
蘇曉原本一直嚴肅的表情突然放鬆,咧嘴露出一個八顆牙齒的笑容,帶上一點真誠的傻氣。
“我一直沒有說到這首曲子。”
“它的名字叫清水,在中文裡可以用一個字來代指——‘泠’,也是我妹妹的名字。這首鋼琴奏鳴曲的靈感來源是她,也是她送給我的禮物。感謝我的家人一直以來對我的支持…”
鏡頭順著蘇曉的手勢和目光轉移到了觀眾席上,錄入蘇家眾人的麵容,還有中央的柏泠和旁邊的淩白。
幾人都笑著看向台上的蘇曉,蘇父蘇母麵帶驕傲,就連蘇赫也難得收起了嫌棄,隻留鼓勵。
彈幕停了幾秒,然後齊齊轉變風向。
【哈哈哈哈果然還是那個妹控二哥!拿了金獎也不忘在全世界麵前吹一波柏泠!】
【國內吹妹妹還不過癮,要去國外也吹一波嗎哈哈哈!!】
【冷知識!國外柏泠也有反黑站和應援會,站長會長都是蘇曉哈哈哈哈】
【外網無修鏡頭下蘇家人顏值也好能打啊!柏泠姐姐的顏我能舔一萬年!!】
【雙白又同框了!小白啾們集合啦!】
三分鐘不到一點,蘇曉講完下台,鏡頭給到他走進蘇家人中間坐下,視頻也到此為止。
這條視頻微博先出現,也先上的熱搜。
等火了之後才有網友就最近幾天的新聞做了個總結感歎,帶出第二條熱門話題——
【教作業使我頭禿:求蘇家開課,教教大家怎麼養孩子。
我要求不高,不敢奢求有柏泠那樣完美的,不想蘇曉這種能拿國際大獎的,也不指望蘇赫這種商業全才和蘇皎皎那麼乖巧可愛的。
就想家裡的臭小子能在椅子上安安靜靜呆超過五分鐘/大哭/大哭】
這條微博沒帶話題,但有蘇家幾個人的全名,很快就被搜到然後熱轉過千。
營銷號嗅到流量信號,加上一條#豪門養孩子的方式#,迅速送上熱搜。
蘇曉那條對於大眾來說還比較偏僻,會看不懂,這條就比較大眾了,還容易引起吃瓜和共鳴。兩條熱搜的熱度逐漸接近,沒一會兒,第二條就後來居上地穩在了榜單頂端。
晚上,蘇家人在著名的F12餐廳吃著給蘇曉開的慶功宴時,蘇皎皎最先刷到。
“哈哈!爸媽你們被cue了!”
蘇母放下叉子上切塊的小龍蝦,疑惑地問:“Q是什麼?阿Q嗎?”
“就是被提到的意思啦,”蘇皎皎一邊劃著屏幕,一邊往嘴裡送菜,吃兩口說一會,“網友問你們是怎麼教孩子的。”
埋頭扒拉炒飯的蘇曉一個激靈:“是不是誇我了!你快給我念念,他們怎麼誇我的?”
蘇皎皎理都不理他,隻給蘇母看手機上的內容。
蘇父終於脫離蘇母的監控視線,如釋重負地把減脂沙拉盤推開,揉了揉肚皮,想發表言論:“也沒怎麼教,就是要注重這麼幾點,一個…”
“閉嘴吃菜!”蘇母瞪了他一眼,“還好意思說。”
他們哪教什麼了,幾個孩子基本都是半放養式長大,沒長歪就是好事了。
也不對,也是曾經長歪過。
和他們也沒什麼關係,最後還是被柏泠給掰回來的。
用叉子打掉蘇父偷偷摸摸想往牛排伸的手,蘇母把盤子往柏泠那推了推:“你太瘦了,多吃點。”
“我不吃了,”柏泠推拒,實話實說,“有點膩。”
“喝點紅酒。”
蘇母招呼旁邊的侍應生,給柏泠的酒杯裡倒上一點:“之前喝過酒沒?”
柏泠乖乖搖頭:“沒有。”
“正好家裡人都在,嘗嘗,”蘇母注意到蘇赫不讚同的目光,多說一句,“知道個差不多的酒量,以後出去也知道分寸。”
被這麼一說,蘇赫也覺得有幾分道理,收回想要阻攔的意思。
從來沒有喝過酒,連酒精飲料都沒碰過,柏泠還真有點好奇。
兩隻手捧著酒杯,她小心地抿了一口。
少量的液體掠過舌尖,首先彌漫開的是難忍的酸澀,柏泠不禁蹙眉,臉蛋也皺起來。
坐在旁邊的淩白看見她的表情,輕笑出聲:“是不是不習慣?這是乾紅。”
點點頭,她把酒杯放到一邊,端起另一個杯子。
兩口水喝下去,一開始的酸澀感被壓下去,留在口腔和唇齒間的馥鬱果香終於升起來。
砸吧了兩下,柏泠感覺紅酒的味道還可以接受。
如果沒有一開始的酸澀感就更好了。
就這麼一會抿一小口,一會再抿一小口,等慶功宴結束,她已經不知不覺喝了大半杯下肚。
“哇,柏泠你酒量還蠻好的嘛!”傳說中的一杯倒人士蘇曉發出感慨。
柏泠想了一下高腳酒杯的大小:“還好吧,紅酒度數不高。”
她看蘇赫喝了兩杯都
還麵不改色,大半杯應該不算多。
她感覺自己也蠻清醒的,走直線都完全沒有問題。
司機直接把眾人從餐廳拉到住宿的酒店。
路上,蘇曉忍不住嘚瑟,把那段視頻在車載小型影院的屏幕上給大家放起來。
本意是想欣賞大家對他的誇讚,結果沒看一會話題就歪了。
“真挺配的。”蘇母看著彈幕裡的雙白CP粉發言,趁著淩白不在這輛車上,問柏泠,“有沒有考慮好什麼時候定下來?”
這個問題也不是第一次提,柏泠一開始還會認真回答。
後來發現這隻是所有長輩的日常催婚,果斷轉移話題甩鍋:“大哥先定吧。”
到酒店走廊,蘇母一邊拉著蘇赫要談話,一邊和他們打招呼,說第二天沒什麼事情,睡到自然醒再安排一起去哪玩。
柏泠應下,回房間後定了一個上午十點的鬨鐘。
然後去淋浴間洗漱。
不大的浴室裡,升騰的熱氣把她的臉色熏紅。
一邊拿吹風機吹乾頭發,柏泠一邊想著這幾天的安排。
本來她和淩白是打算在瑞士和周邊國家玩幾天的,連線路都定的差不多,現在這樣肯定又和去年五一那次一樣泡湯了。
今天也一直和大家呆在一起,都沒怎麼單獨說過話。
趿著拖鞋,她走到床沿邊坐下想了一會,然後突然站起身,走到門前打開貓眼上的遮光板,對著走廊偷偷觀察了幾秒。
嗯…
沒什麼動靜。
應該不會被發現。
觀察完環境,柏泠果斷地拔下房卡,開門,關門,起步跑,摁電梯按鈕,進去,關門,一氣嗬成。
總共耗時不到半分鐘。
一點超過十分貝的聲音都沒有發出。
小跑到19號房間門口,柏泠踮踮腳尖,有點忐忑地摁下門鈴。
隔音太好,她完全聽不見房間裡的動靜。
樓道裡的穿堂風帶著末春的寒意,在她單薄睡衣外裸露的皮膚上打轉。
她有點後悔剛剛沒提前發消息了。
萬一他在洗澡呢,那不是得等好一會。
吧嗒——
門鎖發出一聲輕響。
淩白的身影在半開的門後出現。
他身上套著白色的浴袍,頭發濕噠噠地,還往下滴著水,在門外湧入的冷空氣裡有白霧升騰。
看見柏泠,淩白皺了皺眉,伸手把她拉進來,合上門。
沒和她說話,他先去兩米外牆上的中央空調控製器上把溫度往上調了不少。
柏泠在裡邊的靠椅上盤腿坐下,搓了搓發涼的腳踝:“你剛剛在洗澡嗎?”
“嗯,剛剛進去衝了會,還沒洗完。”
淩白從櫃子裡拿了條法蘭絨的毯子,從後背把她整個人裹好,再覆在小腿上。
“外邊那麼冷,怎麼就穿這麼點就跑出來。”
“忘記了,”柏泠裹在暖洋洋的毯子裡,舒服地歎了口氣,“你怎麼知道我在門外?”
“聽見的。”
嗯?
她明明都沒有發出聲音。
淩白在她麵前蹲下,把熱乎的雙手伸進毯子裡,握住她的腳踝暖著。
“係統的副作用提示,聽見的。”
柏泠恍然地睜大眼。
這個作用時不時靈一下,兩人有時候聽見了就當沒聽見,她都快忘記還有這麼個東西了。
溫度從淩白的掌心傳遞到她的腳踝上,加上法蘭絨的包裹,不一會就暖起來。
柏泠看他的頭發在空調暖風下都快半乾,催促:“你快去繼續洗吧,等你洗完再聊。”
沒有放開,淩白先看了看她臉色。
確認已經恢複過來,他才站起身:“你等我會,這邊櫃子和小冰箱裡有飲料和零食,隨便吃。”
“好。”
不放心地把空調溫度器和濕度器又重新調了一下,淩白才重新回浴室擰開衝洗的水閥。
剛剛聽見柏泠的聲音他連打在身上的沐浴露都沒來得及衝,就急急忙忙裹上浴袍衝出去了,現在還得重新洗一遍。
想著她還在外邊等,淩白加快動作,衝洗加上擦拭和吹乾頭發一共也就花了半小時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