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五個多月,溫修毓的小腹已經隆起,身體仍纖瘦,穿著寬鬆的衛衣,看不出已經懷孕。
早上,溫修毓牽著溫修毓來逛街,剛好經過一家首飾店,溫修毓停住了腳步,不知道在想什麼。
“進去看看?”孟向北以為溫修毓是喜歡上什麼首飾了。
溫修毓視線遠遠落在首飾店的某處首飾上,猶豫了片刻,點頭。
“兩位好,請問有什麼需要的?”
孟向北牽著溫修毓來到櫃台前,年輕的櫃台小姐微笑著上前。
“團團,喜歡什麼?我買給你?”
溫修毓仰頭看他,“我沒什麼想要的,隻是……”
他扭頭,視線落在了手鐲處,指著其中一個翠綠色的手鐲道:“那個能拿給我看看嗎?”
“好的。”
孟向北詫異,那手鐲明顯是女士的,而且適合的是比較年長的女士。
孟向北並沒有多說,
櫃台小姐已經取來了手鐲,翠綠色的手鐲,剔透,色澤很好,沒有一點雜質。
溫修毓白皙的手指拿起手鐲,仔細端詳著,片刻後將手鐲放下。
他仰頭看孟向北,猶豫了下,道:“阿北學長,今天……是我媽媽的生日。”
孟向北了然。
這是給溫母挑選生日禮物了。
“以前每次媽媽生日我都會送給她禮物的,今年……”溫修毓耷拉著腦袋,情緒低落。
今年,他與家裡鬨翻,現在都不回家了,這禮物也不知道該不該買,送不送得出去。
溫修毓記得,媽媽很喜歡這種款式的手鐲。
溫修毓雙手揪在一起,視線落在手鐲上,旁邊是櫃台小姐滔滔不絕的介紹。
孟向北看得出他的糾結。
“幫我們包起來吧。”孟向北道。
“阿北學長……”溫修毓扯了扯孟向北的袖子,他還沒做好決定。
孟向北揉了揉他柔軟的發,“買吧,即便是不能親手送出去,也可以托人帶回去。兒子送的,你媽媽會喜歡的。”
溫修毓沉默了片刻,“嗯”了一聲,認同孟向北的看法。
手鐲花了八千多塊錢,用的是溫修毓的錢。
按溫修毓的話說,這是給他母親的生日禮物,得他這個兒子來花錢。
孟向北也沒有強求。
出了首飾店,溫修毓一隻手被孟向北牽著,一隻手提著裝著禮物的袋子,他眉眼含笑,明顯心情很好。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起,溫修毓拿出手機,屏幕上跳躍著“媽媽”兩個字。
溫修毓愣了下,接起電話,“媽……”
孟向北接過溫修毓手上的袋子,護著他到廣場的休息處坐下來,旁邊是溫修毓與溫母在講電話,麵前,是老人們牽著小孩在玩耍,挺熱鬨的。
沒多久,溫修毓掛了電話,主動道:“阿北學長,我媽媽讓我回去陪她過生日。”
孟向北將溫修毓的小手握在掌心,愛不釋手地揉捏,問道:“那你想回去嗎?”
溫修毓垂頭看著已經鎖屏了的手機,又看向放在一旁的袋子,意思很明顯。
“想回去就回去吧,你媽媽也是想你的。明天晚上我再接你去參加半決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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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家一整天都冷冷清清的。
今天是溫母的生日,作為溫氏集團的夫人,以往她的生日都會辦生日宴,今年卻沒有,溫母甚至連大多數上門來送禮的人都沒人。
“夫人,怎麼樣,小少爺肯回來吧。”溫母掛了電話,臉上難得露出喜色,一旁出主意的保姆問道。
“嗯,修毓答應我晚點就回來陪我過生日。趕緊的,把蛋糕訂了,要修毓喜歡的草莓口味,蛋糕要福滿樓那一家的才新鮮。”
“夫人,我立刻打電話去預定。”
溫修饒剛回家,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淡漠看著坐在沙發上望著手機笑著的溫母,又瞥了眼殷勤打電話訂蛋糕的保姆,臉上表情並沒有多少變化。
提著袋子的手緊了緊,溫修饒有一種想把它丟到垃圾桶的衝動。
“媽,我回來了。”
溫母聞言望去,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
溫修饒仿佛沒看到般,在她旁邊坐下,“媽,這是我專門挑的,送給你的生日禮物。”
“你有孝心了。”溫母接過溫修饒從袋子裡拿出來的紅盒,打開,裡麵是一塊白色的佛像玉石。
“媽,這是我從寺裡求來的,祝媽長命百歲,身體健健康康,快快樂樂。”
溫母拿起玉石,觸感溫涼,耳邊是溫修饒的祝福,
她抬眸,打量了溫修饒片刻,溫和道:“你有心了,媽收下。”
溫修饒臉上的笑容深了幾分,“媽,我替你戴上吧。”
溫母沒有反對。
溫母膚色不錯,氣質清雅,玉石最襯她。
多少年了,溫修饒總是最懂得怎麼討溫母的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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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修饒的笑容一直持續到回房間。
他坐在床上,神色淡漠。
顧飛和江毅的背叛,讓他名聲受損,在學校的生活前所未有的糟糕。
顧飛退學,江毅似乎是回老家和老婆離婚,留他一個人麵對這一切。
明明是他算計彆人,明明也成功了,最後卻還是被人反將了一軍。
思索了片刻,溫修饒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對,溫修毓今天會回溫家,是你們動手的最好時機,事成之後,剩下的錢我會立刻轉給你們。”簡單交待了幾句後,溫修饒掛斷了電話。
手機被他隨手丟在桌麵上,溫修饒仰躺在床上,雙手枕於腦後,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媽媽,你真是給我創造了一個好機會啊。
本來還愁溫修毓一直待在孟向北身邊,無從下手,現在可被他逮到機會了。
弟弟啊,哥哥是不會給你揚名機會的,所有的榮譽,都該是屬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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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北學長,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出租車停在街邊,孟向北和溫修毓下車,不遠處是溫家所在的彆墅小區。
溫修毓正在安撫戀戀不舍,不願意離開的孟向北。
“放心吧,我爸爸去國外出差了,經過這段時間,我媽媽似乎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她不會傷害我,也不會傷害寶寶的。我隻是陪媽媽過生日,在家裡住一晚,你明天就來接我走。”溫修毓分析得頭頭是道。
溫母,孟向北並不怕,但溫修饒……
“你要小心溫修饒,千萬不要大意,他是一個喜歡算計人的,你要時刻警惕他。”
“嗯,我明白的的。”
“有什麼事要打電話給我,我隨時都可以過來。”
“好。”
不遠處的彆墅,溫修饒站在二樓的陽台,抬眼望去,看到依依惜彆的兩人,溫修饒目光淡漠,晃了晃手裡的酒杯,仰頭喝了一口紅酒。
薄唇被紅酒滋潤過,泛著水潤的光澤,他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正準備回車裡的孟向北似有所感,抬眸看去,什麼都沒有看到。
“阿北學長,你在看什麼?”
孟向北搖頭,“沒什麼,那你好好照顧自己,我回去了。”
“嗯。”
孟向北猛的抱住了少年,在他額頭落下一吻,隨後鑽進了出租車裡。
出租車離開,溫修毓背著書包仍停留在原地。
他抬手摸了摸剛被親過的額頭,露出一抹傻乎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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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小少爺回來了。”
看到溫修毓,保姆立刻高聲一喊。
坐在沙發上時不時往門口望的溫母比保姆更快看到溫修毓。
“修毓。”溫母失了往日裡貴婦人的端莊優雅,快步走過去,將他擁入懷裡,眼淚控製不住落了下來。
溫修毓乖乖被她抱著,輕聲道:“媽,我回來了。”
“好好好。”
二樓走廊,溫修饒靜靜看著母慈子孝相擁的一幕,神色淡漠,渾身不在意般,唇角噙著一抹漫不經心的笑。
沒一會,他頓覺乏味,轉身回了房間。
溫修毓已經被溫母拉著在沙發上坐下。
溫修毓的肚子已經隆起,仔細看還是能看得出來,溫母目光一掃而過,沒有提到這個敏感的話題。
她拉著溫修毓的小手說起了鋼琴比賽的事情。
“……我看了你的比賽,你彈得真好,媽媽以前卻沒有發現。對了,明天就要開始參加半決賽了嗎?”說著,溫母開了電視,調到了轉播音樂比賽的台,“還有幾十分鐘就會重播,我們等下一起看。”
“夫人最近一直在看小少爺參加的鋼琴比賽,來,小少爺,喝牛奶。”保姆端了熱牛奶過來,是溫母之前特意吩咐的。
孕夫不好喝其他的,加上溫修毓極為喜歡喝牛奶。
溫修毓雙手捧著熱牛奶,安靜喝著,耳邊是溫母絮絮叨叨說著比賽的事情,溫修毓本有些緊張忐忑的心平穩了下來。
溫母慈愛看著喝牛奶粉的溫修毓,眉眼越來越溫柔。
溫修毓喝了幾口牛奶,從書包裡將禮物拿出來。
溫母看著那手鐲,差點再次落淚,她急急忙忙拿起來,哄著溫修毓道:“修毓能幫媽媽戴上嗎?”
溫修毓點頭,幫溫母戴上了手鐲。
這種款式和顏色的手鐲果然很襯溫母。
溫母輕柔撫摸著手鐲,愛不釋手。
直到晚飯時,溫修毓才見到了溫修饒。
溫修饒微笑著與他打招呼,笑容,行為無懈可擊,如同一個普通人家,愛護弟弟的哥哥般。
溫修毓全程淡然,沒有和他過多的交流,避免起衝突,讓他意外的是母親與溫修饒的關係似乎與以前有所不同,透著淡淡的疏離。
當晚,溫修毓在彆墅住下來,陪溫母過了生日。
晚上,溫修毓洗了澡,與孟向北視頻後,準備睡覺時,房門忽然被敲響。
門外,溫修饒穿著藍色絲綢睡衣,唇角含笑看著他。
溫修毓瞬間如一隻警覺的小獸,門沒有完全打開。
溫修饒似乎完全不在意,“修毓,你難得回來,我們聊聊?”
“我和你沒有什麼好談的,我要睡覺了。”溫修毓作勢要關門。
溫修饒姿態淡然,幽幽道:“哦,我想和你談談孟向北的事情,你也不願意聽?”
溫修毓關門的動作驟然一頓,眼睛的警惕又深了些許。
“修毓,你可知孟向北以前喜歡的人是我?”溫修饒漫不經心拋出一句話。
溫修毓放在門上的手緊了下又鬆開,木著臉看他。
溫修饒繼續道:“那時候你們在交往,孟向北三天兩頭跑來看我,關心我,經常給我買禮物呢……”
溫修饒列舉了許多東西,無一例外,都是孟向北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