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如斯(2 / 2)

呂思彤連連擺手,說:“等下等下,等我先確認一下。”

幾人都被這個吹牛吹出來的女學生給氣笑了,什麼天賦異稟,把現代工藝當孫權劍已經很搞笑了,現在質疑明擺著真到不能再真的帛書?

孫權視線一直盯著那破破爛爛地帛書,臉色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說:“此物我分明交代了陸幼節一焚滅之,為何還會流於後世。”

陸幼節便是陸遜之子,陸抗,也是東吳後期不可多得的將領。

在陸遜死後,孫權老頭哭得淒慘,對陸抗說自己是聽信了讒言才對君臣忠義產生了懷疑,悔之晚矣。那些錯誤的東西就全部燒了,不要讓人看見了。

曹操一聽是什麼下令銷毀的孫權黑曆史,立刻就來了興趣,極其好心地勸慰道:

“仲謀,千古往事後人們該知曉的都知曉了,倒不如光明磊落由他們評說。”

孫權眉頭緊皺,陷入了回憶之中,恍惚回到劉備舉國之兵要伐吳的時候。那時候君臣一心,他敢啟用陸遜,陸遜沒有辜負信任。

又想到今日和朱元璋閒聊的時候,對方也很好奇問起這事,究竟為何要再三下書責罵,將陸遜逼死呢?

孫權沒有回答,他記不清當時寫信到底是一時氣憤說狠了,還是真的有意要陸遜死。

又或者不是記不清,而是不願意記清。

陸遜本名陸議,遜為追孫之意,一個連名字都更改了的大忠臣,他到底有幾分是真希望,幾分是假希望。

孫權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墨色的水寫下的文字,最終染得一片鮮紅。

“取筆墨來,朕之過錯早該公布於眾,遲了千年,也影響不了什麼評價。”

呂思彤聞言,連忙問邊上的工作人員借了筆和紙,然後匆匆跑出去找了個沒人沒監控的角落把東西遞給孫權。

孫權長歎一口氣,將那殘破難以辨認地帛書文字一一書寫下來。

寫完之後不再看一眼,側身遞給呂思彤,問:“你覺得是朕要逼死陸伯言嗎?”

“我不知道。”呂思彤想了想,本著尊老愛幼的心態還是決定說點好話安慰安慰,“就算你真有那個想法,伯言也不會怨恨你的。”

這可太會安慰人了,孫權當場就不疑惑不歎氣了,直接被說到痛點老淚縱橫。

“給朕滾遠點!”

呂思彤立刻拿著孫權重新寫一遍的帛書回到了修複室裡,把東西遞給了修複師作為參考。

這可不僅僅是把文字給推測出來,還把筆跡給順便仿了,省了最難的一步筆墨走勢推測,而完整的一封帛書字跡看下來,寫信人的身份也能推測出了。

這是一封行書字體,而在存世的一些名人書法真跡裡,有一人的字體與這有十成相似。

便是吳大帝孫權。

以孫權的身份來看信上的文字內容,便又很容易推測出這是寫給陸遜的信。

“是孫權寫給陸遜的帛書?!”

“而且是罵死陸遜的那幾封信之一?!”

當然,他們也不可能立刻就相信,還得進一步驗證才行,就目前比對下來,也有85%的概率確定如此。

兩個小同事和兩個年紀稍大的修複師都十分感慨,此時臉上也有些繃不住,嘲笑人家是門外漢,結果人家是個專業的,唉不對,專業的都沒這麼厲害。

兩位修複師在激動之餘有些落寞,在天賦麵前顯得自己這麼多年的經驗積累像是一個笑話。

“抱歉,剛才一直嘲笑你是外行。”

呂思彤察覺到對方低落的情緒,也不想靠外掛打擊專業人士,他們付出的努力值得肯定,如果不是偶遇當事人,文物的信息就是要靠這些沉寂在幕後的人來複原出來。

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枯燥工作,隻為把曆史真相道來。

呂思彤琢磨下用詞說:“我隻是……隻是人緣比較好,我有一個朋友是孫權……的鐵杆粉,聽到他提到過幾句話,所以有印象,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幾人聽到她直接承認是外行十分驚訝,也因此對這位女生徹底改觀,認為她隻是保留住他們這些專業人士的臉麵的謙虛之詞。

這不就是典型的朋友就是自己嗎?

正好蘇館長也查閱完了資料和南院長一起過來,幾位專業人士把這事告訴了南院長。

南院長十分驚訝,看著呂思彤說:“謔喲,孫權的死忠粉,少見啊。”

“……”f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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