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從前季融融還沒失憶的時候,就總是喜歡帶著這對雙胞胎弟弟去季向陽麵前溜達。
季融融的心思十分簡單。
就像是蛋蛋必須要帶著那些原本打算分享給她的零食來看她一樣——蛋蛋就是要要讓融融看看,誰讓你在外麵外麵有了彆的大腦袋蛋蛋,你找其他蛋蛋的下場,就是失去這些好吃的零食。
這姐弟倆的性格幾乎一模一樣,季融融將這對雙胞胎弟弟帶到親爹麵前去晃悠,也是為了告訴他——如果當初你不腦子發昏找小三出軌,那烏冬麵加蛋如今就是你的老來子雙胞胎了。
當然,越澤覺得這個邏輯實在有些說不通。
畢竟就算是季向陽和宋教授現場再生一胎,生出來的也和如今的烏冬麵加蛋沒什麼關係……但季向陽似乎還挺吃這一套。
季向陽心裡一直對前妻和女兒有愧,如今見了烏冬麵加蛋依舊覺得有愧,半點沒因為烏冬麵加蛋是前妻和彆的男人所生而遷怒這兄弟倆,反而越發的對他們好。
……一邊心裡憂鬱著一邊對烏冬麵加蛋好。
季向陽一憂鬱了,就會想起自己以前做過的種種錯事,不但自責,而且還要遷怒於鬱宛白當初將自己拉上了賊船。
季融融沒想到烏冬麵加蛋竟然還有這樣的功效,能離間老季和小三之間的感情,一時間更是喜上眉梢,時不時就要帶烏冬麵加蛋回家給鬱宛白添堵。
冬冬人小鬼大,估計一早便搞明白了融融的爸爸和自己媽媽之間的關係。
隻有蛋蛋傻乎乎,每次見季向陽對他們這麼好,隻以為他是哪個慈祥和藹的遠房親戚,每次見到季向陽就一臉軟萌的叫“爺爺”——季向陽第一次聽到的時候差點心梗發作。
不過今天季融融帶著弟弟回家吃飯時,家裡倒是隻有季向陽和傭人在。
季佳的婚禮雖然結束了,但鬱宛白還是跟著女兒去了新家幫忙。
不見了鬱宛白,季融融瞬間沒了鬥誌,於是隻帶著烏冬麵加蛋陪著空巢老人季向陽吃了一頓晚飯,然後便走了。
司機先將烏冬麵加蛋送回了宋教授家,然後又將季融融送回了公寓。
剛才在車上的時候越澤就給她打了電話,說是晚上在外麵應酬,讓她早點睡,不用等自己。
當然,季融融先前就將他們婚後住的這套公寓翻來覆去地研究了個遍,發現越澤的換洗衣物都在客房配套的小衣帽間裡,連他的洗漱用品都放在了客房的洗手間裡。
……結婚兩個月,他們根本就是一直分房睡的!哪來什麼等不等的?
清純處女季融融抱著手機,很憂鬱邊玩邊睡著了。
當然,當晚狗男人也依舊沒有回主臥睡覺,等季融融第二天醒來,發現廚房裡有溫著的粥,但狗男人早已經走了。
就這麼一連三四天,狗男人早出晚歸,季融融每天都是沒等到他回來便睡著了,等她醒來狗男人又早已出發去公司了。
季融融瞬間就覺得沒意思透了……看來她也沒必要恢複記憶了,估計她把這幾天的生活複製粘貼一下,就能拚湊出之前兩個月的婚後生活了。
沒意思。
簡直沒意思透了。
季融融這幾天也沒什麼其他事情,就是每天去學校電視台應個卯,然後和小胖頭魚互相吹牛打屁。
因為在小胖頭魚的一手運營之下,她的一對胖兒女已經成了頂級小網紅,胖蟲蟲和小胖咕在網上有著數不清的老乾媽粉絲團。
季融融看著眼紅,又覺得自己的烏冬麵加蛋明明和胖蟲蟲一樣可愛,所以鬨著要小胖頭魚把她的烏冬麵加蛋也捧紅。
作為一個掌握了“翻滾的蟲胖咕嚕嚕”和“時尚in小胖咕”這兩個百萬粉絲級網紅賬號的萌娃領域的kol,小胖頭魚則建議烏冬麵加蛋以組合形式出道,這樣有利於積攢人氣。
季融融聽從了小胖頭魚的建議,這會兒正躺在床上給烏冬麵加蛋高清萌圖。
冬冬太僵硬,還是蛋蛋在鏡頭前更有表現力一些。
越澤就是這個時候回來的。
他很少八點多便回來,季融融一時之間竟有些緊張,聽著男人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她下意識就抓起被子蒙頭裝睡。
直到越澤將主臥的門推開,“晚上吃了什麼?”
季融融拉下來被子,氣鼓鼓道:“你還關心你的小嬌妻的死活嗎?”
狗男人這麼多天不見人影,現在誰要他廉價的關心呀!
越澤見她這會兒成了個炮仗,因此很明智地也不惹她,隻是自顧自的拿了衣服去洗澡。
季融融豎起耳朵聽了聽動靜。
噫!他用的是主臥的浴室!
季融融很緊張,狗男人難道今晚要睡主臥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季融融便立刻有幾分坐立難安了。
她從床上爬起來,正打算去衣帽間換一身性感睡衣——畢竟這樣的話就是她睡了狗男人,而不是狗男人睡了她。
隻是還沒等她爬下床,浴室的門“啪嗒”一聲開了。
越澤穿著睡袍,一邊擦著頭發一邊走了出來。
季融融輕咳一聲,重新躺回床上,裝出一副很見過世麵的樣子,一臉淡定的翻著手裡的時尚雜誌。
越澤將頭發擦乾後,便也躺上了床。
季融融:!!!
狗男人爬床爬得很熟練的樣子,可她明明還是個清純處女啊!
狗男人想必沒有爬過她的床,那狗男人是爬誰的床才爬得這麼熟練的?
季融融怒從心頭起,轉頭就怒瞪了狗男人一眼。
迎著她的眼刀,越澤很淡定的開口:“很晚了,睡吧。”
季融融:???
日哦!
她以前每晚十二點睡覺的時候狗男人都還沒回家,現在剛過九點,狗男人跟她說“很晚了”?
我看你分明就是想睡我!
不過季融融依舊維持著很見過世麵的表麵人設,當下便將手中的雜誌往旁邊一放,然後躺下了。
見她躺下來,越澤也將燈關了,然後挨著她躺下了。
季融融聽見自己的一顆小心臟“咚咚咚”跳得厲害。
下一秒,越澤便又湊近了幾分,將胳膊搭在了她的腰上。
他的聲音低啞:“你那個……完了沒?”
季融融:!!!
她很憤怒,狗男人之前對她不聞不問,現在是估摸著她的大姨媽快走了,所以才來爬床的嗎?
睡不了她的時候就晚回家,現在能睡了所以八點就回家?
這狗男人也太功利了吧!
她很憤怒地甩開狗男人的手,“沒完,你可以滾了。”
越澤輕笑,然後將她整個人攬進自己懷裡,低聲道:“今天總算是讓我上床了,嗯?”
季融融眉頭一皺,發覺事情並不簡單。
這話什麼意思?
難不成還是他受委屈了?
越澤又輕笑一聲:“我們訂婚那天,你知道要和你訂婚的不是越澤,而是我……當場就潑了我一身酒,現在全都忘了,是不是?”
他的語氣明明雲淡風輕,可聽在季融融的耳朵裡,卻是說不出的委屈。
他……從小就不被越家承認,一直流落在外,和他同父異母的弟弟過的是天差地彆的生活。
彆人不珍惜他就算了,連她那個時候也那麼過分地潑他一身酒嗎?
季融融突然就覺得愧疚極了。
她很小聲的開口:“融融不知道,不關融融的事。”
當然,她的確是不知道了。
越澤剛回越家的時候,季家和越家剛剛敲定訂婚的事情,越嶺和季融融的訂婚宴就在下個星期。
整個越家上下,除了叢玉,大概沒有人會在意同季家女兒訂婚的到底是越澤還是越嶺。
季家對一個更健康的聯姻對象自然也是樂見其成。
隻有季融融,她是唯一的不可控因素。
所以直到訂婚宴開始的前一刻,季融融都是被所有人蒙在了鼓裡。
直到她在自己的休息室裡看見越澤。
看見越澤的第一眼,季融融腦中冒出來最瘋狂荒唐的想法也不過是——越澤是來帶她私奔的。
隻是生活遠比她以為的更加黑色幽默。
看著越澤脖間係著的那條墨綠色領帶——顏色同她身上的這條提前半年手工定製的墨綠色綢緞長裙如出一轍。
季融融終於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她的訂婚對象從越嶺哥哥換成了他。
所有人都知道,唯獨她自己被蒙在了鼓裡。
季融融知道自己向來都不聰明,但也難以忍受自己被當成傻子。
訂婚對象悄無聲息地從越嶺換成了越澤,當然不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一直喜歡越澤,而是因為他們覺得她傻,可以任意擺布。
季融融反手便將自己手邊的那杯酒往越澤身上潑了過去。
如今越澤倒也的確沒說謊話,酒的確是季融融潑的,但當初委屈也的確是她委屈。
傻丫頭會想成什麼樣,他也沒辦法控製。
想到自己曾經潑過他一身酒,季融融就覺得愧疚極了。
那個時候的越澤,該有多傷心多難過呢?
她在他的懷裡轉了個身,然後抬手摟住他的脖子,聲音軟乎乎的,像隻小貓咪一般,“我那個時候……是不是讓你傷心了?”
越澤低聲道:“還好。”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就是一直都不敢睡這張床。”
季融融窩在他的懷裡,很羞愧。
所以一直以來……其實是她凶巴巴,不準他上床嗎?
當然,季融融並不知道,她的凶對越澤而言,並沒有半分效果。
這傻丫頭在他麵前就如同一個玻璃人一般——隻要他想,他有無數種方法拿捏她。
隻是當初訂婚宴上被潑的那一杯酒,以及她後來的冷淡態度……一度叫越澤以為她是討厭自己的。
他不願惹她傷心,當初要和這傻丫頭訂婚、乃至於結婚,除卻喜歡她的緣故,更多還是因為他想要她離叢玉遠一些——是以結婚這麼久以來,他都沒動過碰她一根手指頭的心思。
可那天季佳的婚禮上,聽見她的酒後囈語,越澤才明白過來,原來她一直都是喜歡自己的。
隻是前幾日她的身上不方便,他的應酬也太多,回到家已是深夜,的確是沒力氣再去折騰小嬌妻。
直到今天,越澤才將應酬都推了,早早的回了家來。
季融融雖然不大聰明,但狗一般的直覺通常又十分靈驗。
越澤前幾天晚回家,的確是因為暫時睡不到小嬌妻,所以便沒推那些應酬。
而他今天早早的回來,又的確是因為準備睡小嬌妻了。
不過這話說出來又是要惹她生氣的。
因此越澤含含混混提了一句當年潑酒的事情,便讓小傻蛋愧疚得以為是她一直不讓自己上床。
這會兒越澤將人壓在身下,十分親昵的吻了吻她的耳朵尖,然後啞聲道:“冬冬那麼喜歡玩彆人家的寶寶……不好。”
季融融被他吻得渾身發軟,這會兒迷迷糊糊反問:“啊?”
越澤輕笑出聲:“我們生一個給他玩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