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予綏腦中劇烈的疼痛,他卻沒有哼出一聲,額上卻滿是虛汗。
他掙紮著醒過來的時候正好聽見玉兒焦急的聲音,“你對他做了什麼。”
秦南麒溫聲道:“你彆擔心,要不了他的命,這輩子他功德護體,我想要他的命不是那麼容易的,連老天爺都護著他的。”
韞玉扶著秦予綏不再吭聲。
她已經猜出秦南麒的身份,他是沈陸離,她沒有想到上輩子的緣會成為這樣的存在,他已然為了福玉瘋魔掉。
而且他應該是奪舍,當初死後沒入輪回開始鬼修,他鬼修這條路差不多兩千年,修為已經高深到無法估測。
該怎麼對付他?
他早已不是當年的沈哥哥了。
現在的他,隻是個殺人魔頭而已,為了一己私欲,枉顧普通人的性命。
正想著,韞玉感覺秦予綏握住了她的手,她抬頭看向他,他的目光也正好鎖在她的雙眸上,他的目光平靜,卻又透著無法言喻的深情和止不住的狂喜。
他把人緊緊擁進了懷中。
韞玉怔了怔,他是看到了上輩子發生的事情了嗎?
所以他就是宮女口中的顧將軍?那個每次回京都要去她的寢宮祭拜她的顧將軍?
可是她卻記不住一個叫顧誑的人。
秦南麒語氣陰沉道,“顧誑,你以為她是公主?這就是你對公主的感情,連個冒牌貨都認不出?”
秦予綏改為牽著韞玉的手,他沒有回答秦南麒的問題,隻是握著韞玉的手更加緊了些。
韞玉側頭看了他一眼,有些擔憂,今日他們兩人到底能否走出這個地方?
秦南麒見秦予綏不言不語,露出個冷冷的笑容,這個人還是和上輩子一眼,沉默寡言。
他道:“你這輩子也隻是找了個冒牌貨而已,待我尋回真正的公主再來對付你吧。”
韞玉沒吭聲,她不知道說什麼好,為什麼秦南麒認定她不是福玉公主。
秦南麒走到院子中,那是陣法最中央的位置。
他手中握著一柄鑲紅寶金絲鳳凰簪,韞玉認出那是她的簪子,福玉公主曾經的首飾。
秦南麒用簪子刺破掌心,簪子掉落在地,他的血跡滴滴答答落在鳳簪上。
周遭的陰煞之氣越發瘋狂的湧動起來。
韞玉知道這是陣法啟動,不管沈陸離想乾什麼,至少都是跟福玉公主有關的,她必須阻止。
抽出背後的玉誑劍,韞玉朝著陣法中央的秦南麒刺了過去,秦予綏也瞬間衝了上去。
劍和拳攻上去的時候卻沒了秦南麒的身影。
兩人的劍和拳都是極快,可饒是如此,還是沒碰到秦南麒。
兩人轉身,秦南麒已經站在他們的身後。
秦南麒看著韞玉手中的玉誑劍淡漠道:“這是他的劍吧,沒想到他的劍也如同他的人一般,認錯了人。”
韞玉提著玉誑劍,玉誑劍嗡嗡震動了兩下,仿佛是嘲諷著誰。
秦南麒抬頭看著幾乎快要把整個帝都都遮蓋住的陰煞之氣,他喃喃道:“等了兩千年,終於等到了這一刻。”
他說罷又看向韞玉,目光柔和,“陣法已經啟動,待會兒我會溫柔些待你的身體,絕不會讓你感受到半分的痛疼。”
他說語剛落,韞玉全身忽然劇烈的痛疼起來,那不是一般的痛疼,仿佛是什麼東西要將她剝離開,這種疼是她從未經曆過的,仿佛經曆著千刀萬剮,她臉色瞬間就煞白了,整個人再也堅持不住,想要癱軟在地,是秦予綏一把抱住了她。
秦南麒皺了下眉頭。
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眼下他還隻是召喚公主的魂魄而已,並沒有動韞玉的魂魄。
韞玉卻已經懂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沈陸離當初眼睜睜看著公主死在他的眼前,這成了他心中執念,他放不下公主,死後開始鬼修之路。
轉眼就是兩千年後,他一直找著公主,卻怎麼都找不到。
所以他這召喚的是福玉公主的魂魄。
他認為韞玉隻是一個跟福玉長的一模一樣的冒牌貨,所以他把她引來這裡,等到召喚出福玉公主的魂魄,就拿她的身體做容器。
可她就是真正的福玉公主。
這個陣法卻是讓她魂魄分離,從肉體中重新把魂魄拉扯出來。
這種痛疼又豈是人可以忍受的。
韞玉渾身冒著冷汗,她蜷縮在秦予綏的懷抱中,死死的掐著他結實的手臂。
秦南麒也看出不對勁,他朝著前麵走了兩步,喃喃道:“怎麼回事……”
“啊!”韞玉再也無法忍受,尖叫出聲,腦中模糊一片,她甚至有些分不清現在是何時何地。
“玉兒。”秦予綏的聲音把她拉了回去。
韞玉咬下舌尖,她轉頭死死瞪著秦南麒,額頭上的汗水滴落在眼睛裡,她忍著千刀萬剮之痛,一字一頓道:“沈陸離,你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