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時嶼準時離家去公司。
他的作息足夠自律,每天八點離家,八點半到公司,除了加班應酬和跟好友們聚會,他下了班就是回家。
圈裡名媛為此對他趨之若鶩,這麼個有資本又潔身自好的霸總,誰不喜歡?
時嶼一上車就翻開M·A·G酒店的資料,今天他有一整天的會,要確定酒店收購方案。
車子剛使出彆墅大門,忽然停住。
他的司機開車向來很穩,隻是稍稍一個停頓,他抬頭,“?”
司機回頭,欲言又止:“徐小姐。”
時嶼蹙眉,又是她。
他打開車窗,捧著便當包的小姑娘笑嘻嘻趴在他窗口。
“時嶼。”徐安瀾甜笑,一手扒著車窗,生怕他走似的,“早啊。”
時嶼合上資料:“你怎麼在這裡?”
她頓時扁了嘴:“我車壞了。”
時嶼:“……”
那輛迷你又騷氣十足的粉色甲殼蟲?
他歎氣:“那你怎麼過來的?”
徐安瀾可憐巴巴:“打車啊。”
她邊說邊試著去拉車門,結果,沒拉開,車鎖著呢。
“我打車過來找你的。”她眼巴巴看著他。
時嶼無語,現在的小女孩都這樣?
他搞不懂。
“時嶼,我能不能坐你的車?”她自己動手探進車裡,利落的開了車鎖,“我今天跟我閨蜜約了逛街。”
她拉開車門,時嶼隻好讓到一側。
徐安瀾跟司機打招呼,溫溫柔柔,“師傅,我到時嶼公司前一個路口下,謝謝。”
她倒是指揮起他的司機來了。
司機後往視鏡看了眼時嶼,見他沒有反對,重新起步。
“真是太謝謝你了,時嶼,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去找我閨蜜。”徐安瀾又要伸手。
時嶼“嗖”的收手,神色漠然。
她又撅起了嘴。
時嶼一股氣直往上躥,知道打車來找他,不知道打車出去找閨蜜?
奇葩的邏輯,她是怎麼長這麼大的?
他不說話,腦袋轉向另一側,眼不見為淨。
徐安瀾見狀,瞟了眼前排的司機,繼續沒臉沒皮蹭過去,“時嶼,我今天跟我閨蜜逛街,哦,就是宋雅。”
時嶼努力忍耐著。
又是宋雅,那個提議跟蹤他的宋雅,也是個腦回路清奇的。
“我今天得跟她玩一天,我也不想的,但你知道的我好久都沒回國了,我閨蜜她可想我了。”徐安瀾渾然不覺他的不耐,說個不停。
時嶼:“……”你可以天天跟她好好玩。
徐安瀾打開她的便當包:“時嶼,對不起哦,今天我就不能來你公司等你了,可我想你的心不會變哦~我會想你的,很想很想你的!”
時嶼:“……”
認真開車的司機悄悄瞅了眼後視鏡,憋笑。
這徐小姐可真是個人才,無知者無畏。
徐安瀾也不在意時嶼的冷淡,她獻寶似的一樣樣掏出她給他準備的東西,“時嶼,我今天六點就起來了,我親手給你炒了兩個菜,還給你切了一盒水果,你一定記得吃完。”
時嶼:“……”
他眼皮直跳,尤其是聽到她撒謊都不帶眨眼的“親手”兩個字。
小騙子。
那幾張滿滿的流水單是假的不成?
時嶼終於轉過頭,低頭看了眼。
徐安瀾以為他感興趣,她趕緊掀開盒蓋,糖醋排骨的香味一下在車裡彌漫開。
“我自己都沒有吃早餐就給你做了這個排骨。”她打開再合上,聲音特彆甜美,“我做了好久的,幸好趕得及送給你。”
時嶼的目光漸漸停留在她貼了創口貼的食指上,黑眸靜靜看著她。
徐安瀾縮了縮手指,一下背到身後。
她手是藏好了,但滿臉寫著:你問你問你快問。
時嶼很無語。
徐安瀾小心覷了覷身旁存在感極強的男人,他板著臉,情緒複雜難辨。
看不懂。
她隻好又把手從背後探出來,猶猶豫豫湊到時嶼跟前,就差秀到他眼睛裡。
“你看,手都破了。”
四目相對,一個委委屈屈,一個不為所動。
時嶼視線裡是她“受傷”的手指,上頭貼了個卡通貼紙,大概是機器貓。
他此時已經徹底沒了脾氣:“謝謝。”
徐安瀾的臉瞬間就明媚了:“沒關係,你記得要全部吃完哦。隻要你吃完,就是把我十根手指頭都剁傷了,我都不在意的。”她十分開心的說。
時嶼卻很不開心,雞皮疙瘩起了一層,頭昏腦脹。
他又彆過了頭,車窗裡映出她的笑臉,而後,她的笑容一垮。
時嶼暗叫不好,又怎麼了?
徐安瀾將便當包放到一邊,小心朝他挪了挪,她一點點揪住他的外套袖子,“時嶼,你是不是不小心把我微信拉黑了?”
時嶼一愣,皺了皺眉。
這話他沒法接。
昨晚他忍不了,乾脆就把徐安瀾給拉黑了,後來,他也忘了這事。
時嶼歎氣。
成年人的愛情是經過深思熟慮,無論工作還是生活,他做事向來都被條條框框約束著。他始終覺得凡事掌控在手才是安全感,隻有眼前這隻粘人又不按牌理出牌的兔子,每次都能讓他脫韁。
他又一次轉回去麵對她,誰知,撞上小姑娘可憐巴巴的目光,好像是他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錯事。
胸悶。
“時嶼,你是不是弄錯了?是你不小心的對嗎?”徐安瀾吸了吸鼻子,“我今天給你發了好多消息,結果全是感歎號,我還以為是我手機壞了。你肯定是不小心摁錯了,是不是?”
時嶼沒轍,拿出他的手機,當著她的麵將她放出小黑屋。
“嗯。”他很敷衍,“不小心摁錯的。”
快哭了的徐安瀾重新綻出笑:“我就知道,你才不會無理取鬨故意把我拉黑。”
時嶼:“……”
無理取鬨?她還真說的出口。
徐安瀾坐回去抱著她的便當包,低頭的瞬間長卷發落下,遮擋了她對著時嶼的側臉。
狗男人,虛偽!
真當她是三歲小孩那麼好騙。
時嶼又拿起資料,有徐安瀾在,又因著剛才那一出,他再也看不進去,假裝著翻了一頁又一頁,隻盼她嘴下留情,彆再“嚶嚶嚶”的煩他。
她倒是會看了眼色一回,一路安安靜靜,隻時不時就要看他一眼。那炙熱的目光讓他的脾氣磨了又磨,終是忍了下來。
到徐安瀾下車的路口,她下車前將便當包一股腦塞時嶼懷裡,特彆乖的,“記得吃哦,I love you,hon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