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澤點點頭:“好,到時候我去接你。”
淩助理和司機已經在樓下等著了,因此越澤喝完牛奶便出門了,臨走前還不忘叮囑小嬌妻:“把豬肝粥喝了,阿姨熬得很辛苦。”
見小嬌妻一副氣鼓鼓的模樣,越澤並不逼她,隻是淡然自若道:“今天不想吃的話,那就放著吧,我明天再讓阿姨來煮。”
季融融嚇得猛塞一口豬肝粥,然後口齒不清道:“不用不用!我今天就吃完!”
一直坐進了車裡,想到小嬌妻的滑稽模樣,越澤的唇角仍掛了幾分不易察覺的笑意。
坐在副駕上的淩助理,見老板的心情這麼好,暗暗猜測著大概是昨晚越太太終於沒有撓他了。
淩助理將早已準備好的材料遞給越澤,道:“越先生,昨晚我已經和盛德那邊確認過了,把見麵的時間改成了今天上午,這是待會兒開會的材料。”
昨晚十點多,越澤突然打了電話過來,讓他將下周和盛德建設的見麵提前到明天上午。
淩助理當時還吃了一驚,以為老板這麼晚將老板娘從學校裡接回了家後,竟抵擋住了溫柔鄉的誘惑,在家還在工作。
可淩助理後來仔細一琢磨,盛德建設不過是眾多乙方中的一個,明天見還是下周見都沒有什麼太大區彆,大半夜的,老板怎麼可能不抱著老婆睡覺,反而來琢磨這個?
因此淩助理特意趕緊翻了一下老板娘的同學們的朋友圈——為了加上季融融的那些同學,淩助理當初還頗費了一番心機。
淩助理也是T大校友,比越澤低一屆,比季融融他們高一屆,當初淩助理代表中峻置業為T大校電視台出了不少讚助,因此他有不少校電視台的同學的微信。
淩助理找到那個分組,然後翻了半天朋友圈,然後果然看見一個土木係師妹發的朋友圈——
【明天上午要去采訪盛德建設的總經理林正師兄,是我們土木係的嫡係老學長哦!】
淩助理這才恍然大悟:難怪老板突然將和盛德建設的會議提前到上午……原來是為了讓T大校電視台采訪盛德建設老總的行程改期。
說不定隻是為了讓老板娘多睡一會兒懶覺。
淩助理忍不住“嘖嘖嘖”感歎:果然是新婚小夫妻,連老板這樣的男人都不能免俗。
***
當然,儘管校電視台集合的時間推遲到了上午十一點,但季融融還是遲到了五分鐘。
她很不好意思,於是趕緊幫所有人都點了奶茶,然後又問:“等采訪完大家想吃什麼呀?我請客吧。”
副台長“咕嚕嚕”地吸著奶茶,然後笑眯眯道:“不用融融破費了,林師兄說晚飯請大家一起吃……每個人都要來哦,不準缺席。”
這位林正師兄今年四十出頭,當年從大設計院辭職下海,創辦了盛德建設,如今生意也做得風生水起,賺得盆滿缽滿,前年還捐了一千萬給學院修教學樓,和學校的關係一直很密切。
這也是校電視台邀請他參加校友采訪的原因。
季融融當慣了主持人,這會兒要采訪這位師兄倒是不怵的——儘管她自己沒太大本事,可見識過的大人物卻不少。
遠的不說,單單是宋教授,哦不,如今早已是宋院士的宋嵐女士,可比眼前這位師兄令人發怵得多。
拍攝正式開始前幾分鐘,所有人員都已經就位,其他同學在調試設備,兼職化妝師的編導小黛也跑過來給季融融補了一下臉上的妝容。
季融融一邊看著手裡的采訪提綱,一邊和旁邊的林師兄閒聊,當做是采訪前的放鬆和熱身——
“林師兄,聽說您家有一對龍鳳胎,今年才五歲,特彆可愛……待會兒采訪的時候我們方不方便聊一下和家庭有關的話題?”
林正盯著季融融瞧了好幾秒,然後才笑道——
“還是不了,這個采訪主要還是麵向在校生的。你們這些年輕人,都才二十出頭的年紀,不要太早步入愛情的墳墓,可以多享受享受戀愛。”
說著他又緊盯著季融融不錯眼的瞧著,笑道:“融融有男朋友了嗎?”
季融融被這目光盯得有幾分不舒服。
她從小到大都是漂亮的,因此對於這樣含著隱隱窺探的注視格外熟悉、格外敏感。
……同樣也格外反感。
一個中年男人,在外對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避而不談,開口就是“愛情的墳墓”,多半是油膩中年老男人要向懵懂無知的小姑娘傾訴自己的煩惱苦悶和無趣的婚姻呢。
這年頭,真把小姑娘當傻子呢?
季融融在心裡“呸”了一聲。
老男人,真不要臉。
不過還沒等季融融回答,正在給她補妝的小黛就笑著道:“林師兄,我們融融都結婚了呢。”
這回林正倒真有些驚訝,“還沒畢業就結婚了?”
小黛給季融融補好妝,又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刮了一下,笑道:“是呀,融融和她老公感情可好了呢。”
林正看向季融融,語氣半是調侃半是打探:“什麼樣的男孩子才有福氣把我們融融娶回家呀?在念書還是已經上班了?”
季融融自然不會透露越澤的半點信息,因此當下便皮笑肉不笑道:“……他學物理的。”
等到公事公辦的采訪結束,那位林師兄又邀請大家一起去吃飯,季融融想要先走,副台長不明所以,隻是把她拉到一旁,小聲問:“融融,你待會兒有事嗎?沒事的話就待一會兒,給林師兄一點麵子。”
季融融當然不能告訴副台長,因為她覺得那位林師兄好像有點想要潛規則自己的想法,所以才不想去聚餐。
工科直男們的神經大多粗得跟電線杆似的,季融融壓根沒指望他們能懂。
但說到底,那位林師兄也沒有做出任何出格舉動,隻是季融融她自己感覺不太對而已。
就這樣甩手拒絕聚餐,似乎顯得有些過於任性了。
副台長還在好聲好氣的哄著她:“融融,我們台裡的讚助今年一大半都是林師兄給的……你剛才采訪人家的時候態度就不太好,現在他請吃飯,你就賣個麵子吧,啊?”
見她沒反應,副台長又保證到道:“你不想待的話,就在那兒坐一會兒,中間找個理由先走就是了。”
季融融不情不願地答應了:“……好吧,我八點前要走的哦。”
好在她有先見之明,和狗男人約好了今晚要吃西班牙菜,八點也不算太晚。
酒席之上,季融融心不在焉,一邊聽著其他人侃大山,一邊給狗男人發著短信——
【好無聊,你在乾什麼鴨?】
隔了好幾分鐘,越澤的短信回過來——【加班。】
兩人約好去吃西班牙菜,那家店九點半才開始營業,因此季融融便拒絕了他來接自己的提議,隻是說——
【我自己過來,待會兒要先去你們公司查崗,看看有沒有什麼美貌的小秘書。】
她這邊一條信息剛發出去,那邊酒桌上就已經開始勸酒了。
那位林師兄站起身來,舉著杯子衝著季融融道:“融融,我感謝你今天的采訪啊,作為主持人,你是最辛苦的一個,我先敬你一杯,你隨意啊。”
季融融再次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您彆光喝酒啊,也吃點頭孢吧。
隻是從小到大她見慣這樣的應酬場合,知道旁邊都是校友同學,當著大家的麵任性甩臉色並不是明智之舉。
因此季融融也舉起自己麵前的酒杯,喝下了小半杯,然後笑著說:“我酒量不好,隻能喝這麼多,讓大家見笑啦。”
當然,季融融清楚自己的酒量,她雖然酒量不佳,但並不至於一杯就倒。
可奇怪的是,今天這酒不知道怎麼,竟格外的上頭,她才喝了一小口,竟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連身上都燒得厲害。
季融融隱約察覺到不對,她晃了晃腦袋,然後將手機藏在桌底下,給越澤發了條短信過去——
【華懋飯店】
她還想要將包間號也一並發過去,可是腦子昏昏沉沉的,竟什麼也想不起來。
酒桌上已經喝倒了一片人——畢竟都還是沒出社會的學生,不勝酒力,唯一清醒的便隻剩下副台長一人了。
他頗有幾分手忙腳亂的看護著在場的女生,“等等,我這就叫車回學校啊,一共七個人,我叫兩輛車。”
那位林師兄站在一旁看著,又叫來一個服務員,衝著後者使了個眼色,然後道:“快幫把手。”
季融融還維持著最後幾分理智,她掙開那個想扶自己的服務員,隻是指著副台長咕噥道:“我要你扶。”
偏偏這會兒副台長身上還掛著個喝醉了的小黛,見季融融也醉了,副台長趕緊道:“融融你坐這兒彆動,我把小黛放上車,馬上就回來扶你啊。”
季融融隻覺得渾身上下熱得難受,腦袋也燒得昏昏沉沉的。
她扯著衣服領口,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眼見著副台長扶著小黛剛出去,那個林師兄便湊了過來,一隻手搭在季融融的背上,輕言細語的:“融融,是不是很難受?我在樓上給你開間房,你上去休息一會兒,明天再送你回學校,好不好?”
***
越澤到的時候,季融融已經醉得有幾分糊塗了,雙頰緋紅,眼神迷蒙。
隻是她還殘存著幾分清明,斜靠在椅背上,死死抱著椅子不肯撒手,任憑旁邊的中年男人如何哄著,都死不撒手。
季融融隻覺得嗓子好像在冒煙,身上也熱得像火燒一般。
她帶著哭腔嘟囔道:“你走開……我在等人!”
那個林師兄隻以為她是在等副台長回來,當下便趕緊連哄帶騙道:“他已經回學校了,我也送你回學校。”
季融融搖著腦袋不停,隻是緊緊地抱著椅子,哭唧唧道:“我在等越澤!我在等我老公!”
聽到“越澤”這個名字時,林師兄有短暫的怔楞。
還沒等他想明白過來這其中的關節,包間的門便被“哐”的一聲重重推開,然後他便看見越澤出現在了門口。
電光石火間,林師兄已經有幾分反應過來,瞬間便冒出了一腦門的冷汗來。
先前他有意試探,季融融說自己老公是學物理的,他隻當對方不過是個窮學生。
更何況,雖然他看上的這個小師妹已經結了婚,可她的模樣看起來還是嫩得很,那張小臉嫩得能掐出水來,恐怕身上更嫩。
結了婚又有什麼要緊的?
人.妻更有人.妻的好處,玩起來更放得開,事後也不會像一些雛兒那樣鬨騰。
先前看到季融融的照片第一眼時,林正便看中了,今天晚上便是最好的機會。
他早已下定了決心,今晚不管怎麼著,也要將她弄到手。
至於事後的解決方案,林正也早想好了。
這些學新聞的女孩子,夢寐以求的不就是畢業後進電視台麼?
事後他好好哄兩句,隻要季融融願意跟他幾年,他保管等她畢業後將她安排進C台,事情多半可以平息下來。
可林正沒想到,越澤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他強行擠出一個笑容來,隻是裝作無事道:“越總,您怎麼來了?晚上也在這兒吃飯?”
越澤沒搭理,隻是俯身看向一旁緊緊抱著椅背的季融融。
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融融?”
季融融突然發作,大力地一把拂開他的手,“你彆碰我!滾開!”
越澤輕聲哄道:“我是越澤,你看我一眼,融融。”
果然,聽見“越澤”這個名字,季融融暈暈乎乎地睜開迷蒙的醉眼。
越澤的聲音沉靜:“是我。”
季融融咕噥一句:“是你。”
然後便鬆開了緊抓著椅背的手,一腦袋紮進了越澤的懷裡。
一旁的林正直冒冷汗,見這兩人之間果然關係匪淺,當下便在旁邊結結巴巴地解釋道:“越總,你認識融融啊?她喝醉了,同學就在樓下,我正要送她上車呢。”
越澤不吭聲,隻是麵無表情地掃了林正一眼,然後拿起了季融融座位前的那個酒杯——裡麵還剩下半杯酒。
越澤拿起酒杯,放在鼻子下麵一嗅,瞬間就明白過來了。
……她果然是被下了藥。
越澤將酒放回桌麵,然後轉了眼旁邊的淩助理,冷聲道:“報警。”
說完便將摟著他腰的季融融打橫抱起 ,大步跨了出去。
***
將人帶回公寓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後。
萬幸的是,那藥對身體並沒有什麼損害,讓她洗個澡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電梯“叮”的一聲打開,越澤將人半拖半抱地帶進了主臥的浴室。
季融融這會兒已經醉懵了,隻是像隻小小的八爪魚似的,不斷地往他身上貼著。
季融融的身體滾燙,溫度高得驚人,似乎隻有貼在男人微涼的身軀上才能好受些。
越澤拿下一旁的花灑,將水溫條低了些,然後直接往她身上衝,“洗個澡,我們就去睡覺。”
這會兒並未入夏,還是春夜裡,源源不斷的溫水往身上澆,季融融被凍得猛地打了個寒顫。“”
她縮著肩膀,一張小臉濕漉漉的,如同一隻被遺棄的小獸一般。
“冷……”她小聲嘟囔著。
越澤忍了又忍,終於還是沒能忍耐住。
他一把將手中的花灑扔下,然後俯身抱起麵前的小妻子,直接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然後扔在了臥室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