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嗖“一下站起來:“時總。”他露出笑,挺憨的。
徐安瀾憋笑,她看手機時間,“差不多登機了。”
時嶼沒說什麼,他點點頭跟上,唯有汪助理長籲口氣,望著徐安瀾的目光無比熱切。
徐小姐就是好啊。
飛機落地昆明,方汲來接機,小夥子跟時嶼差不多大,他皮膚黝黑,見到徐安瀾很是熱情,“徐律師,麻煩您休假還要來。”他又看向時嶼,“時總,謝謝您能過來。”
對他們兩個人,他的態度沒什麼兩樣,徐安瀾稍稍安了心,應該不會是豬隊友。
“車子在外頭等著了。”方汲帶著他們,“這邊走。”
時嶼這回來雲南沒有通知衡豫食品任何一個人,除了方汲。
“路上還要五個多小時。”方汲撓了撓頭,“徐律師,時總,要不要買點吃的帶著?”
徐安瀾笑:“沒關係,我帶了吃的。”
她對麵癱臉的時嶼指望不上,不想方汲因此尷尬,便跟他閒聊起來。
到停車場,方汲停在一輛麵包車前,挺舊的一輛車,車裡還有味道,並不好聞。徐安瀾下意識去看時嶼,沒想到這個公子哥倒是麵不改色的上了車,不曾流露出一絲嫌棄。
白操心了咯。
方汲開車,汪助理坐副駕駛,徐安瀾和時嶼坐在後頭,她手機裡都是消息。
【洛婭:我的媽,親愛的,你居然要到了沈茴的簽名!!!!讓我怎麼愛你才好!!!!!】
徐安瀾笑:退下!
【徐安瀾:我不跟齊宋共用你的愛稱。】
【洛婭:得咧,小的這就退下~千萬要記得,有事立馬給我打電話,時嶼要是敢欺負你,姐揍他!】
徐安瀾又笑了,她抬頭看了眼,時嶼也正望著她,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對。她立馬收住笑輕咳幾下,低頭繼續擺弄手機。
身旁那道視線卻停留許久。
他有什麼好看的??
頭皮發麻啊。
去井村的路很長,也不大好走,沒有完全開發的小山村幾乎都是盤山路。
雲南日頭長,晚上七點多天還是亮著。車子拐了個彎下來,徐安瀾拉下車窗,不由讚歎。
夕陽西下,綠樹成蔭,隱約可見的村莊被光圈包圍著,像是童話故事裡的蘑菇屋。
山路十八彎,又是一個大拐彎。
古樹茶林,遠山如黛,空氣裡都彌漫著茶香。
徐安瀾腦子裡十分應景的閃現那句“小橋流水人家。”
汪助理已經拿手機去拍,連時嶼臉上都多了那麼幾絲笑意。他看著一旁的徐安瀾,小姑娘已經趴在車窗,恨不得整個腦袋都探出去。
這個時候她倒是像個25歲的小姑娘。
時嶼忍俊不禁,看得目不轉睛。
方汲停好車,回頭說:“接下來都是小路,車子開不進,我們得下車走進去。”他幾分忐忑,也有些不好意思。
時嶼率先下車:“沒事。”
他幫徐安瀾拎著行李,汪助理要幫忙,他也沒讓。
“村民大多是傣族、布朗族,漢族少。”方汲介紹,“我住在村長家,我叫叔,叔家裡人口簡單,兒子兒媳,還有個7歲的小孫女妮妮。時總,您可能得跟汪助理住一間屋子,徐律師,您就住妮妮的房間,這幾天她跟我嫂子睡。”
徐安瀾回了個笑:“好。”她沒那麼嬌氣。
她看過方汲的資料,他父親是來井村支教的教師,在他小的時候去世,他母親經受不住貧窮又枯燥的生活回了城裡,再沒有回來。
沒人管的方汲就被村長接到家裡,他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山路不平,坑坑窪窪,徐安瀾是第一次這麼徒步,她平日又不愛運動,時常久看資料,一坐就是大半天,這小路走得磕磕碰碰。
“小心。”她一不留神踉蹌一下,邊上伸出來隻手牢牢攥住她手腕。
徐安瀾抬頭:“謝謝。”
時嶼鬆手:“不客氣。”
他拎了她的行李,身上背著自己的行李袋,似乎是猶豫了一瞬,他騰出手輕輕拎住她的胳膊。
“不用。”她掙紮了一下。
時嶼卻沒理會:“你受傷了汪助理還要分心照顧你。”
無辜的汪助理:“……”
冷冷淡淡的一句,徐安瀾撇撇嘴。
就不能好好說了?
她作罷,任他扶著,借了他胳膊的力,確實好走多了。
“體能不錯啊。”徐安瀾找話題。
時嶼漫不經心的一瞥,目光隨即落到她腳上,她穿了雙小白鞋,因為走山路,鞋尖沾了不少灰。
“比你強點。”
徐安瀾:“……”
話題聊死。
她偏過頭去看漫山的茶林,鳥聲、茶香,寧靜安詳,浮躁的心也漸漸平靜。
隨後,不知怎麼的,胳膊被時嶼攥住的地方越來越燙,徐安瀾感覺後背都冒出了汗。
過去她演戲時連他懷裡她都蹦躂過,可都沒有像現在這麼不自在。
奇了怪了。
“看路。”耳邊一聲。
徐安瀾步子頓了頓,時嶼也跟著停住。
“幾歲了,還小?”他板著臉說,像在教育小孩。
徐安瀾:“……”
嗬,看他這蹬鼻子上臉的樣呀。
“小朋友走不動了,您給背?”她冷哼。
時嶼:“……”
走了快半小時,終於到村長家。
古樸的村寨是布朗族特有的布置,那個方汲口中名叫玉帕妮的小女孩舉著一支淺粉色的花等在家門口迎接他們,看到徐安瀾,她眼睛一亮,甜甜的笑,“姐姐,你真好看。”
她將手裡的花送出去,仰頭看向時嶼,她那雙大眼睛亮晶晶的,臉上的笑純真又無邪。
“叔叔好。”她認認真真叫。
時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