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了趕不及會提前打電話,結果,他食言了。
徐安瀾覺得這不像是時嶼的作風,她給他解釋的機會。
然而,在她眼裡從來都是坦蕩的男人避開了她的注視。
“抱歉。”他看向彆處,想了想,他重新看著她,也是認真的,“我暫時不能說。”
涉及葉錦,他不好多說。
徐安瀾笑容微僵,很快恢複,“等你空了,我想找你談一談,這應該是可以吧?”
她雖是笑著,跟往常又不一樣了。時嶼探究的目光,她也不躲不閃。
“好。”
徐安瀾捏緊手中的禮物,朝他一晃,“謝謝你的禮物。”
“不客氣。”
她說完,轉身回家。她沒有哭鬨,冷靜得過分,留給他的背影瀟灑也從容。
時嶼駐足良久,好像他從不曾認識她似的。
徐安瀾回到房間,她拆開時媽媽準備的禮物,是條粉鑽項鏈,很漂亮。
她猶豫要不要跟時媽媽道謝,洛婭來電,支支吾吾
徐安瀾戳穿:“看到視頻了?”
洛婭長歎:“看到了。”
“沒事啊,可能最合適的時機到了。”徐安瀾很淡定。
洛婭糾結:“因為視頻裡的女人?”
徐安瀾沉默,換成其他任何一個未婚的女孩她都不會有意見,甚至還會祝福。
至於葉錦……
徐安瀾收好項鏈:“一半一半。”
如果時嶼真是為了已婚的葉錦,就當是她看錯了他。
*
翌日,徐安瀾正常去律所,對時嶼她現在連裝都不願意。
快中午,前台通知莊佳慧來訪,她來替何言紳預約下午的時間。
對於這位初見時就鼻孔朝天的助理小姐,徐安瀾感觀一般,也詫異她竟是親自過來,隻為了一個預約。
莊佳慧像是看出徐安瀾的疑惑:“何言紳是我表哥。”她主動解釋,這一回她態度出奇的好,“我其實不算他的助理。”
難怪何言紳上次對她的態度這麼奇怪。
“下午可以。”徐安瀾翻看自己的安排,添上一筆。
她回國不久,前些時候因為時嶼,她手頭除了何言紳就是M·A·G的案子,並不忙。
莊佳慧看她兩眼:“那就說定了,我們下午見。”
她的眼神奇奇怪怪,徐安瀾向來相信自己的直覺,這位莊小姐彎彎繞繞的小心思太多,不對她的胃口。
果然,莊佳慧臨走又回頭,“徐律師,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問。”她欲言又止。
徐安瀾氣定神閒:“你說。”
“聽說你是衡豫時總的未婚妻?”莊佳慧重新坐下來。
徐安瀾點點頭,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麼。
“對不起,我無意打探你的**。”莊佳慧麵露難色,猶豫許久,“隻是我昨晚看到一個微博視頻。”
“我聽我朋友說視頻裡的女人叫葉錦,是時總父親原先司機的女兒,兩個人青梅竹馬一塊長大。”
徐安瀾挑了挑眉,一言未發,她拿起自己的茶杯喝了口茶。
莊佳慧摸不透,隻當她是假淡定,“有傳言時總前段時間頻頻出差濟南就是為了葉錦,而葉錦為了和他在一起,不惜放棄跟她老公的孩子,正鬨著離婚。據說她老公不大願意,但時總把她帶回上海住在他名下的公寓。”
“有他插手,應該不難。”
徐安瀾辦公桌下的手一緊,麵上依舊無波無瀾,她維持著表麵的平靜,聽莊佳慧說:“對不起,我沒有彆的意思,我聽我表哥說起你時很是欣賞,如果你跟這樣的……我覺得惋惜。”
她像是真的關心她,眼裡一派真誠。
徐安瀾忍了忍,微笑著,“謝謝。”
莊佳慧:“……”
就這樣?
她知道見好就收,起身告辭。
等人走了,辦公室裡隻剩下徐安瀾一個人,她臉上的笑容散得一乾二淨。
當年她的母親與真愛重逢,那時,她已經在母親肚子裡待了六個月。她聽說,她的母親打著真愛的名號,動過引產的念頭,是外公和爸爸的堅持,她跟陸蓁蓁才被留了下來。
如果時嶼真的插足葉錦的婚姻,甚至讓她因此放棄自己的孩子,徐安瀾想,這是她無論如何都忍不了的。
可是,時嶼又不像是這樣不負責任的人。
她要親口聽他說。
下午兩點半,徐安瀾準時去約好的茶餐廳。位於海潮公寓對麵的高檔茶餐廳,因為正對著寸土寸金的公寓,生意火爆。
她挺奇怪何言紳為什麼堅持要約在這裡見麵。
莊佳慧訂了靠窗的位置,正正好朝著對麵的海潮,“徐律師,想喝點什麼?”
她喚來服務生,引來何言紳的側目。一點小事情其實也未必今天一定要急著跟徐律師碰麵,表妹卻執意要跟來,還替他約了地方,古古怪怪。
徐安瀾隨意點了杯奶茶,跟何言紳進入正題。莊佳慧落了單,她托著腮,有意無意望著窗外。
忽的,她眼睛一亮,目不轉睛望著從海潮出來的一男一女。
這可真是巧了。
“我上個洗手間。”她瞟了眼往他們這裡來的兩個人說。
何言紳點點頭,跟徐安瀾繼續,“馳名商標的認定很難。”
“但這是目前唯一勝算更大的一條路。”徐安瀾也不多說。
何言紳翻了翻麵前的資料,歎氣。
莊佳慧回來,她麵上帶著笑,甚至在看向徐安瀾時,嘴角的弧度更軟了些。
徐安瀾莫名,她將資料翻到自己批注的那一頁給何言紳,“我覺得……”
“徐律師。”莊佳慧打斷。
何言紳跟徐安瀾同時看她,她又不說了。
“葉錦,不吃不喝就能讓你好過?”
身後熟悉的嗓音,低沉而冷硬。
巧得很呢。
徐安瀾垂眸,他大概坐在她後頭的卡座,跟葉錦一起。
她徹底放鬆,往後一靠,目光凝視對麵的莊佳慧。她也正看著她,瞧著挺不好意思的。
“他要兩百萬就給他,你們離婚。”
徐安瀾笑。
真是……好大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