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助理說“好”。
時家跟徐家兩家婚約來的快,去的更快,徐安瀾本以為按照兩位爺爺固執的態度,怎麼都要持續一陣。萬萬沒想到,兩位老爺子關起門來不知道說了什麼,出來時,時爺爺看著她眼神複雜。
有歉疚,也有惋惜。
兩家婚約就此取消。
也不曉得時嶼是怎麼跟時爺爺說的,任憑徐安瀾怎麼追問爺爺,他都不肯說。
“時嶼總算還算個爺們。”楊以恒第一時間給徐安瀾打電話。
她正在去老張會所的路上,她要給弟弟打包芒果糯米飯,“消息這麼快?”
上午才說完,中午大家都知道了?
“沒有不透風的牆,你們兩家又不是沒名沒姓的小家族。你放心,大家都不是傻子,誰的問題明眼人都知道。”楊以恒算是氣平了,“他要是敢把責任推給你,我保證給他套麻袋。”
徐安瀾笑了:“行了,我都沒你氣。”
“我那是替你氣的。”
“行行行,知道你是我好哥們。”徐安瀾跳過這個話題,問,“洛婭說今晚要給我補辦個生日,你來不來?”
順便慶祝她順利解除婚約。
這麼順利的擺脫這娃娃親,她還挺後悔的,總覺得前一個月的戲精都乾了白工,早知道就不演了。
楊以恒二話沒說:“那當然,能缺了我嗎?”
“行,時間地點我等會兒發你,掛了。”
到老張的田園山莊,他聞風親自接待。客客氣氣將打包盒送到徐安瀾手上,他笑得特彆諂媚,明顯是有話說。
“有話就說。”她對他沒什麼好臉色。
時嶼的幫凶麼。
老張搓搓手:“你倆真掰了?”
徐安瀾瞥他一眼:“掰?我跟他好過?”
老張渾身一凜。
在濟南,時嶼手機沒電,又不記得徐安瀾的電話,他借了手機給自己打電話,叮囑他趕緊給徐安瀾說一聲去不了她的生日。
老張覺得,時嶼人都在派出所了還知道要找人幫他給徐安瀾解釋一聲,怎麼著都是有那麼點意思的吧。誰知道眨眼間,兩個人就這麼散夥了。
“不是,你真是為了葉錦?”他著急啊。
他押了輛車和彆墅,就賭徐公主勝,結果,這麼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分開,群裡的人都不認啊。外人以為時嶼是為了葉錦,可他們這群老朋友都知道時嶼跟葉錦壓根就不是那麼回事。群裡就有人說了,是時嶼提出來的解除婚約,怎麼都算是時嶼甩了徐公主。
他可不這麼認為。
老張赤.果果的八卦臉,徐安瀾輕嗤,“你這麼關心時嶼,你倆百年好合得了。”
老張:“……”憋得麵紅耳赤。
徐安瀾看他這樣,神清氣爽。
眼睜睜看她上車,老張盯著時間,時嶼中午要來吃飯,算算也差不多了。會所地庫規劃車位時,他特意給朋友預留了專門的停車區,都在這一片,他張望著找了幾下,眼睛一亮。
“時嶼。”他踮腳揮手。
剛下車的時嶼以為老張找他,他邊走邊扣上外套扣子,“有事?”他沒意識到自己擋在徐安瀾車前,隻問老張,“等我?”
老張朝他擠眉弄眼。
徐安瀾點火,抬頭發現車前擋了人,還是她前未婚夫。
狹路相逢,挺巧。
她按了兩下喇叭,時嶼回過頭,擰了擰眉。待看清駕駛座裡頭坐的是徐安瀾,他壓下心中的驚異,目光繞著黑色的大吉普轉了幾圈,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跟她粉粉嫩嫩的甲殼蟲差彆還真大。
又是兩聲喇叭聲,徐安瀾惱了,那人杵在她車前是要當車神嗎?
她索性開了窗,伸出手對著時嶼勾了兩下。
“徐安瀾叫你。”老張壓住心底的八卦,興奮的使眼色。
時嶼猶豫一瞬,朝徐安瀾走去。
眼見著人越來越近,她默默翻了個白眼。
他是真看不懂她是嫌他擋路?從前怎麼沒見他這麼聽話。
時嶼站在徐安瀾的駕駛座旁,真以為她是找他,他甚至彎下了腰,禮貌的看著她。
老張屁顛屁顛跟在後頭,他保持著兩步的距離,想靠近又不敢,他隻能豎起耳朵聽八卦。
“時總。”徐安瀾伸出手的手轉而拍了拍車門。
隨著她的動作,時嶼垂眸看著車門上白皙的手。她手指修長,也白淨,還挺漂亮的。他腦子裡突然蹦出來那句“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徐安瀾麵無表情看他:“麻煩讓個道。”
時嶼:“……”
老張“噗嗤”一聲,一點不知道收斂,兩個人同時扔過去眼刀子,他擺擺手,“對不起,你們繼續。”
時嶼直起身,他不笑的時候臉上冷冷的,看不清情緒。他又看了眼車裡的徐安瀾,往後退了退。
“謝謝。”徐安瀾戴上墨鏡,她油門踩到底,“哄”的一下,留給兩人一個車屁股。
老張吹了個口哨:“酷!”被瞪了眼,他摸摸鼻子,“看我乾嘛?不覺得酷嗎?”
時嶼轉身就走,老張追過去,“今晚我請你喝酒。”
“不喝。”
“彆啊,慶祝你單身。”
時嶼腳步微不可見的頓了頓,老張彆有深意的一眼,“哎呀,許沐他們都來,你不來多掃興啊。”
他得拿回他的賭資呀。
“去吧,放鬆放鬆,你都單身了,也沒有女朋友未婚妻管著你了。”
時嶼:“……”
晚上,時嶼被老張跟許沐一左一右守著帶去了酒吧。還是上回的酒吧,挑了個據說是視野最好的位置。
老張去拿酒,其他人吵吵鬨鬨說個不停,吵得他頭疼。
許沐撞了撞時嶼的肩膀:“嘿,不是心想事成了?沉著臉乾什麼?”
時嶼摁了摁眉心,不說話。
老張拿著酒,風風火火,“今晚不醉不歸啊!”
許沐給自己選了一瓶,一瓶推到時嶼麵前,又被他推開。
“自律到變態,說的就是你。”許沐開玩笑。
時嶼不去管胡鬨的幾個人,他打開手機,微信紅色數字挺多,這回都不是徐安瀾。
“你說是徐安瀾主動的?”許沐難得八卦。
時嶼收了手機:“嗯。”
他目光看向彆處,燈紅酒綠,讓人煩躁。
“她不是喜歡你麼?”許沐若有所思,“那她前一陣纏著你是幾個意思?”
半晌,沒有得到回應。
他轉頭,愣住。
隻見時嶼半眯著眼,視線定格在一側,神色晦暗不明。
許沐循著他的目光看去,慢慢笑開了。
緣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