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我都這麼大的人了,沒得還讓親爹娘養的理。”江白跳起來反對。
錢氏的眼眶一紅,學江大夫人哭起來,“娘都沒親自養過你,給你買個房子都不要,你是不是不想認我?”
江白手忙腳亂,他求救般看向江河,這個娘你熟,來幫忙!
江河扭頭,當作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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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現在最熱鬨的話題,便是慶北侯府的換子事件。
新上任的駙馬兼慶北侯辦了宴,請人參加認親宴。
據說兩家都姓江,互相將對方的孩子都養得極好,不存在什麼怨恨,索性便認了乾親,以後當成一家子相處。
京城的世家勳貴,沒接到請柬的上躥下跳,想求一張請柬去與宴。
兩個少年都很出色,一個是官場新貴,一個是未來將星,他們做夢都想結交一番。
皇帝已經將琉璃製造出來,正在尋找江河所說的代理商,如果駙馬肯在皇上麵前美言幾句,讓他們拿下代理權,未來肯定財源滾滾。
錢氏穿著江大夫人特地為她挑選的裙子,不滿地嘀咕:“這麼好的日子,竟然穿得這麼素,半點都體現不出喜慶。”
江河格外淡定地道:“娘,俗話說,三裡不同風、十裡不同俗,這一地有一地的審美,京城人現在就流行這種裙子。”
錢氏身上穿的淡藍色裙子是壓了銀線的,日頭下仿佛流動的星河,美得富貴,顯得她清秀的臉都變得雍容華貴起來。
但錢氏就隻愛穿紅戴綠,勉強地道:“行吧,娘就將就著穿穿,京城的衣裳款式還不及咱們雲川縣呢,不夠華麗。”
掰扯完衣服後,錢氏便說起他們行商的事。
“說起來,波斯那邊的人穿著也很華貴,穿金戴銀才叫美,娘挺喜歡這個地方的。玉郎,你不是很喜歡種子嗎,娘在波斯那邊找到很多大齊沒有的種子。”
錢氏說著,讓人將帶回來的種子送過來。
江河檢查那些種子,“這是西葫蘆的種子,這是草莓的……娘,你居然找到玉米?!”
最後一樣讓江河格外的驚喜。
“這叫玉米?當地人叫它金米,聽說是長樹上的糧食。”錢氏不太懂,覺得這顏色好看。
“娘,玉米很高產,畝產是稻穀的三倍,如果全大齊種上它,天下再無饑荒。”
錢氏頓時震住,她當然不會懷疑兒子的話,兒子是千古六元,肯定比她有見識。
“玉米不挑良田,山坡、屋前屋後隨處可種。”江河正色說,“若是它在大齊廣泛種出來,無數百姓將為您立長生牌。”
“值一個爵位嗎?”錢氏吞咽著唾沫問。
“當今聖上重民生,一個爵位不成問題。”
錢氏沉默良久,握緊拳頭,“玉郎,如果我將它們種出來,皇上能給阿白一個爵位嗎?這樣他就不用上戰場廝殺,這刀劍無眼……”
“我問過阿白的親衛,他每回作戰都是身先士卒,若是有個萬一……”
說著,錢氏的眼眶頓時紅了。
“娘,我並非為爵位才上戰場。”
同樣換了一身新衣的江白走進來,他的眼角有些紅,“我是為了以戰止戰!待到天下太平日,我願當一富家翁,到時陪娘一起種田。”
錢氏有些不自在,“誰要你陪我種田?我也不種田的,我就愛經商,全天下到處走。”
江白承諾,“那我也陪著娘到處走。”
“哼,不指望你!我有你爹陪著呢,年輕人忙自己的事就成……還有你看這個金色的種子,它叫玉米,你弟弟說產量很高,值得一個爵位。”錢氏驕傲地仰起頭,“你娘我也沒啥本事,不像你另一個娘,什麼都有,娘能為你做的是將它種出來,到時給你掙一個爵位……你要感激你弟,若不是他讓娘搜集種子,娘也不知道這是寶。”
“娘……”江白很感動,“爵位我可以自己掙的,不用您老人家為我籌劃……”
錢氏當下翻臉,“你說誰是老人家呢?”
江白:“……”那不是敬語嗎?這個娘怎麼不按規矩來?
江河趕緊跳出來,一把摟住錢氏的肩膀,張口就道:“娘,阿白不會說話,您今年看起來最多十八,青春一朵花!離當老人家至少還有三十年呢……上天對您是如此厚愛,人家都成豆腐渣了,娘您依舊貌美如花。”
“那當然!”錢氏一臉自豪,“你娘當年可是遠近聞名的一朵花,求親的人多著呢。”
江白擦擦額頭的汗,果然住近點比較好,他真說不出這麼惡心的話。
這種昧著良心拍馬屁的事,就交給玉郎吧。
“不過娘啊……”
“怎麼了?俊兒子?”
“為什麼我是弟弟,阿白是兄長?我思考過穩婆的話後,覺得肯定是我出生早點……”
錢氏沉默會兒,語重心長地說:“俊兒子,你看看一點都不俊的阿白,他長得實在太著急了,看起來比你老十歲,你叫聲哥讓他心裡好受點。”
不俊的江白:“……”
江白終於忍不住,“玉郎,你說過,若是我幫你向公主轉達你的情意,你就叫我哥的。”
江河理直氣壯,“可你半點都沒幫上忙啊,公主是我憑自己的本事追上的。”
江白被噎得無話可說。
錢氏看著兄弟倆伴嘴,笑著摸摸自己的頭發,“玉郎,公主今日也會過來嗎?娘得好好看看你的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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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北侯府的宴會很成功,飯菜極為美味,兩家的氣氛也很和睦,江白、江河看起來親如兄弟。
錢氏和江大夫人也處得極佳,並沒有為兒子爭得你死我活的模樣。
也對,兩個兒子都這麼優秀,她們有啥好爭的?
隻有江家二房三房的臉色鐵青,所有人都了然,那些出身世家的賓客露出嘲諷的笑。
見過不要臉的,但像這種臉皮子都不要、生怕人家不知道自己醜陋的,還真沒見過。
老慶北侯作為被親爹和繼母排斥的農家子,少年離家,終於拚出一個爵位留給自己的親生兒子有什麼不對?這隔了母親肚皮的泥腿子也敢肖想爵位!真以為爵位能保持一輩子的榮華富貴?真該讓他們襲了爵位,看看以他們的蠢腦袋,屆時能不能保得住!
“老太太好像沒出席?”一個穿著顯貴的夫人低聲問另一個貴婦。
“聽說是生病了。”那貴婦給她一個自己領會的眼神。
“蠢貨。”
周圍的貴婦們暗暗點頭,如果是世家貴婦,即使病得隻剩半口氣也要出席露個臉,不會蠢到讓人留下把柄。
另一邊,樂陽公主看著錢氏,暗暗鬆了口氣。
這另一個婆婆看著就很好相處,真是太好了,雖然她不怕什麼惡婆婆,但婆婆是個明事理的,那就更好不過。
仿佛看出她的心事,江河突然轉過頭,朝她眨眨眼。
樂陽公主當下臉紅了,隨即心裡像喝了蜜般。
“樂陽公主的命可真好。”
隨同父母過來與宴的一個世家貴女羨慕地說,“江玉郎唯一能讓人詬病的是他的家世,現在這塊短板也沒了,可真是十全十美的夫婿!”
旁邊的世家貴女們紛紛點頭,心下歎息。
江玉郎這般有才有貌,還有家世的夫婿,怎麼她們就沒遇到呢。
方三娘和那群被樂陽公主救出火坑的世家貴女可不樂意聽這話。
現在太後做媒,將她們下嫁給新科進士,有太後撐腰,未來注定和和美美的世家貴女們無不感激樂陽公主,哪裡願意彆人如此詆毀她。
“公主殿下溫柔賢淑,和江侯爺是天生一對!”
其他世家貴女們聽得嘴角抽了抽。
最近樂陽公主喜歡掩耳盜鈴,京城的紈絝子弟壞事乾多了,被她逮住就是一頓胖揍,揍完還要逼人家誇她溫柔賢惠,並且威脅如果傳出她比如“殘暴”、“凶悍”之類的壞名聲,下回她加倍揍。
這等喪心病狂的騷操作,簡直是指鹿為馬!
紈絝們決定以後少乾壞事,樂陽公主這操作將他們惡心壞了,雖然他們沒良心,可睜眼說瞎話也挺痛苦的。
腦殘粉們將樂陽公主吹了一頓後,突然發現方三娘一直沒說話。
她們詫異地看向方三娘,作為公主腦殘粉中的粉頭,方三娘今天好像不太對勁啊。
“三娘,你想什麼呢?”一個姑娘推了推方三娘。
方三娘如夢初醒,“我正在想,駙馬說的日後兩家住近點,當一家子來往的事。”實在太讓人羨慕了,她也想和公主住一起。
眾女納悶地看她,“這有什麼好想的?”
方三娘搖頭,“不不,還是有很多可想的。”比如說江白還未成親,長得又俊,非常符合她對未來夫君的要求。
姑娘們瞬間傻眼,一言難儘地看著她,“江白公子長得……俊?”
京城以精致為美,江河這種才符合所有人的理想,江白那種糙老爺們,很少有未婚女子傾心。
方三娘不感興趣地掃過江河,“我覺得比駙馬俊點,非常有男子氣概。”
所有人保持沉默,因為她們突然想起方三娘的審美有點怪異,她並不覺得自己是什麼美人,卻認為公主美得世間少見。
突然,一個貴女低聲叫起來,“你們看,那不是江老太太嗎?”
一個麵相刻薄,偏偏努力表現出和藹可親、怎麼看怎麼彆扭的老太太在丫鬟的攙扶下走進來。
全場一片安靜,所有人都振奮起來,讓丫鬟將瓜子茶水點心端上來,他們要看戲。
果然,江老太太一出手就是放大招,讓所有人直呼不虛此行。
“林氏,你確定這是你親生兒子,不會再弄錯了?”江老太太刻薄地打量江河。
宴會上的賓客們都忍不住皺眉,縱使這老太太穿得再華貴,都掩蓋不住骨子裡的粗鄙,和周圍的人不入,連錢氏這喜愛穿紅戴綠的都比她有氣質。
江河雙眼發亮。
哎喲,這是要搞事啊,這個我擅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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