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聽的人太多, 選課的同學位置都被占了。江曜這回不如去年仁慈,凡是沒有選課的同學都被他請了出去,一個不留。
有些學生並不死心, 試圖先搞定江老師的枕邊人,獲得幾個旁聽名額。有一位方學妹被推舉出來, 方學妹從林恬那裡得到了小喬的微信號, 一口一個江師母叫得親熱, 先是把她誇得飄飄欲仙,而後才轉入正題,讓她好好勸一勸江老師, 教室裡還有不少空座,哪怕隻把兩排開放給人旁聽也好, 他們太想聽江老師的課了, 請師母一定幫幫忙。
小喬一聽自己並非唯一被江曜趕出的人,一時五味雜陳。
方學妹沒給小喬回味過去的機會,一個勁兒地說他們如何想聽江曜的課, 但是沒選上。
“可他的課表還沒滿啊。”
方學妹一時語塞, 忙說:“可能有人退課了吧, 我當時沒發現。”
小喬繼續揭穿學妹的謊言:“剩的名額可不是一個兩個。”她也是從學生時代過來的,這點兒心思她不會不知道,無非是不想寫作業讀材料考試,但又想上江曜的課。
這個口子一開,以後選江曜課的人會越來越少。
方學妹一口咬定自己確實是想選課而沒選上,讓小喬幫忙。
小喬被捧得一時迷了心竅, 鬆口答應試一試。她並不自信自己有這個能量,又怕她一提,江曜重新又回憶起她的學渣往事。
一直到周六, 小喬覺得不能再拖了,回家路上,一直醞釀要說的話。
“聽說你把旁聽的人都趕走了?”
“你聽誰說的?”
“係裡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我覺得吧,教室裡既然有空位,你可以單空出兩排,留給旁聽的學生坐,先到先得。你好不容易回來一回,大家都很想看看你。”
“這節課還是適合小班授課,人太多影響效果。”
小喬覺得江曜的理由無可辯駁,也不好再勸下去。
周六這種日子,二嬸自然不能缺席。小雯結婚隻比小喬早兩個月,現在已然懷孕了。小雯結婚辦得十分排場,不像小喬隻在學校食堂擺酒席,這很是讓二嬸得意了一陣兒。在二嬸看來,江曜的父母大概是對小喬這個兒媳很不滿意,才把婚禮辦得如此寒酸,言語之間總是對她散發著三分同情。小喬自己可不這樣以為,為了辦這場婚禮,她和江曜把錢包都掏空了,他倆窮大手,找廠家定製的伴手禮嚴重超了預算,到辦酒席時,口袋裡沒剩多少錢,但定酒席選菜碼時一點兒都沒馬虎。
結完婚,小喬拿著計算器算自己這邊的份子錢,發現自己竟然還小小地發了一筆財,她這些年沒少參加婚禮,給出去的錢疊加了通脹後又還了回來,仿佛是意外之財,雖然賺的這筆錢以後還要以份子錢的形式送出去,但這並沒妨礙她暫時的快樂。她拿著賺來的錢給江曜置辦了一身大衣圍巾,剩下的給全家都買了小禮物。
江曜那邊也掙了不少錢,他把錢給小喬,讓她還房子貸款。
對於小喬來說,這個婚禮辦得很值得,既公告了江曜名草有主,又多了一筆錢。她並不知道二嬸竟因此鄙視她,不過即使她知道了,也不在乎。
今天二嬸對小喬格外的大方,送了她一個洗臉儀,日本貨,小喬一直推辭。據小喬對二嬸的了解,二嬸是個極度追求投資比的人,她勢必無法回報二嬸對她的期待。
二嬸一定要送給小喬,小喬堅決不收,兩人看著就要打起來。還是江曜及時打破了僵局:“既然二嬸送你,你還是收下吧。”
小喬不得已說了聲謝謝二嬸。她根本不需要洗臉儀,二嬸送了她東西,她還得買彆的還回去,又浪費了一筆錢。
二嬸客套了好一會兒,才說明真實意圖,她的女婿想去沈教授的律所工作。二嬸終究隻付了新房首付,沒付全款,母女之間沒有隔夜愁,但為這個她和女婿產生了不少隔閡,她想借著這個機會彌合一下兩人的關係。
沒等小喬說話,江曜就接過了話茬:“我不知道我媽所裡現在招不招人,不過如果的履曆滿足條件的話,我想我母親肯定歡迎他來所裡工作。”說著,江曜寫了一個郵箱地址給二嬸,“您可以讓他往這個郵箱裡發一份簡曆,我會請她重點留意。”
江曜這番話說得很有些藝術,把她其他話都堵了回去,二嬸也不好說彆的,她總不能說自己女婿能力不夠,隻能請沈律師看在親戚的份上通融通融。她的自尊不允許。
為了找回顏麵,二嬸又為女婿找補:“其實有好幾家大律所請他去,給的待遇很好,他現在也在考慮。未來真去哪家倒不一定。”
“那一定要好好考慮。”小喬又把洗臉儀還給二嬸,“二嬸,您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又想了想,我這人太懶,您把這個送給我,我一年也未必用一次,多浪費,您還是留著自用吧。”
這次二嬸沒再拒絕,又收了回去。
吃飯的當兒,老喬勸小喬和江曜在家裡住下去:“你們還是回家住吧,現在你們住的房子太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