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越澤抵達杜塞爾多夫的第二天,便接到了國內傳來的消息,說是季融融出了車禍,這會兒已經被送去醫院了。
掛了電話,淩助理立刻就去聯係空管局,安排公務機回國的航線。
去機場的路上,越澤接到了交警支隊打來的電話。
那邊說是問題不大,季融融開的那輛大G也不過就車頭刮擦了一道。
車子撞得輕微,人自然沒什麼大事。
不一會兒,醫院方麵也打來電話,說是輕微腦震蕩,不過人倒是吃好喝好,剛吃飽沒五分鐘,就躺下睡著了。
“哦對了,”電話那頭的褚醫生再次補充道,“您太太說她失憶了,今年隻有十八歲。”
越澤撐著眉心,麵無表情了幾秒,最終還是沒繃住臉,輕笑出聲。
他低聲道:“您讓她接電話。”
電話那頭的褚醫生語氣無奈:“剛吃完,現在睡著了。”
想到那副情景,越澤沉吟半晌,終於還是忍不住搖搖頭,輕笑道:“好,我知道了。”
一旁的淩助理察言觀色,見越澤掛了電話,當下便試探著開口道:“越總,專機半個小時後起飛。”
他隱約聽見電話那頭的動靜,再看越澤的反應,心裡估摸著越太太應該是沒大礙,所以便忍不住提醒越澤,臨時回國的行程是否還要繼續。
畢竟今天才是他們抵達德國的第二天,還沒有開始考察當地的工廠。
既然越太太沒什麼大礙,那也不用急著回國。
越澤聽見,一時間也沒說話,隻是淡淡“嗯”了一聲。
司機轉過頭來看了一眼淩助理。
淩助理微點了點頭,示意他往前開。
既然老板還沒有發話,那自然是繼續往機場方向開。
坐在後座上的越澤拿出手機,打開通訊軟件,點開了季融融的頭像。
兩人聊天界麵的最後一條消息是他發的,簡簡單單的四個字——
“等我回來。”
隻是這條消息前綴了一個紅色的感歎號。
昨晚的那一通視頻到了後麵,越太太顯然已經惱羞成怒,掛了視頻後便毫不留情地將他給拉黑了,所以他的最後一條消息也沒能發出去。
越澤又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那個紅色的感歎號再次印入眼簾。
他揉了揉眉心,幾不可察的歎了口氣,然後對前座的淩助理道:“我回去一趟,你先在這頂幾天。”
***
越澤接到季褚的電話時,正身處三萬英尺之上。
季褚這會兒人在香港,聽說了妹妹車禍的消息,第一反應便是打電話給越澤:“她怎麼樣?有事沒?”
越澤道:“輕微腦震蕩,我回去看看她就行。”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先彆告訴幾位長輩,免得他們擔心。”
聽說了妹妹沒事,季褚放心下來,這會兒一聽越澤這樣說,他忍不住笑了聲,然後道:“這位姑奶奶都進醫院了,誰還敢瞞著?老頭子已經去醫院了。”
季融融是季家這一輩裡唯一的女孩兒,從小便被季家二老如珠如玉似的捧在手掌心裡,慣得無法無天。
後來季融融的父母離了婚,季家二老便更加心疼這個小孫女,變本加厲的補償著她。
二老生怕她受後媽欺負,因此咬死了就是不準季父再娶。
季父同樣覺得愧對女兒,也沒有太強烈再娶的意願,因此當初季父那個意圖上位的小三秘書,哪怕將同前夫生的那個女兒的姓跟著改成了“季”,也沒能得以進門。
鬱宛白,說好聽了是季父的女朋友,說難聽了不過就是養在外麵的外室,想踹隨時就能踹。
二老這樣疼愛這個唯一的小孫女,如今聽說寶貝孫女出車禍進了醫院,自然是急得顛顛兒的就跑去醫院了。
原本越澤是害怕長輩擔心,所以才將季融融車禍的事情瞞著。
如今居然長輩已經知道了,那便也沒什麼好瞞的了。
一下飛機,宋嵐的電話也打了進來。
季融融從小到大無法無天,隻有性格嚴格的親媽才能管管她。
她每每看到宋嵐便忍不住發怵,心裡對她又怕又愛,偏偏嘴上還總是陰陽怪氣的管她叫宋教授。
不過季融融去年倒是改了口——因為宋教授順利升格為了院士。
所以她依舊不叫媽,人前人後的又叫起宋院士來,還是一貫的陰陽怪氣。
宋院士聽說女兒進了醫院,打電話給她她也不接,因此便打到了越澤的手機上來,想問問他醫院的名字。
越澤想了想,然後道:“您現在在家還是在學校?”
宋嵐道:“在家呢。”
越澤點點頭,“我等會兒要經過您這邊,您等我一會兒,我把您一起捎過去。”
當初宋嵐和前夫離婚後,便一直住在了學校給她分的那套房子裡,哪怕後來再婚了,也一直沒有搬出來。
車子一路開進大學家屬區,剛開到樓下,越澤便看見了早早就等在了樓下的宋嵐。
車子停好,越澤推門下去,走到宋嵐身邊,“媽。”
話音未落,一團軟乎乎的小東西便撞上了越澤的腿,伴隨著奶聲奶氣的童音:“澤澤!”
越澤低下頭,手掌在小家夥的圓腦袋上輕輕摩挲了一下,“蛋蛋。”
蛋蛋抱著他的腿,瞪大了圓溜溜的眼睛發問道:“融融呢?融融沒有和你一起來!”
這邊越澤還沒來得及回答,旁邊便又傳來一個冷冷的童音:“笨蛋蛋,我們現在就是要去看融融啦。”
說話的是旁邊一個同蛋蛋年紀相仿的三歲小男孩,兩人身上穿著一模一樣的卡其色背帶褲,麵容相似,乍一看幾乎長得一模一樣……一看便是雙胞胎兄弟。
宋嵐朝著旁邊那個小家夥招手,“冬冬,過來,我們上車了。”
越澤拉開後座車門,等宋嵐帶著冬冬和蛋蛋坐了進去,然後自己才坐上了副駕駛座。
哪怕平日裡對著季融融再嚴厲,可一想到此刻女兒人還在醫院裡,宋嵐便免不了有幾分擔心——
“越澤,融融到底怎麼樣了?”
越澤的語氣平靜:“輕微腦震蕩。”
想想,他又淡淡補充道:“據說還失憶了。”
饒是宋院士見多識廣,此刻也不免滿臉愕然:“失憶……”
話剛說出口,她便有幾分反應過來:自己這個女兒,平日裡鬼點子最多,失憶這事……多半是她裝出來的。
一旁的蛋蛋聽見,當即便嚇得一把抱住宋嵐的胳膊,淚眼汪汪的問:“融融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