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曜打量了一眼時刻準備從桶裡蹦出的魚,問小喬:“你怎麼釣到的?”
“音樂釣魚法,隻要我一唱,魚就自動上鉤。”
江曜明顯不信她的胡扯:“現在烤魚還早,你再釣一條,讓我看看。”
“我覺得這麼大魚夠咱倆吃了。”
“多多益善,再釣到魚,你可以拿回家。”
在江曜的監視下,小喬又唱起了《打魚殺家》,魚並沒引來,反而嚇跑了。夕陽打在水麵上,碎了一池,說不清是太陽還是小喬的聲音震碎的。
半個小時過去了,一條小魚也沒上鉤。
“這麼大魚,我恐怕烤不熟。”江曜拿過小喬手裡的魚竿,“你剛才是在這兒釣的嗎?我怎麼覺得這兒沒什麼魚。”
江曜又換了一個釣魚點兒,他的手氣也不怎麼好,魚倒釣了十多條,加起來也不足一斤。
他們借來了燒烤架,魚太大了,江曜一直在那兒烤。小喬從後備箱裡取出桌布和她帶的吃的。
小喬吃著江曜給她烤的玉米看他烤魚。她有點兒後悔,買魚的時候應該去早一點兒,就不會被漁民蠱惑買了條最大的。
等魚烤完,她拿出了自帶的小蛋糕和蠟燭。因為是二十二歲生日,她隻插了兩根蠟燭。她吹滅了蛋糕,對著天上的月亮許願。
江曜笑話她:“月亮一天一變,你怎麼能對著她許願?”
小喬不理他,虔誠地雙手合十。許完願,她摸著自己吃鼓的小肚子對江曜說:“你烤的魚真好吃。”她剛才許了個願,說明天還想吃江曜烤的魚,但是月亮太不靠譜,估計願望是懸了。
江曜找了個四下無人的地兒,和小喬合作搭起了帳篷。此時還是四月份,夜裡天又寒,江曜把隻穿著裙子和風衣的小喬趕到了帳篷裡。
小喬趁江曜不備把他的吉他也帶了過來,此時她讓江曜再彈一遍德彪西的《月光》,江曜沒理會小喬的意見給她彈了一首《小星星》,現下並無月亮,隻有星星。
夜裡,兩人睡在一個帳篷的兩側,井水不犯河水。小喬趁黑去摸江曜的臉,發覺他還醒著,捧著他的臉去親他,江曜並不配合,反而去推她,讓她彆這樣。小喬沒聽,繼續親他,江曜手勁兒太大,沒控製住一把就把她推到了帳篷邊緣。
“你怎麼樣?”
“沒什麼。”小喬臉馬上紅了,羞臊得忘記了疼。好在帳篷遮光,裡麵漆黑一片,江曜看不見她臉紅。耍流氓被拒絕的滋味可真不好受,這之後她都訕訕的。
小喬背對著江曜,因為太冷整個人縮成一團。他倆隻帶了一個毯子,江曜把毯子裹在她身上,她又扒拉下來,循環幾次,毯子最後還是蓋在了她身上。江曜也沒再強迫她,隻去親她耳根那一片皮膚:“我不想你第一次在這兒。再說,咱們時間長著呢。”
小喬心裡說,沒時間了。可她什麼都沒做,任由江曜抱著。兩個人蓋一張毯子,果然暖和了許多。
淩晨十二點的時候,鬨鐘一個勁兒地響,有一個聲音對她說:生日快樂。
第二天,小喬裹著毯子坐在帳篷裡看日出,江曜穿著帽衫戴著帽子在一邊點火煮麵。沒多久,小喬從毯子裡伸出手端著小奶鍋吃手工刀削麵,刀削麵是江曜不知道在哪兒買的,江曜還給她放了西紅柿和雞蛋。
江曜在一旁烤麵包,小喬問他要不要一起吃。
江曜看了她的麵條一眼:“你沒發現那是一根麵嗎?”像一種一根麵的半成品並不是很好買。
小喬拿筷子挑起她咬斷的那根繼續放到了嘴裡,沒再說話。
因著那根長壽麵,喬樂喬又推遲了分手的打算。日子一天天捱下去,又到了出成績的時候。
第二次雅思成績出來,總分是夠了,但口語和寫作的小分不滿足學校要求,她還得考第三次。江曜並沒怪她,還為她準備了第三次的考試費。她心疼江曜的錢,心疼他的時間,也心疼自己。事不過三,她不能再勉強下去了。
小喬拿出自己的所有積蓄,在一家五星酒店開了間套房。她有勇氣開房,卻沒勇氣跟江曜說她開房乾什麼,為了找個名目,她訂了這家酒店的海鮮自助請江曜吃。自助的哈根達斯免費,要擱往常,抱著吃回本的打算,她一定用海鮮和冰淇淋把自己的肚子塞得鼓鼓的。但這次為了保持形象,她每樣都淺嘗輒止,碰得最多的,還要數紅酒。不顧江曜的阻攔,她喝了兩杯。因為酒精的關係,小喬整個臉紅紅的,她覺得這樣很好,一會兒江曜就看不出她不好意思了。
她借著酒勁兒又把江曜誇得天上地下。樂女士曾告訴小喬不要被男人的甜言蜜語所迷惑,所以她找了個最不愛說的男人,每天對著他說蜜語甜言,糖分嚴重超標,幾乎要把江曜給齁死。她什麼話都說,唯獨不怎麼說“愛”,“愛”這個詞兒於她太過俗濫又太過神聖,說出來怪害臊的。
吃完自助,小喬借著酒勁讓江曜陪她去客房。江曜這時才明白她的意圖,問她知道在乾什麼嗎。小喬說知道,她早就想那樣了。
他倆的第一次是在江曜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進行的,開局十分尷尬。
小喬全身羞得又紅又燙,因為怕江曜沒經驗,害羞得一塌糊塗的同時又十分主動,不僅一個勁兒地表示她不怕疼,還拿之前在網上看的經驗給江曜出謀劃策,大概是嫌她太聒噪,江曜堵上了她的嘴。到了第二次,她就不再說話,整個過程都閉著眼睛,無論江曜怎麼親她的眼皮她都不睜開。
小喬記得她哭了,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激動的,江曜在她額頭親了親,說以後一定會娶她的,於是她哭得更厲害了。
江曜看她哭得那麼慘,還以為她是太疼了,一邊親她眼角的淚一邊摸她的頭,她在這時來了一句:要不要再來一次?
後來小喬想停也停不下了。
小喬醒得更早一點兒,陽光順著窗簾透進來,她看著江曜的頭發微笑,她總算知道這人為什麼經常要帶帽子了,原來他的頭發一沾枕頭就會亂成一團。小喬用手指掐住他支楞起來的發絲,在他耳朵上親了親。江曜是被她親醒的,他問小喬還疼不疼,小喬撒謊說不怎麼疼,於是江曜抱著她又來了一次。
xx是小喬買的。她因為不了解江曜的尺寸,為了萬無一失,她在網上把能買的型號都買了,包括最小號的。當她把那一堆不同型號的盒子放在江曜麵前讓他挑時,為了不看他的表情,她及時地閉上了眼睛。後來那些用不著的盒子被江曜套上黑色垃圾袋纏上膠帶扔進了垃圾桶,大概是扔的時候小喬神色有些猶疑,江曜笑她:“你留著這些難道是打算吹泡泡?”
那天是一個很適合講甜言蜜語的場合,可她什麼海誓山盟都沒說。她隻顧著為自己的傻氣害臊了。那樣的傻氣就像出天花,一輩子隻有一次。
喬樂喬不太想起那一晚,太傻了,光是想想就覺得臉紅。
紅著紅著就睡了,蠶絲被蒙在頭上。夢裡,有人對她說“我會娶你的。”
夜裡三點,小喬被鈴聲吵醒,聲音太過熟悉,以至於她覺得自己仍陷在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