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2.22(1 / 2)

季糖:“……”

那些趴在裴白舟身上搗亂的小物件, 一見到季糖出來,便紛紛慌了神。方才還在青年胸口愉快蹦迪的小提琴和練習冊, 一瞬間變得一動不動。小黑團子啾啾一聲, 迅速飛走了。小兔子也想跟著逃,可啪嘰一聲從裴白舟腦袋上摔下來,在地麵摔成一隻蜷縮起來的兔子團。

季糖:“……”

他這是……直擊厲鬼欺淩現場嗎?

他皺眉,幾步走過去,將一個個小物件拎起來, 認真道:“你們不能欺負他。他隻是暫時不會動而已, 他也有意識, 也會生氣的。”

小物件們沒說話,假裝自己沒做過這些事。

季糖無奈, 隻能將它們拎出去,關在黑漆漆的閣樓裡麵壁思過。

他回到臥室, 拿來毛巾,幫被小兔子畫上兩隻黑眼圈的青年擦乾淨。青年除了有黑眼圈塗鴉外, 其他地方也很狼狽,小黑團故意留了幾根黑氣在他下巴那裡,仿佛他真的長了黑胡須。小提琴和練習冊則將青年的睡衣砸得皺巴巴。

可裴白舟依然一動不動。

太乖了。

季糖擰乾毛巾,放回盆子裡, 然後撩起青年的黑發, 輕輕撫摸過他的臉, 帶有點歉意道:

“裴先生, 他們就是這樣。希望您彆太介意。我幫您教訓他們了。”

每次季糖和他說話時, 他都會抖抖睫毛顫顫手指,表示回應。

可這次,裴白舟什麼都沒有動。

怎麼回事?

季糖皺眉,想不明白。

其實,裴白舟連眼睛都可以睜開了。

可他寧願一動不動。

他怕少年發現自己醒了,再也不會照顧自己,再也不會陪著自己。

季糖:“您要早點醒來啊。”

裴白舟沒有任何動靜。

怕你走。

不會醒的。

季糖沒有察覺到裴白舟奇怪的內心世界。

他伸伸懶腰,有點困,下意識道:“裴先生,我先去睡覺了。您自己一個人在這裡睡。”

裴白舟是睡在季糖臥室裡的折疊床,雖說兩人是在同一個房間,可裴白舟仍是有點慌。

以前季糖都是和他睡在一個棺材裡。

季糖發現裴白舟動了一下。

青年正努力地抬起一根手指,然後緊緊地勾住對方的食指。

不讓你走。

“還是……想和我一起睡?”

季糖臉一紅。

青年不放手。

季糖無奈,隻能答應讓對方和自己一起睡。

畢竟對方也不會動,不會在床上做些奇奇怪怪的事。

就相當在床上放了一個巨型布偶。

季糖把折疊床拖到床邊,然後費力地將裴白舟抬上床。

這是裴白舟第一次來到這麼溫暖的地方。

很軟,很暖,帶有點奶香。像躺在一朵小白雲上。

裴白舟忍不住用那根唯一能動的手指,悄悄在床單上,描出“開心”兩字。字的結尾還有一個小愛心痕跡。

他還是第一位能夠以人形方式上季糖床的厲鬼。

季糖換好睡衣,關燈,躺上床。

裴白舟是平躺著的,季糖側過身子,能夠完完全全將對方的五官收入眼簾。

青年是那個年代裡最好看的人之一。

從他筆下的文字,也看得出他很溫柔、正直、內斂。像一縷輕柔的春風。

如果能夠醒來該多好。

季糖忍不住納悶。

為什麼裴白舟會醒不來?

他無數次在裴白舟耳邊低語,華國的所有人都早已站起來,他們的努力沒有白費。

想必裴白舟也一定聽見了點。

既然裴白舟還沒因此醒來,想必是還缺了一點什麼。

季糖記得裴白舟的母親是死於冥婚,他自身死後也一直被囚禁於冥婚場景當中,一次次令他回想起有關冥婚的痛苦。

與其說是冥婚,還如說是封建元素。

裴白舟那個時代的人最痛恨封建了。

然而季糖身處的這個時代,封建早已破除。

但讓裴白舟相信封建早已被破除,並不是幾句話就能解決的事。

要做點實際的事——

季糖蜷縮在被窩裡,細細思索起來。

沒過多久,他想出一個辦法,臉頰也隨之泛紅。

他悄悄挪到裴白舟身邊,抬起半邊頭,靠在對方的耳朵尖,細聲道:

“裴先生,我聽說您最討厭冥婚這類封建的東西了。不過您現在所在的這個時代,封建早已被破除……您可能不會太相信,但我可以讓您確確切切感受到這一切……”

剩下的幾句話,季糖漲紅臉,咬緊牙關,支吾道:“我可以為您舉辦一場——完全與冥婚相反、公正、浪漫、自由的婚禮。”

再也無任何令人痛苦的束縛。

這個想法,季糖在廟堂裡第一次遇見裴白舟時就產生了。但那時他隻是在內心計劃,並沒有真正告訴裴白舟。

因為結婚,是一些很敏感的事。

少年話音剛落。

裴白舟又多出了一點動靜。他那根手指緊緊攥住床單,連小愛心都沒來得及畫,像在壓抑某種情緒。

他隻覺得自己內心像藏了一顆氣球,在季糖提出“婚禮”時,猛地炸開了。

季糖抬起眼,悄悄地瞥裴白舟一眼,然後猛地愣住,驚叫道:“裴、裴先生,您的臉……怎麼那麼紅?”

裴白舟:“……”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