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車子一路往西邊開,全程季融融都和小胖頭魚在你一言我一語的瘋狂嗶嗶,十分熟練地互相傷害起來。
這兩個人是一見麵就要吵架的,越澤早已見怪不怪。
就連胖蟲蟲也早已不覺得稀奇了,胖家夥在融融的懷裡坐了一會兒便覺得累了,於是又伸長了脖子,支著一顆大腦袋往越澤那邊看去。
察覺到胖團子的視線,越澤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旁邊已經抱了他很久的季融融,於是伸出手來,道:“叔叔來抱你。”
胖蟲蟲毫不留戀地一腳蹬開融融,然後往越澤懷裡爬。
季融融看了一眼這個騙吃騙喝的壞胖子,又看了一眼將肉嘟嘟的胖團子從她這裡奪走的狗男人,當下便陰陽怪氣的“哼”了一聲。
反倒是盛子瑜,她難得過意不去起來。
當下她便瞪了一眼胖兒子一眼,“王蟲胖,你都這麼胖了,還天天要彆人抱你呀,不害臊!”
“我喜歡越叔叔!”胖蟲蟲很甜蜜地將腦袋歪在越澤懷裡,然後又吸了吸鼻子,奶聲奶氣道,“還喜歡越叔叔身上的趣多多味道!”
越澤反應過來……先前中午的時候蛋蛋的確是坐在他懷裡邊哭鼻子邊吃完了一袋巧克力餅乾。
他低頭看向端坐在自己懷裡的那隻胖團子,不由得失笑。
沒想到他竟連這也能聞出來。
胖蟲蟲也仰起了一張胖臉蛋,眼巴巴的望著越澤,一邊流口水一邊道:“越叔叔,可以給我看一眼你的趣多多袋子嗎?”
胖蟲蟲雖然年紀不大,可說話卻已經很含蓄了。
明明已經饞得流口水,但胖蟲蟲也隻是說想看看餅乾袋子。
可惜的是,儘管聽懂了胖家夥的暗示,但此刻越澤還是毫無辦法,隻得道歉道:“對不起,叔叔把趣多多吃完了,下次給蟲蟲買好嗎?”
胖蟲蟲聞言,神色之間難掩失望,但最終還乖乖點頭,扁著嘴嘟囔道:“好吧。”
一旁的盛子瑜衝著季融融無聲地挑了挑眉——
你老公平時居然喜歡吃趣多多啊?
季融融生無可戀地閉上了眼睛——
融融不知道,不關融融的事。
當然,這樣一個小插曲,除了沒能如願吃到趣多多的胖蟲蟲,在場的大人們此時此刻並沒有放在心上。
等車子一路開到木樨地,盛子瑜和胖蟲蟲也到了目的地。
季融融依依不舍,臨下車前又狠.狠.擼了好幾下一旁肉嘟嘟的胖團子,然後才終於舍得將他放下了車。
盛子瑜下了車,將要關門時又想起了什麼似的,於是轉身提醒道:“明天台裡要開會,你彆忘了啊,彆以為剛出院就可以遲到。”
季融融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聽聽,這說的還是人話嗎?
小胖頭魚說的台裡是校電視台。
兩個人都是校電視台的主持人,當然,她是美貌實力兼具的台柱子,小胖頭魚隻是個湊數的花瓶而已。
之前還在醫院的時候季融融就知道了,自己雖然現在已經成了個已婚美.少.婦,但是卻還在念書,今年剛好上研一。
剛聽說這件事的時候季融融的心裡就十分抗拒:
她實在是想不通原來的自己為什麼會在好不容易本科畢業之後,又重返苦海去讀研。
當然,在得知自己的研究生同學裡竟然也有小胖頭魚時,季融融的抗拒之意則達到了頂峰。
兩個人雖然是一路同學一路作對過來的,但在學習這件事上卻是如出一轍,是附中五十年一遇的究極大學渣。
後來兩個人都是拿到了六十分的文藝特長加分,所以才勉強吊車尾進了那間名校。
當然,儘管都是特長生,這兩個人還是免不了互相傷害。
小胖頭魚嘲笑季融融的播音主持特長太水,季融融則嫌棄小胖頭魚的小號吹得跟嗩呐似的。
兩人這樣互相diss了這麼多年,季融融沒想到自己讀了研究生,竟然還在和小胖頭魚當同學。
光是想一想她就悲從中來:“胖頭魚都能讀的研究生,還有含金量嗎?這個破學位我不要也罷!”
聽見她的話,原本正低頭凝神看著麵前筆記本的越澤抬起頭來,不緊不慢道:“為什麼不要?當初你考上了我們學校,我也沒有撕學位證。”
季融融愣了愣,想了兩秒才反應過來,狗男人在諷刺她!
狗男人當初是市高考狀元,兩校的招生辦老師為了他差點打破頭,見著他就跟見了親兒子似的,他當然就毫不猶豫地選了自己最心儀的物理係。
後來季融融高考那年,也順利憑借著播音主持特長拿到了他們學校的六十分加分,於是也跑來這所原本對她而言高不可攀的名校,樂顛顛地念起了新聞係。
兩個人雖然算是校友,可要仔細算起來,扣掉六十分加分,當初她和狗男人的高考分數足足差了一百多分,還是在她那年高考試卷特彆簡單的情況下……
她都能和越澤上一個學校,好像的確是對這位資產階級大學霸的侮辱……
哎……
等等!
季融融突然清醒。
差一百多分又怎樣?!
這就是他諷刺她是學渣的理由??
差一百多分怎麼了?
他們不但上了同一所大學,現在不還睡了同一張床麼???
還撕學位證?
哦豁,狗男人這麼能耐怎麼不撕結婚證呢?
季融融一時惱羞成怒,便將心中的質問脫口問出。
可話一說出口,她就後悔了。
狗男人連性.生.活都不跟她過……萬一真的答應了離婚怎麼辦?
車廂內一片沉默。
連前座的司機都忍不住透過後視鏡往後麵打量了一眼。
季融融心虛地移開目光。
她她她、她不想離婚才不是因為喜歡越澤呢!
她就是覺得……她剛在小胖頭魚麵前炫耀完十六克拉的頂級藍鑽,轉頭就離婚了,有點沒麵子而已。
害,她嫁誰不是嫁呢!
狗男人要真的想離,那就離唄她根本不在意的!
季融融這邊獨自表演了好長一通內心戲,身邊突然傳來越澤平靜的聲音:“沒能耐。”
聞言,季融融疑惑地看向狗男人。
什麼跟什麼?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是又要諷刺她嗎?
轎車的速度放慢,最終平穩地停在了那間五進的大四合院門口。
越宅已經到了。
越澤的手搭在車門把手上,就要下車前,卻突然頓住。
他看了季融融一眼,然後又似笑非笑道:“也不舍得。”
說完便推開車門下車了。
季融融一個人留在車上,皺緊了眉頭苦苦思索。
什麼沒能耐,又是什麼不舍得,她怎麼完全聽不懂?
這個狗男人在說什麼啊……真是老母豬穿胸罩,一套又一套!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