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說話,反而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看,叢清心神微亂,但很快便鎮定下來。
想了想,她開口道:“我高中那年,趙先生回國講學,當時學校安排我引導接待……雖然隻和趙先生接觸了幾天的時間,但他對我的影響很大。
我當初也是被趙先生影響,才對這些藝術流派開始感興趣的。”
叢清這一番話說得很謙虛,但語氣中仍隱隱帶了幾分自矜和得意。
當然,這也無可厚非。
畢竟趙無極是二十世紀以來、全世界範圍內最偉大的華人藝術大師之一。
更確切地說,其實將“華人”二字去掉也成立——他在西方藝術界的地位名氣甚至還要遠遠高於國內。
尋常畫家若是和他有過一麵之緣也許都要誇耀上許久,因此叢清語氣中那幾分自矜和得意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見越澤的神色如常,於是叢清便低頭抿一口杯中的金色香檳,然後笑著開口道——
“剛才要你把讓常玉先生的畫給我,是開玩笑的。”
叢清微微抬著眼睛看向越澤——此時此刻的眼神、笑容的分寸、嘴角揚起的弧度,她早已練習過無數次,拿捏得分毫不差。
她太了解男人,也知道男人想要什麼。
她看向越澤,眼波流轉間,輕聲道:“我雖然隻是個小女子,但也知道不該奪人所愛……隻希望以後有空的時候能去你家看看這兩幅畫。”
叢清的這一番話說得倒是十分冠冕堂皇——她是愛畫的人,因此哪怕日後是要和他有所接觸,那也是因為畫的緣故,而非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