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隔離審訊過後,明屹被單獨帶走後,便再無音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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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喬皙失眠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一早,喬皙便獨自坐車,幾乎跨越了大半座城市,到了南邊的Quincy,找到一家營業廳,買了一張電話卡,打給當初在大使館同她見過麵的那個年輕男人。
她握著手機,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你說過,我可以將功補過。我要怎樣做……才能再回過中國?”
電話那頭的年輕男人笑了笑,語氣懶洋洋的:“你見過容一山了?”
想起那日在那間彆墅裡,她見到的那個男人,葉嘉儀的金主。
喬皙點了點頭,“嗯。”
“這種人,他一輩子都不去法國、意大利、泰國這種地方,你知道為什麼嗎?”
喬皙咬緊了唇,思索了半分鐘,然後試探著回答道:“因為這些國家……和中國有引渡條例?”
電話那頭傳來極輕微的一聲笑,“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
頓了頓,他又繼續道:“所以,小姑娘……你要做的,就是發揮你的聰明才智,把他騙到他一輩子都不會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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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的聖誕節,喬皙是和葉嘉儀一起過的。
當然,喬皙知道,葉嘉儀其實是不願意將她這個女兒帶去容家一起過平安夜的。
畢竟,葉嘉儀費儘心思維持容貌和身材,為的便是令彆人忘記她的年齡。
而喬皙的出現,卻是在時時刻刻提醒她的金主,這個看似還年輕的女人,其實已經有了這麼大的孩子。
更何況,哪怕喬皙的容貌並不及葉嘉儀美麗,風情也不及她萬分之一……可十幾歲少女卻足以令四十歲的女人產生不小的危機感。
還有什麼會比一個青春鮮妍的少女的存在,更能提醒一個女人年華已逝的事實呢?
喬皙知道,自己若是主動提出,葉嘉儀恐怕並不會同意,所以她便有意趕在周末,去了葉嘉儀的住處。
因為每個月的第二、三個周末,容一山都會在葉嘉儀這裡過。
和容一山第一次見到的那副蒼白虛弱模樣不同,如今的喬皙,經過幾個月的休養,麵色紅潤,原本瘦得凹下去的臉頰,也已經養起來了幾分肉。
少女眼神明亮,雖隻是最尋常的大學生打扮,可模樣也嬌憨明豔得叫人移不開眼。
容一山將喬皙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遍,然後第一次同她說了話:“在學校過得還適應麼?”
喬皙並沒有理會他的問話,隻是一言不發的轉過了視線。
坐在容一山身旁的葉嘉儀倒是先出了聲:“你容伯伯跟你說話呢,你沒聽見?”
容一山抬了抬手,一臉不悅地打斷了葉嘉儀後麵的話,“小孩子,你跟她計較什麼?”
說完,容一山又重新看向了喬皙。
他的麵色稍緩,再次沉聲開口了:“你一個人在學校裡,也沒什麼朋友……聖誕來家裡一起過吧。”
一旁的葉嘉儀麵色微變。
容一山又坐了一會兒,然後便接到了一個電話,大概是公事,聽完電話後他便急匆匆地走了。
葉嘉儀將人送到門口送上了車,然後回到客廳的沙發上坐定。
她端起麵前的紅茶小抿了一口。
下一秒,對著喬皙,她便是毫無預兆的一巴掌扇過來。
葉嘉儀這一巴掌用了極大的力氣,喬皙毫無防備,被打得跌坐在了地麵上。
嫉妒是人之常情。
這世上哪怕是母女之間,產生相妒之情,也是常有之事。
葉嘉儀彎下腰,一隻手捏住喬皙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臉來。
麵前的這張臉蛋年輕鮮妍,無需像自己一樣,哪怕男人留在她這裡過夜,她也要提前一個小時起床,躲在洗手間畫好全套妝容,以此掩蓋不再緊致的肌膚和日益黯淡的膚色。
可葉嘉儀還是一眼便看了出來,喬皙今天是化了妝的。
眉目被淡淡描摹過,唇上也塗了一層淡淡的唇彩……男人看不出,可女人掃一眼便全都明白了。
喬皙以前是從不化妝的,因此此刻她的意圖便更是昭然若揭。
葉嘉儀冷笑道:“小狐狸精,你想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