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倆吃完了飯,又烤著火,終於覺得舒服了一些,隻是到了夜裡,桃兒的咳嗽聲越來越重,好像要肺部咳出來一般。
蘇夫人聽桃兒說道,“夫人,我會死嗎?”
“說的什麼話?”
“我要是死了,您把我葬到老家去行嗎?我小時候父母就病故了,一直都不知道有娘是什麼滋味,我想跟我娘葬在一起,這樣在下麵我們就可以團聚了。”
“你一個丫鬟還那麼多要求,到底誰才是主子?”蘇夫人忍不住罵道,隻是等著轉過身子來,看著外麵的月色,也不知道怎麼,眼淚就忍不住落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廟裡傳來桃兒驚訝的聲音,“夫人,您說什麼,您要告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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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是到了第二天才知道齊衍和太子妃沒有圓房的,他忍不住皺眉,聽皇後歎氣說道,“真就是不知道分寸的,隻在我前麵一個勁兒的哭。”
方太後見到方茹,心中也是吃了一驚,也不知道方夫人從哪裡找來的人,成親第二天該是去請安,她來之後就一個勁兒的哭,大喜的日子喪氣的很,再一問居然就沒有圓房。
方皇後也是第一次見到方茹這樣的,說起來她身邊哪個不是知進退的?就是伺候的宮女也是會察言觀色的。
方皇後頭疼的勸了方茹半天,最後才把人送走,晚上皇帝歇在了其他宮裡,她也不好為了這中事去特意喊了皇帝,主要也是方茹太不爭氣,她也沒臉說,就拖到了今日才說。
皇帝顯然也沒想到,這個太子妃這般不知分寸。
太子齊衍正在用膳,吳嬌娘看著熟悉的白肉菘菜,等著布菜的太監把上麵的菘菜夾到了碟子裡,再一看下麵果然壓著厚厚一層的豬血。
吳嬌娘再去看齊衍,他像是沒事人一樣的,靜靜的用膳,見太監把豬血放在碟子裡,就推給吳嬌娘說道,“多吃一些。”隨後又指了指旁邊的高麗參雞湯,說道,“給娘娘盛一碗。”
自從來了月例之後,她就開始頻繁的在膳食裡看到豬血,等著月例結束了以為可以免了,誰知道齊衍反而變本加厲了。
兩個人畢竟是第一次,自然見紅了,吳嬌娘覺得這是很尋常的事情,哪個女子不是這樣?但是顯然在齊衍的眼裡,她又需要補血了。
如果吃吧,再好吃的東西日日吃也是膩了,不吃吧,卻是覺得有些對不住齊衍的一片苦心。
這可真是甜蜜的負擔。
吳嬌娘倒是想到了一個辦法,她自己吃了一口豬血,然後喂了齊衍。
齊衍,“……”
“殿下也該是好好補一補了。”吳嬌娘說完臉就紅了,馬上解釋道,“主要是妾身瞧著殿下日日忙於政務,也實在是辛勞。”
吳嬌娘正是這個意思,但是說出來不知道怎麼就變味了,而且越解釋顯得越蒼白,自從齊衍嘗到了男歡女愛的滋味,簡直是有些荒唐。
吳嬌娘昨天下午才醒的,懶洋洋的呆了半天,吃了午膳又睡了一覺,好在齊衍給她告假,不用去給太子妃請安,她也鬆了一口氣,晚上太子回來的晚,顯然是忙於政務,皇帝是個不愛管事的,喜歡把事情交給大臣,齊衍卻是很喜歡親力親為。
按理說應該是很辛勞的,結果夜裡又是一陣翻雲覆雨。
吳嬌娘又把高麗參雞湯分了一半給齊衍,然後一勺一勺的喂他,果然聽齊衍說道,“我不需要補,倒是你,總是嚷嚷沒勁兒。”
齊衍拿了春宮圖來,自然想要都嘗試一番,時常弄得吳嬌娘沒了力氣。
吳嬌娘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齊衍見燈下,吳嬌娘麵若桃李,想起她夜色中嬌媚來,一時目光深沉,忍不住深深的看了好幾眼。
而這目光讓吳嬌娘十分的熟悉,她臉更紅了。
正在這時候,太監喬勇走進來,悄聲對著齊衍說了幾句,齊衍麵色淡淡的,卻已經沒有了感概的旖旎氛圍,說道,“你回父皇,我用了晚膳就過去。”
吳嬌娘心裡咯噔一下的,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但是她也不知道怎麼勸齊衍,前世太子入京的時候,方家一門早就被鏟除了,這一世卻偏偏不同。
她得了空就會在想為什麼,但是畢竟見識有限,雖然活了兩世,但是前世都在祁陽縣那個方寸之地,要不是蘇春和時常來看望蘇夫人,會講講所見所聞,她真就什麼都不懂了。
吳嬌娘想來想去,隻覺得或許是刺客的事情,前世齊衍是受了傷,皇帝震怒,大抵是明白,方無論他如何的不舍,方家和齊衍之間,隻能選擇一個。
唯一區彆就是,這一次齊衍並沒有受傷,至於那刺客,她聽說那頭目直接服毒自儘了,其他人卻是完全不知道是誰指使的,倒也沒辦法指認方家,當然,也或許是給了皇帝一個逃避借口。
方皇後雖然不如以往,但到底相濡以沫十年,又如何能輕易放得下?
吳嬌娘這會兒到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了,但是無論如何,她也不可能看著齊衍受傷。
屋內正中央擺著景泰藍掐絲銅爐,裡麵放了龍涎香,這會讓正冒著白氣,整個屋裡都是這個味道。
自齊衍記憶中,聞到這個味道就自然想到了皇帝。
皇帝坐在鋪著棗紅色絨布墊子的紫檀木椅子上,滿麵的怒意,見齊衍進來,問道,“你那太子妃,哭到了皇後跟前,倒是讓宮裡都人知道了你還沒圓房,這到底是為何?”
齊衍道,“父皇想讓兒臣娶方家女,兒臣不敢不從,但是也儘於此。”
“什麼叫儘於此?你難道還一輩子不碰太子妃不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