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思詠把他新號拉黑。
海浪又是一下,這一記打在腳上,她人都往後仰了仰。腕上的手鏈勾上裙擺,“噗通”掉落。
這是趙思睦送她的。
趙思詠心慌,丟開酒瓶低頭就找。
海浪翻湧,越卷越深,她追著跑,眼看著要抓到,腰間被人用力箍住,再被輕飄飄拎起,落入一個陌生的懷抱。
心愛的手鏈徹底不見蹤影。
趙思詠:“???”
她雙腳離地,腰間的手箍得她生疼,轉瞬間,她被抱回岸上。
再次腳踏實地。
趙思詠脾氣不大好:“你……”
撞上對方亮晶晶的眼睛。
黑眸深邃,神色凝重,在看清是她時,明顯愣了一下。
是他啊。
何言紳嚴肅的:“找死就彆麻煩彆人,你跳下去倒是眼不見為淨,可憐搜救隊還得替你收屍。”
瞧瞧這話說的,冷酷又無情。
趙思詠被挑釁到了,轉瞬反應過來,他以為她要跳海自殺?
“誰告訴你我要跳下去了?”她膝蓋以下都泡了海水,這會兒海風一吹,涼意襲來。
何言紳打量她:“不跳海你去那是撈螃蟹?”
趙思詠眼神懟過去,他終於察覺到不對勁。
看她這樣也不像是想不開。
趙思詠回頭,茫茫大海,再也找不回手鏈。
她胸悶。
沙灘上她帶來的酒瓶也七倒八歪,酒灑了一半。
“我謝謝您咧。”趙思詠沒好氣。
何言紳尷尬:“抱歉。”
大海、星空,俊男美女,四目相對,他的心“砰”的一下,差點被吸進她眼睛裡。
“認識一下?你叫什麼?”他問。
話一出口,他後悔了。
趙思詠淺笑:“為什麼告訴你?”
何言紳早些年花叢中走過算得上一把好手,他勾唇,“我救了你。”他掰手指,“算是兩次。”
他記得她,昨晚在酒吧也是她。
趙思詠聳肩,突然有了那麼點興趣,“那需不需要以身相許?”
她微微傾著身,靠近,“以身相許?”
何言紳心神恍惚,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像是玫瑰葉的味道,很特彆。他清楚感覺到心臟在這一刻停止跳動了那麼一下,難怪有人說男女之間那回事不就是見色起意。
他鬼使神差要點頭,香氣驟然消失。
那個長得像小妖精一樣的姑娘笑容璀璨:“想得美。”
何言紳也笑了。
趙思詠轉身要走,他跟上,一路沉默,兩個人一塊回酒店。
他們住一個酒店,他記下了。
趙思詠洗漱完到床上,秦晚發來消息:原本以為後天能結束,結果!!
【趙思詠:我都習慣了。】
自從秦晚結婚後,放了她不知道多少次鴿子。
【秦晚:聽說那渣男在找你要回頭?】
趙思詠躺倒,後勁上來了,又吹了海風,她有些頭疼。
【趙思詠:姐又不傻。】
她不屑。
【秦晚:他啊,也不知道腦子是不是進水了,還來找我說和,我不給他套麻袋就不錯了。】
【秦晚:百度都搜不到他了,還不肯去搜狗。】
趙思詠打電話過去,冷笑,“理他乾嘛?”
秦晚放心了,又說了幾句。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的聲音,秦晚早婚,一畢業就踏進圍城,這會兒剛懷孕。電話裡她老公不知道在跟她說什麼,說了許久才回來。
“他煩死了。”秦晚半真半假的抱怨。
趙思詠打心裡覺得結婚麻煩:“所以結那婚乾嘛?”
秦晚擔心了:“你可彆因為一個渣渣就恐婚。”
趙思詠開免提:“他有那麵子?”
“那就好那就好。”秦晚又說,“我說你彆一天天的沉迷工作,談場戀愛不好嗎?”
就連那渣男她也當合作夥伴似的,隻打算搭夥過日子。
趙思詠不認同,邊刷微博邊說:“談戀愛?有什麼好的?死去活來,再死,我看不上。”
“傷身。”她補充。
秦晚:“……”
哪裡來的理論?
趙思詠還沒完:“愛自己,保平安。”
秦晚無語:“我覺得張清風就挺好的。”
張清風是她們讀書時候追求過趙思詠的一個漢子,長得周正,也夠專情。
畢業那會兒,他在曼哈頓點亮了十六座大樓向她求婚。
可惜,趙思詠不喜歡。
秦晚覺得可惜:“他多好啊,你說你沒在讀書時候轟轟烈烈談一場,簡直就是青春喂了狗。”
趙思詠:“……”
秦晚一回憶:“不對,這話好像不是這麼說的。”
果然是一孕傻三年,趙思詠隻覺得可怕,她才不要這樣。
*
秦晚沒來,趙思詠對三亞景點也沒什麼興趣,晚上,隻好又去了酒吧。
不見得多喜歡,就是……
她也說不清。
上次的老位置,她點了最烈的伏特加,台上有人唱歌,是首慢歌,配合著音樂,燈光也是柔和的。
趙思詠一個人喝了會兒酒,點到第二杯,她目光穿過人群,從左到右,從下到上,下意識在笑鬨的人群裡找尋著。
沒看出什麼。
烈酒上頭,她頭暈。
“這麼巧?”
她抬頭,還是前天晚上的紈絝,他被幾個人簇擁著,笑得挺油膩的。
不懷好意唄。
趙思詠依舊沒理。
紈絝臉上掛不住:“今兒陪哥哥喝一杯?”
他身後的朋友跟著起哄:“美女,我們超哥請你喝酒,你這麵子可大了。”
趙思詠學過打拳,這點倒是真沒放在眼裡。
紈絝見狀:“今兒你不喝,就彆想出去了。”
幾個人也圍上來,明顯的有備而來。
趙思詠手癢,她還挺好奇的,他們這是怎麼的能讓她彆想出去。
圍觀的人認出這紈絝,惹不起的人物,誰都不敢上前。
何言紳一進來就看到那個姑娘又被人盯上了,他每次見她不是被找茬就是要“跳海”,真不讓人省心。
他繃著臉:“不是說了等我?”
何言紳摟住趙思詠,眾人怔了怔。
他們也都認識他。
為首的紈絝:“何言紳,你什麼意思?”
趙思詠撐著下巴看他,原來他叫何言紳。
何言紳目光淡淡的:“你堵著我女朋友又是幾個意思?”
趙思詠:“……”
她又喝了口酒,兩個人說著說著不知道怎麼要去玩骰子,一群人圍到了一邊。她敲了敲吧台又來一杯酒,邊喝邊看。
何言紳今天是件板板正正的深色襯衫,襯衣西褲,仍然是金絲眼鏡,此刻他把眼鏡摘下隨手擱在一邊,眼裡的那絲倨傲和漫不經心徹底暴露。
隻見他一手握著骰盒,一手撐著桌沿,痞帥。
這會兒還差根煙。
趙思詠酒勁上頭,眼前忽明忽暗,何言紳的臉漸漸模糊不清。她看不清桌上的戰況,但看其他人的反應,他好像贏了?
挺酷的。
而後,他向她走來,牽住她的手。
指腹溫度逐漸蔓延。
兩人十指緊扣,何言紳帶著趙思詠離開。
夜風微涼,燈火璀璨,海浪聲陣陣。
趙思詠很突然的想起秦晚的話,她停住,握了握何言紳的手。
他低頭看她,眼神柔和。
她笑了笑,另一隻手搭上他的肩膀,“看來。”順帶戳了戳,“真的要以身相許了呢!”
彷如靈魂一擊,何言紳心跳不受控製,“砰砰砰”越來越快。
而後,她離他越來越近。
理智告訴他此刻應該躲開了,他的確跟朋友們玩得很開,但該有的底線他從不會打破,既不走腎也不走心。
可麵前的姑娘近在咫尺,最後,唇貼著唇,身體的本能。
一時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