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瘋?”
詫異的看向魏長河, 沒想到竟然聽到這句話,鄭盛卿眉頭緊皺。
“那他怎麼會被送到精神病院?”
這青山精神病治療中心, 其實翻譯過來就是大眾所熟知的精神病院, 有病的人關在裡麵被特殊‘照顧’,要是那沒有病的人關進去, 沒有病估計也要病了。
“國家規定精神病治療中心,也就是精神病院的入院合約裡麵,是要病人的家屬進行簽名就行, 青山精神病治療中心並不是一家公立醫院,而是一家私立的私人醫院, 最早是一位香江這邊的富豪想要贍養瘋掉的母親建立起來的,後來時間長了, 就變成了如今的精神病治療中心, 那裡你隻要給得起錢,就算是沒有瘋掉的人, 也能夠送進去。”
這些都是香江市本地人知道的事情, 外地的人當然不知道, 早往前二十年,香江這邊的大人嚇小孩兒的時候都是說你要是再哭, 就把你送到青山醫院裡。
足以證明青山醫院的厲害。
“那他的妻子……”
雖然看到夏洋可能有家暴傾向,可鄭盛卿也沒想過夏洋的妻子會願意將丈夫送到精神病院, 如果是想送的話, 應該是早些年就送了才對, 何必拖到現在?
“你應該看到資料了, 上麵寫清楚了夏洋有家暴傾向,他的妻子也就是一個普通人,怎麼反抗他?不過夏洋的資料裡麵沒有寫,在令妹難產去世之後,夏洋在夏茵茵還小的時候,對夏茵茵還不錯,等她六歲以後,眉眼逐漸張開,夏洋就開始家暴了,在夏家,經常遭到家暴的人,就是令妹的女兒夏茵茵,剛剛我讓你看的,是夏茵茵在醫院從小到大的就診資料,這些隻不過是這些年中少許的傷。”
魏長河重新在桌上找到了那份兒自己調查出來的資料,遞給了鄭盛卿。
“我知道你現在可能對這個小姑娘有些遷怒,可是她才是這些年遭受痛苦的受害者,你是她的舅舅,有權利知道這一切。”
之前拒絕的資料重新回到了手中,鄭盛卿的眼神格外複雜,深切的看一眼魏長河,這才低頭看資料,他承認,自己之前的遷怒被眼前這人看穿。
想到妹妹被那個男人強迫,想到妹妹在毫無思想的情況下生下了跟那個男人有血脈關係的孩子,都讓鄭盛卿無法接受。
如果那個男人是罪惡本身,那這個孩子就是罪惡的果實。
就算是心裡格外的不自在,鄭盛卿依舊是壓下了心神,看起了資料,結果上麵有很多圖片,還有醫生開具的資料,全都是可怕的傷痕。
從夏茵茵這小姑娘六歲開始,幾乎每年都有在醫院就診的資料,他看到這姑娘白嫩皮膚上的燙傷,是鄭盛卿一眼就能夠看出來的煙頭燙傷,利器刮傷,被人毆打的青青紫紫,此時在這個醫療資料中顯得格外的清晰,被放大的傷口鮮血淋漓,幾乎是讓鄭盛卿都不敢想象,一個小姑娘從小遭受到了這樣可怕的家暴,是怎麼樣成長到現在的……
這……這是妹妹的親生女兒啊……
心裡固然是遷怒,可鄭盛卿更加是在看到了這些傷痕之後,明白了一件事情。
他為了自己的親生妹妹想要遷怒這個從未見麵的侄女,那夏洋呢?夏洋又何嘗不是一樣?為了死去的妹妹遷怒這個無辜的女兒?
露出一個苦笑,鄭盛卿眼裡閃過了痛苦的掙紮。
“她六歲之後,長相越來越像是妹妹了。”
要不是這樣,估計夏洋也不會一次一次的家暴她,毆打她,因為每一次看到這張跟妹妹一模一樣的麵孔,就會想到死去的妹妹,便忍不住遷怒於這個小姑娘。
“對,夏洋開始家暴就是夏茵茵六歲那年,他不允許夏茵茵叫後媽為母親,一直讓她稱呼馬鳳麗為阿姨,更是經常在妻子和小兒子麵前虐待夏茵茵,這些夏家那邊的鄰裡都能夠打聽到。馬鳳麗性情懦弱,也曾經為了救夏茵茵被打得遍體鱗傷,後來連累兒子被打之後,馬鳳麗為了保護兒子,也不敢管這個事情,隻是會偷偷的買藥給夏茵茵上藥。你妹妹的女兒很聰明,從小成績就好,上初中之後就開始拿獎學金,參加各種比賽,已經成為了夏洋的搖錢樹。因為成績她成為了聖萊斯特的特招生,在學校倒是被人頗為照顧,如果不是為了這些錢,夏洋估計能打的更狠。”
終究還是心軟了,魏長河見過的可憐人不知凡幾,可是像是夏茵茵這樣聰慧的卻是少之又少,一種詭異的預感,讓他覺得,這個少女絕非想象中的那般無害。
哪怕她長期被父親毆打控製,可是魏長河依舊覺得她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