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涼也想過這種可能,他的安全問題恰好是他最近要和石白容敲定的細節之一,但現在喬九毛遂自薦……他問道:“喬公子武功如何?”
喬九自信一笑:“難逢敵手。”
謝涼喝了一口水,繼續問:“隨行這事石公子知道麼?”
喬九搖頭:“事沒查清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謝涼聽到這一句,基本能確定他是偷偷摸進來的了。
既然能躲過那些護院,武功應該比石白容的人厲害,隻是這裡有個大問題。他打量喬九的身材,說道:“喬公子的樣子不太像書童,會容易引起懷疑吧?”
喬九道:“我可以縮骨易容。”
“……”謝涼道,“那我沒問題了。”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時省力,喬九笑了一聲,與他約定好見麵的時間地點便起身告辭,拎走前想起一件事,回頭提醒:“你那位姓江的朋友可能出了點事,你最好去看看,在假山那邊。”
他是天蒙蒙亮到的山莊,原本要躍過假山,卻見山上直愣愣地站著一個人,便無奈改道,也因此被護院察覺了一點動靜。好在護院沒有瞧見他,隻是疑惑地到各處看了看,他於是便進了人家的床。不過他承認,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一時惡趣味想看看謝涼的反應。
“哦,他啊,”謝涼估摸這又是下了一晚上的棋,麵無表情道,“如果他是在發呆那就沒事,不用管他。”
喬九便沒再管,轉身走了。
謝涼慢慢喝完一杯水,等到開門出去,喬九早已不見蹤影。他走到假山一看,見江東昊果然正站在上麵。
家丁們大概得到了吩咐,這次沒有大驚小怪,並且刻意降低了掃地的聲音,以免耽誤人家“過坎”。兩方一個低調乾活不言不語,一個靜默呆滯魂不附體,整個畫麵既詭異又和諧。
謝涼淡定地路過,假裝什麼都沒看見。
這天早晨江東昊又一次沒出現在飯桌上,石白容依然在,就是有些抑鬱。
謝涼對此很理解,江東昊好歹補了眠,這少爺可是生生熬了一天兩夜,也是蠻缺心眼的。
他本想和石白容敲定一些細節,但飯後聽他說要回房待一會兒,便體貼地讓人家先休息,先去找了莊主,表示還要去城裡轉轉。
竇天燁和方延習慣性地跟著他,奇怪道:“怎麼還去?”
謝涼道:“想轉轉。”
竇天燁道:“好啊,那我們也去。”
“不用,我轉一圈就回來,”謝涼眯起眼,“你們盯著那個腦殘,等他睡醒了攔住他,彆讓他再找人家下棋了,我得談正事。”
竇天燁和方延點頭,表示一定做到。
謝涼便放心地進了城,按照和喬九的約定走到城內最大的酒樓前,看見旁邊圍了一圈人,幾個聲音不時從裡麵傳出來。
“我出五十兩!”
“六十兩!”
“八十兩!”
人們聽得倒吸氣,紛紛咋舌,圍觀的越來越多。
謝涼費力地擠進去,見一個大漢站在中間,身邊立著個少年,少年頭上插了一根草,意味著要被賣。
他看向少年。
這少年長相可愛,十五六歲的樣子,在他看過去的同時恰好望過來,一雙眼睛耀耀生輝,漂亮得不行。
謝涼:“……”
縮骨加易容,這簡直就像重投了一個胎,竟能不科學到這種程度嗎?
大漢被臨時叫來販賣他們家九爺,感覺吃一車香瓜都沒辦法壓驚,此刻見謝涼終於現身,急忙問道:“公子要買嗎?”
喬九也定定地看著他,神色帶出一絲祈求:“公子,把我買了吧!”
謝涼道:“多少錢?”
旁邊立刻有人接口:“已經喊到八十兩了!”
“哦,”謝涼道,“我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