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賺錢(1 / 2)

按照目前掌握的線索,那個皮衣小夥肯定不是真正源頭,年紀太輕了。以高陵的發現時間和進行保護工作來算,偷盜者怎麼也得四五十歲了。

所以還得想辦法接觸到皮衣小夥背後的人,具體方案等他們規劃好,到時候會再和呂思彤確定,期間她正常上學就行。

送走了警員們,呂思彤想起曹總交代的事情,問兩位館長:“我能不能看一眼現在的陶俑?”

“可以,當然可以。”兩位館長便帶著呂思彤去隔壁的鑒定修複室查看,幾張桌子上擺放著不同的文物和修補工具。靠牆的一名修複人員彎著腰正小心翼翼地將古畫背後的裱揭下來,專心謹慎一絲不苟,甚至都沒留意到有人進來。

陶俑被放在一麵玻璃台上,陪葬俑隻有真人大小的一半,溫和的暖色光從上下兩方打出,將人俑映襯得更為立體。

破碎的痕跡非常明顯,在修複時也是有意保留了這種殘破感,或者說正是曾經破碎,才更有曆史的沉重。

不知是不是錯覺,感覺似乎有一層淡淡的薄霧籠罩在上麵,呂思彤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觸碰。

兩個館長連忙阻止,生怕她把才修出個完整樣子的陶俑給弄塌了。

然而他們還沒開口,呂思彤就快速地收回了手,她看見一個淡淡的影子逐漸從那人俑上脫離,像是失去了力氣跌倒在玻璃台上,兩道暖光更使得這人影如真似幻。

是一個有些年紀的女人,穿著一身寬袖雙繞曲裾,頭發是漢朝最常見的墮馬髻,虛弱蒼白的麵容算不上美麗,卻有一種經年累月沉澱的氣質,沉穩且淡漠。

不必詢問也猜到是誰,想必就是丁夫人。

東漢末年,有名有姓的女子太少,貂蟬為除惡賊董卓而卷入鬥爭,留下的名字還是後世編的,除蔡琰蔡文姬外,其他留下一筆的女子多是因為丈夫出名,也隻有姓氏而無全名。

如果能得知丁夫人的名字,這考古價值也是極高的吧?

但是丁夫人的狀態和先前所見的老祖們完全不同,無論曹總還是袁總表麵看上去是實體的,隻不過彆人看不到而已,而曹衝之前說過,鬼魂也可以不顯形完全隱藏。

獨獨沒有見過這樣半透明的,從豐富的影視經驗來判斷的話,通常是命不久矣的鬼魂才會這樣。

呂思彤連忙拿起手機假裝打電話,視線盯著倒在玻璃台上的半透明人影,急切道:“喂?你能聽見嗎?”

突然大聲接電話,在安靜的鑒定修複室裡顯得格外刺耳,那邊埋頭修複古畫的員工抬眼看了看,但見兩位館長在邊上,也隻好先擱置手頭的東西,避免一會受到聲音乾擾手一抖把古畫弄壞了。

“……”那個虛弱的人影微微抬頭,但是沒有能夠坐起來的力氣。

呂思彤繞到另一邊更近些觀察,才發現這位老祖的身上就像這個陶俑一樣,也有著一道道的裂口。

她著急地看向高館長和蘇館長,問:“這能繼續修嗎,就是把裂痕都修沒的那種。”

兩位館長有些為難,從修複技術上來說不是沒有可能,隻是花費的時間更久一些,但從文物的曆史研究價值而非收藏價值來說的話,保留裂痕是更合適的,它所經曆的盜竊、買回、修複都是曆史價值的一部分。

搭在台子上的手指尖傳來微微涼意,呂思彤低頭看見丁夫人虛弱地拉著自己的手。

“我記得應該是……碎了很久……”丁夫人對周圍的一切也都很是迷茫,心思卻有一種回光返照的通透,想起自己已經亡故,又看到那自己模樣的陶俑。

呂思彤反手握住丁夫人的手,因為常年的紡織,每根手指的第二指關節都有略粗糙的繭子。

“出什麼事了?”兩位館長見她神情著急,也都關切了一聲,但此時呂思彤沒有多餘的心思搭理。

呂思彤長吸一口氣,問丁夫人:“你還能再堅持幾天嗎?我試試看能不能說服他們。”

丁夫人的眼中有些迷茫,說:“太久了……臨走前能知曉後世有人惦記我,幫我修補俑像,我已經知足了。”

她身上那些破碎的痕跡逐漸擴大,本就半透明的人影更變得單薄,眉宇間一絲憂愁卻與這知足相佐。

呂思彤心頭一動,連忙說:“我也見到他們了,都很惦記你。”

半透明的丁夫人突然淚如泉湧,自知大限已到,也不及問什麼原因,隻是單純的問起自己的掛念:“子脩還好嗎?他會原諒我的任性嗎。”

直至今日,千年過後,丁夫人仍舊不能原諒當年丈夫犯下的錯,都不曾問一句曹操。

“他很好,他隻責怪自己沒能平安回家。”

“他就是這樣的孩子,是這樣的……”丁夫人呢喃著,看向呂思彤,又看了看邊上的館長和還在修複文物的工作人員,說,“替我說聲謝謝,他們儘力了……”

話才說完,半透明的人影加快了破碎的速度,最終化作如齏粉的透明光點,消失在了這裡。

那種根本來不及捕捉到的感覺,不僅僅是一件東西的破碎,更像是眼睜睜看著一個人消亡在自己的眼前。

呂思彤一口氣憋在心裡,咬牙道:“天殺的盜墓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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