韞玉站在廳裡看著朝著她走過來的男子, 麵露警惕, 醒來後處處都透著怪異。
她不言語,男人走到她麵前時卻很溫柔的笑了聲,“公主, 您醒了。”
這個男人穿的很奇怪, 一身黑色長袖長褲,不厚,很輕薄, 很短的頭發,並不是大魏朝的裝扮, 韞玉皺了下眉頭,“你是何人?這是何地?”
處處都透著古怪。
男人走到她麵前, 朝著她伸手,似乎想牽著她走到旁邊的榻上坐下。
韞玉警惕性很高, 往後退開一步,盯著他的手掌不語,他的麵相,自己竟然有些看不透。
“公主,是我。”男人溫聲道,“我是沈陸離。”
韞玉驚訝的抬頭, 有些茫然,他怎麼會是沈陸離?
這人不是彆人, 正是把韞玉帶走的秦南麒,他隻帶了心腹過來這邊, 就連秦家人都沒有通知,他是奪舍了秦南麒的身體,對秦家人是沒有任何感情的。
當天連夜把人帶到這個地方。
這裡是國家邊境,也屬於不好管理的地帶,民風什麼的都很落後,他有自己的人在這邊。
房子也是兩年前就準備好的,那時候他就已經打算把公主的魂魄找回來,所以讓人在這邊起了這樣一個古香古色的房子,但畢竟是現代,很多文明都不太可能丟棄,所以屋子裡還是隨處可見各種現代設備。
而且過來之後,他就設法除掉了公主在這裡的記憶。
她隻記得上輩子的事情,以後她就還是他的福玉公主,他的小狐狸,會喊他沈哥哥三公主。
等了一個月,她終於醒了過來。
秦南麒伸手牽住韞玉柔軟的手掌,帶她走到貴妃榻邊上,“坐下吧,我慢慢同你說之後發生的事情。”
韞玉被他牽著手,不知為何,心底升起一絲絲的抗拒,她忍著沒動,被他牽著走到貴妃榻前坐下才問道:“你真是沈陸離?”
秦南麒嗯了聲,“是我,你小時候第一次偷偷溜出宮去,皇上皇後慌極了,派遣侍衛出宮找你,那時候是我先找到你,你在外麵待了兩三天,因為正好變天,你就生了病,被一群小乞丐救了下來,我尋到你的時候你正躺在一個破廟裡麵,那幾個小乞丐待你極好,你生病的時候他們都去外麵乞討銀子想幫你看病,我找到你時他們都不在,你看見我的時候還可憐巴巴的說沈哥哥,我頭好痛。”
韞玉不吭聲,這的確是她小時候發生的事情。
她那會兒實在沒有沒點大家閨秀宮廷公主的姿態,都是調皮的很。
那會兒她才五歲,第一次溜出宮的感覺新鮮極了,但是一天後就開始害怕起來,可沒曾想當天晚上開始落雨,氣候驟涼,她穿的淡薄就那樣生病,還有四個小乞丐撿了回去,四個小乞丐也都是很好的人。
最後也是沈陸離最先找到他。
她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沈哥哥,我頭好痛。”
後來回到宮裡,父皇母後也沒責罰她,母後還抱著她哭了一場,想到家人,韞玉眼窩有點酸,她想哭,忍著淚水問道:“現在是怎麼回事,你……”她抬頭看他的麵容,“你這幅皮囊是怎麼回事?”
秦南麒柔聲道:“公主,我現在要同你說的話,你先不要慌,一切都有我,現在已經不是大魏朝。”
韞玉看著她皺眉,“這話是何意?”
秦南麒望著韞玉的雙眸,“現在是距離大魏朝兩千年後的時代,這裡是華國,當初玉京山脈中,你以身祭陣後,大魏朝的確又延續了上百年的繁榮昌盛,後來我也身亡,亡後因放不下一些事情,未曾去地府投胎,反而開始鬼修之路,這一修就是兩千年,我太思念公主,這兩千年一直打聽您的下落,地府沒有您任何的記錄,所以我奪舍這具身體,然後也召喚出您的魂魄,奪舍了您這具身體。”
奪舍?
韞玉掐著拳。
她是玄門之人,當初入玄門師父教導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不可利用所學做下傷天害理的事情。
奪舍那是害人性命,一般情況下,被奪舍之人都是沒有修為的,靈魂也無法存活下來,會魂飛魄散的。
所以她的這具身體跟沈陸離的這具身體都是奪取彆人的,哪怕這具身體不是她想奪的,但到底因為她而魂飛魄散。
韞玉低著頭。
秦南麒握著她的手,“公主,你可是怨我?”
韞玉淡聲道:“你這樣做是不對的。”
秦南麒語氣輕柔道:“以後不會了,我也隻是想跟你緣了上輩子的情。”
韞玉眉頭皺的更加厲害,她抬起頭看向沈陸離,到底還是沒有吭聲,她記得父皇母後曾經說過,如果能夠邁過二十歲的坎,就讓沈陸離做她的駙馬。
但她覺得,既然已經不是大魏朝,都是新的時代,沒必要如此了。
看她不言語,秦南麒笑道:“你才醒,身子或許有些不適應,多休息休息,待會兒想吃些什麼?我讓廚房去準備。”
“隨意都可。”韞玉覺得頭還有些疼,這就是奪舍後遺症嗎?她道:“我想回房休息。”
“好。”
秦南麒送她回房休息,又溫聲囑咐一番,讓她好好的,不要想太多,一切還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