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氏不高興,“四娘,你對大娃這麼凶乾啥?大娃,你娘說得對,你身為江家的長孫,要保證江家的穩定跟延續,所以隻能挑二娃……”
“我不管!”大娃氣憤,“我隻知道以後二娃可以跟著大伯天天吃肉吃糖,我也要天天吃肉……”
小陳氏忍無可忍一巴掌打上他的屁股,“你就隻掛念著吃,你沒聽到重點嗎,重點是讀書!你以為我想讓二娃兼祧兩房是為了吃香的喝辣的嗎?我這是為了他的前程,你知不知道讀書人的珍貴?二娃要是不讀書,這一輩子也隻能當個靠天吃飯的農民!”
大娃打了個寒顫,他忽然回憶起大伯跟他爹的待遇,如果將來二娃能讀書他不能讀,是不是他將來跟大伯一樣,腿瘸了也沒人理會?然後全家人會圍著二娃轉……更甚者,娘會覺得二娃更有出息,將江家分給二娃,就像之前分家,大伯幾乎淨身出戶一樣……
“我要讀書!”大娃像殺豬般尖叫起來,“我也要被過繼!”
江河看著打扮得乾乾淨淨的兩個娃,大娃眼中的蠻橫之色依舊,二娃倒是有了些變化。
再看看一臉“你能過繼二娃的子孫實在走大運”的兩婆媳……
江河覺得自己太低估他們的臉皮之厚了。
二娃已經很久沒上山,但他記得老房子,之前明明快成廢墟,現在又嶄新又好看。那個一直沒解的問題又浮上來。
不是說女人都是賠錢貨嗎?大伯母賺了這麼多錢哪裡賠錢了?而且他身為珍貴的男孩卻得擔心將來沒飯吃求大伯母收下他,到底誰是賠錢貨?
“那是不可能的。”江河拒絕,看著變得又乾又瘦又黑的小陳氏,他嘴角浮起一個譏諷的笑,肯定是她的主意吧,不過這主意都想得出來,可想而知她日子過得多麼淒涼。
“為什麼?”老陳氏很想發火,可她不敢。門口站得密密麻麻的村民虎視眈眈地盯著她,仿佛大兒子一聲令下,他們就能衝進來將她撕成碎片。
究竟順娘幫他們賺了多少銀子,讓村民們跟聞著骨頭味的狗一樣。
“我跟順娘去看過大夫了,大夫說順娘生了二扭後沒動靜是因為身子虧得太厲害。”江河冷笑,“大夫也說了順娘現在養得好,不久就會有好消息。”
小陳氏頭一陣暈眩,怎麼可能?
但為什麼不可能,人家四十多歲都還能生,順娘才二十多而已。
老陳氏不吱聲,大兒子的言下之意非常明顯,這是責怪她以前太苛待大房,順娘太過辛勞才虧了身子……
老陳氏很想為自己辯解,村裡哪個婆婆不刁難兒媳,還有哪個婆婆不精打細算持家,哪可能讓兒媳敞開肚皮吃。
江河不想理會老陳氏,反正他現在占了輿論上風,老陳氏想用孝道鉗製他?不用他親自開口,多的是自來水軍噴得她懷疑人生。
村民們鄙視地看著老小陳氏,真是不要臉,難怪能成婆媳!瞧這大孫子都鬨著要過繼,還是讀書人呢,這都什麼教養!
小陳氏緊緊抓住二娃的手,隻覺得人生無比黑暗,這日子何時到頭啊……
對上村民殺氣騰騰的目光,老小陳氏拽著兩個孫子灰溜溜走了。
“四娘啊,大郞一家子是靠不住了。”老陳氏歎氣,大兒子真是對她冷了心腸,如果說怨恨也是種感情,大兒子對她的態度跟路人無異……這個兒子以後真的要當沒了。
“等二郞中秀才吧。”老陳氏現在隻能一心盼著小兒子出息,“二郞中了秀才,咱們家才能出頭,到時大娃二娃肯定有銀子上學。”
啊……現在是秋天了,夫君中秀才要等什麼時候呢?小陳氏一片茫然,為什麼每一天我都覺得這麼難熬呢。
大娃沒心沒肺的去玩了,反正他沒過繼成沒關係,弟弟也沒過繼成,奶跟娘可是有先例的,他要警惕她們偏心!
順娘握住江河的手,生怕他傷心,“夫君,咱們今晚吃乾鍋兔子吧,你現在跟兩個女兒去逮兔子好不好?”
兩個女兒噠噠噠地跑過來,仰頭看著江河,軟綿綿地說,“爹,咱們想吃兔子。”
“好,去拿工具,咱們掏兔子窩去!”江河沒跟妻女說自己並不傷心,他沉思是想給親愛的弟弟下套呢,小陳氏還是太閒了,還是忙些好,免得老有壞心思。
一個人的性格是不會變的,沒分家前,小陳氏就經常挑動老陳氏對付大房,現在他相信老陳氏想對付大房,小陳氏肯定出謀獻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