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九心想:果然是用這招。
謝涼心想:我看你躲不躲。
喬九自然是躲。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便伸胳膊要抵住謝涼的胸口,但就在這時,謝涼放在他腰上的手迅速上移扣住他的後腦,用力一帶,彼此的唇輕輕地碰在了一起。
喬九:“……”
謝涼:“……”
天地良心,謝涼其實沒想真親。
他覺得依喬九的武功,自己絕對是親不到的,便想最後嚇喬九一回,同時做好被推開、順勢撕掉易容的準備,誰知竟能得手。
而喬九剛剛則在思考怎麼推人能顯得自己更無助。
畢竟隻是玩鬨,他便沒有太認真,可正是這鬆懈的一瞬間,他猝不及防被那點力量一拉,竟被對方得逞了,他真是從沒想過有人敢、有人能這樣親他。
二人近距離對視。
這一次喬九終於在謝涼的眼中看到了明顯的驚訝,但他完全不覺得高興,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眼裡也都是驚訝。
時間似乎隻過了那麼一瞬。
緊接著便是一聲“砰”,謝涼被推得向後栽倒,跌在了地上。
他感受著唇上的餘溫,單手撐起身,抬頭望著麵前的人,見喬九不可置信、惱羞成怒地開了口。
“謝公子,你……你昨天明明說好是假的,”他氣得渾身顫抖,斷斷續續道,“是你說要斷、斷了你朋友的念想,讓我對他說鐘情你的,你、你……你怎可、可忽然如此……”
臥槽,大反轉!
竇天燁和方延齊刷刷看向謝涼,恨不得能在他身上盯出一個洞。
謝涼:“……”
被占了便宜還能把戲唱完,夠可以的。
喬九發抖地站起身,帶著一副受到折-辱的表情推開門口的二人,踉踉蹌蹌跑了出去。
“先生!”方延心痛地叫了一聲,嚶嚶嚶地追出門。
竇天燁看看房門,又看看坐在地上死不悔改的謝涼,張了張口,忍不住走過去往謝涼的肩上一拍。
“涼啊,”他語重心長道,“聽哥們一句勸,做個人。”
謝涼拍開他的爪子,整理一下衣服,給自己倒了杯水。
失誤,忘記撕易容,被人家搶了先。
不過……他舔了一下嘴角,覺得這波不虧。
慢慢喝了幾口水,方延便回來了。
他整個人燃燒著熊熊烈火,淒厲地吼道:“我特麼和你拚了啊啊啊!”
竇天燁一把抱住他的腰:“彆衝動彆衝動,聽他解釋!”
“還解釋個屁,”方延叫道,“都這樣了,他能怎麼解釋!”
謝涼道:“比如他是喬九易容的?”
“易你妹的容,七十二變孫悟空啊?我告訴你……”方延說到一半,卡住。
竇天燁抱著方延默默反應一下,震驚。
兩個人沉默一瞬,爭先恐後找到同一個調調:“——你說啥?”
“我說他是喬九,窮書生的性格太吃虧,他玩完這一次肯定就收手了,”謝涼道,“你們不信去外麵找人問問,天鶴閣就在這附近。”
此刻被討論的人剛剛進城。
他頂著窮書生的皮進了手下的據點,找地方一坐,端著茶杯半天沒動。
手下默默看著他,不知道自家九爺怎麼了。
據點一時落針可聞。
過了半天,喬九把茶杯一放,看向他們。
眾手下集體打起精神聽吩咐。
喬九道:“你們說江湖上敢親我的人多麼?”
這什麼鬼問題!
手下你看我、我看你,誠實地答道:“回九爺,不多。”
喬九道:“比如?”
幾人想了想:“五鳳樓三樓主,他……他應該敢,其他就沒了吧?”
喬九道:“嗯。”
幾人等了等,沒聽見下文,簡直不知道九爺這是什麼意思。
但九爺不開口,他們也不可能主動問一句“您是不是缺人親”,糾結半天隻能岔開話題:“九爺,早上分部傳來的消息,說武當少林峨眉找來了。”
喬九抬起眼。
“三家做的是同一筆生意,”手下把小條遞給他,說道,“他們想打聽一個月前在萬興城說書的竇先生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