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娘子卻道,“我們正正經經的做營生,怕什麼?再說不是蘇家自己悔婚在前?就是去告禦狀,我也是不懼的。”
趙全家的歎氣,都說徐如春的性格風風火火的,不知道隨了誰,其實就是隨了徐大娘子,隻是一個看著沉穩,一個卻是因為還年輕,掩飾不住,這才特彆的顯眼,但兩個人其實內裡一模一樣。
吳嬌娘在蘇家苦了八年,但是這會讓卻是遇到了徐大娘子,當真是好運氣。
趙全家的從廳堂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小女兒紅袖跑來尋她,道,“娘,你怎麼才出來,剛做好了晚膳,還有您愛吃的素三絲,我尋你好久了。”
“你姐姐呢?”
“都等著您呢。”
趙全家的笑著摸了摸女兒的頭,他們一家子都在繡坊裡討生活,她管著采買,收賬的事情,家裡那口子管著外院的事情,家裡幾個孩子也是,兩個女兒做了繡娘。
唯一的小兒子送到了書院讀書。
徐大娘子可以意氣用事,但是她卻不能坐視不理,任由事態發展下去。
***
屋內的擺設極為簡單,一張拔步床,靠窗的位置放了個書桌,旁邊是書架,下麵有個竹簍,放著一些平時的字畫。
書桌旁邊是個竹製的躺椅。
萬姑姑端了茶水進來,見到齊衍正靠在躺椅上看書,他今日穿著一件玉白色的杭綢直裰,發鬢上插著一根昆侖玉的簪子。
窗外的光線投射進來,在他身上像是鍍了一層柔和的光。
萬姑姑每次看到齊衍,都會想起故去的皇後來,想當年朱皇後剛入宮,就把後宮所有的嬪妃就都被襯托的黯淡無光,至此陛下眼裡就看不見旁人了,寵冠後宮多年,要不是體弱病故…… 齊衍有七八分像母親,生的是一樣的出眾。
她輕手輕腳的把茶水放在旁邊的長幾上,熱茶冒著嫋嫋熱氣,卻不顯得熱,因為屋內放了一塊冰,很是涼快。
這些年雖然一直在外,但是陛下對這位長子的吃穿用度是很是費心,時常會叫人送了東西來,隻是怕叫繼後知道,做的極為隱秘。
來送東西的都是皇帝身邊的親信。
萬姑姑看到齊衍的姿態就知道他並沒有在看書,大抵是在等消息?一想到那個媒婆的回複,她突然就覺得有些緊張。
果然,聽到動靜的齊衍回過頭來看著她,顯然是等著她開口。
萬姑姑艱難的說道,“吳姑娘說自己出身鄉野,又是蒲柳之姿,自慚形穢,怕是配不上大爺。”
齊衍目光漸漸有了冷意。
那萬姑姑低垂著頭,手腳都不知道放在何處,心裡越發有些懊惱,她應該是要多費心一些心思,卻就隻是找了個媒婆過去。
“是奴婢沒有把事情辦好。”萬姑姑受不住齊衍的目光,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大爺再給奴婢一次機會,這一次一定會把事情辦妥當的。”
萬姑姑實在是想不明白,他們家大爺千尊萬貴,能看上吳姑娘,也是她的福氣,而且吳嬌娘不過一個村姑出身,要說有傾國之貌,甚至比不上他們大爺,也就是身家清白了,平行端正這一點了,怎麼就會拒了這婚事?
屋內靜默,萬姑姑的額頭上卻開始冒冷汗來。
江敦在外麵聽到屋內傳來砸東西的聲音,他的神色終於動了動,隻是很快就又恢複了原來的麵無表情。
齊衍一夜沒睡,萬姑姑自然是陪著跪了一個晚上,當真是苦不堪言,齊衍坐在窗口一動不動的,像是一尊雕像,甚至沒有再說過一一句話。
等著清晨日出,齊衍突然說道,“那吳姑娘在何處?”
“大爺?”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