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行的人員損耗確實不小,如霍錦書的父母,吉安的父母還有他們這一輩不少人的父母都在最近這二十年裡先後出了意外。而九姨婆那一輩的人,如今就更少了。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霍家近十年嫡脈的晚輩出門曆練都由老夥計陪同。而幾個長輩這些年則極少再親自出馬,就是怕萬一出了什麼事情,霍家必定震蕩。
畢竟九門的規矩,素來是隻要有人能滅掉其中一門便能取而代之。為了霍家能穩坐九門,霍家不能再出事情,也難怪當家的受了重傷的消息隱藏的一絲不漏。至於霍九姨會告訴吉安,錦書知道,這是九姨婆有心讓她接手霍家。
但霍錦書前世謀求算計過得太累,今生本想活得輕鬆點。無奈因為父母雙雙出事,為了生存下去隻能拚命。如今既然有悠閒的機會了,霍錦書不想再去背負整個家族的命運了。
霍錦書的出國計劃受到了族內不少人的反對,但因為九姨婆的支持,最後還是讓她如願了。投桃報李,霍錦書在臨行前一個月,暗示霍九姨可以私下秘密讚助她的校友革命資金,而這個校友正是霍錦書所知道的曾經那個世界的領袖。
霍錦書之前忽然提出去那個學校念書,便是為了找機會接觸到那位領袖的一些故交和恩師,以便將來打好關係。
畢竟霍家這種行當,在那個世界的那個歲月可是被批鬥革命的‘害蟲’。霍錦書雖不想扛起家族責任,但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家族覆滅。
如今那位正處於微時,霍家若能伸出援手,將來也許能結個善緣。但如今畢竟是國名黨的天下,所以霍錦書再三叮囑霍九姨,一切事務,經手的人越少越好,以免被當局記恨。
次年二月,霍錦書的出國事宜都安排妥當,隻等幾天後船開,霍錦書便要離開國內。
霍家的盤口從蒙東到嶺南均有遍布,作為這一代的佼佼者,吉安自然也有不少事務要操心,才過了年便又離了家。
霍錦書想著自己這一出國,或許要許久聽不到國內的戲了,這幾日便時常往梨園去。二月紅知道她離開在即,也很是給麵子的特意連開了三天的場子,算是給霍錦書踐行。
今日是最後一場。
今天的這一出是花鼓戲的傳統曲目,《劉海戲金蟾》,這戲頗為熱鬨,霍錦書聽罷心情大好。二月紅一下台,霍錦書便叫了紅府的管家來道:“二爺這幾日辛苦了,今兒最後一場了,我請他吃麵,一會二爺收拾好了,你和他說,我在對麵麵攤上等他。”
管家連忙笑著道:“霍姑娘不在這兒等一會兒?回頭二爺出來了,再一起出去也不遲啊?”
霍錦書擺擺手道:“我去外麵等也一樣,不用催二爺,我不急。”
說著,便哼著小調出了梨園。
丫頭見她從對麵出來,徑直往麵攤來,靦腆一笑,問:“霍小姐今天吃麵嗎?”一邊說著一邊收拾了前一桌留下的碗筷,招呼霍錦書坐下。
霍錦書道:“先不急著下麵,一會兒二爺來了再說。你爹可大好了吧?”
丫頭從內心展出一個笑來,道:“多虧了霍小姐,大夫說過了冬天了,我爹的咳疾就沒什麼大礙了。開年後,我爹連咳嗽都不怎麼咳了,我想著應該是要好了。”
霍錦書點點頭道:“這就好。”
說完,霍錦書轉頭看見那個蹲在牆角傻傻的看著她的小乞丐。丫頭順著霍錦書的視線看去,歎了一聲道:“這孩子最近總來,蹲在這裡不動也不說話,不知道是不是那時候被人打了腦袋,打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