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紀樓主都放心她出來,他也就不操那份閒心了。
幾人聊了一會兒,便移到飯廳用了晚飯。
飯後葉淩秋找到謝涼,跟著他走進書房,遲疑一下直言道:“其實這次是我父親讓我來的,隻是碰巧聽到有人說起你,她們便跟著一起過來了。”
謝涼秒懂。
上次那件事,葉幫主大概是覺得在他這裡找到了突破口,便將與他們同行過的葉姑娘派了來。他問道:“葉幫主是想讓你勸勸我,再讓我勸勸九爺?”
葉淩秋點頭,淡淡道:“父親隻說讓我試著勸一勸,若謝公子不願意便不要強求,這件事還請謝公子對喬閣主保密,他若知道了,興許又要和父親鬨起來。”
謝涼應了一聲。
葉淩秋頓了頓,問道:“喬閣主是不在麼?”
謝涼道:“他有事要忙。”
葉淩秋便不問了,反正她的話已經帶到,算是交了差。
謝涼望著她離開,見秦二緊跟著跑進來想知道葉姑娘都說了啥,便用一句家事打發掉他,然後獨自在書房裡坐了一會兒,找亞古獸他們聊了聊,這便耗到了睡覺的點。
往床上一躺,感覺身邊空出一大塊,真是切身體驗了一把孤枕難眠的滋味。
想到這種狀態還得持續好幾天,他不禁長歎一聲,也不知他家九爺現在在乾什麼。
喬九此刻正在客棧裡休息。
跟著他出來的精銳在樓梯口圍成圈,滿臉嚴肅地盯著竹筒裡的簽,每人抽了一根,然後抽中的幾個人在其他人同情的目光裡轉身上樓,沉痛地走到九爺的房門口去守著。
夜漸漸加深,客棧的人基本都睡了。
幾名精銳豎起耳朵,很快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進來。”
他們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開門進去了。
隻見九爺披著長袍,長發未束,懶懶散散地坐在桌前,指著對麵的位置,說道:“我睡不著。”
就知道又是這樣!
幾人認命地過去坐下,其中一個實在找不到話題,壯著膽子道:“九爺要不給謝公子寫封信?”
喬九一怔:“寫什麼?”
當然是想寫什麼就寫什麼啊!
精銳試探道:“您先前和謝公子通過信嗎?”
喬九道:“通過。”
他們之間唯一一次通信是謝涼寫了封特彆沒羞沒臊的東西,他隻回了句“不知羞恥”就沒再給謝涼寫過信。
精銳道:“就和以前是一樣的。”
喬九自然不能告訴他們以前是什麼樣,但覺得寫信的主意貌似不錯,便吩咐他們磨墨,然後揮揮手示意他們都滾。
精銳們簡直感動得想哭,樂顛顛地就滾了。
喬九不理會他們,抽出一張紙,提筆便寫:“謝涼,同鑒……”
寫完這四個字他就停住了,不知道後麵該寫點什麼。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呸,多羞恥。
你近來可好?我已過了兩個城,還在趕路……這不是廢話嗎?
你在山莊老實些,彆招貓逗狗,也彆喝酒,更不許和鳳楚瞎作妖……哦,這個可以。
九爺終於找到一個讓他滿意的表達方式,開始洋洋灑灑地教育謝涼,等教育完把信送出去,他便心滿意足地睡了。
這封信通過天鶴閣特殊的消息渠道很快送到了敵畏盟。
謝涼有些驚訝。
他是知道喬九的目的地的,感覺不可能到的那麼早,而且也不太可能這麼快就抓到內鬼,於是心思一轉,他估摸喬九這是想他了,高興地接過來打開,嘴角抽搐地看完了。
他收回之前的話。
除去“不要臉”,九爺還繼承了那位前輩“讓人無語”的這條基因。
他寫了封回信,告訴九爺什麼叫正確的情書。
喬九很快也收到信,一方麵看得很滿意,一方麵又擔心這封信在半路被截過,被人看了去,便又教育了謝涼一頓。眾精銳見他總算不折騰他們了,決定等這差事辦完,他們就集體去請出主意的同僚吃飯。
書信一來一回遞了兩輪。
這天喬九帶著他們到了一座山頭,停在了山上的寺廟前。
眾精銳抬頭一看,見牌匾上寫著三個大字:凝心寺。
沒聽過。
九爺竟然知道這麼一個地方。
眾精銳滿心好奇,跟著九爺住進去,發現有一部分同僚已經到了。
這部分人是喬九從各個據點裡調來的,命令在他出發前下達,言明了要用人。
為防止他們抽不開身,他連生意都暫時停了,所以那些沒差事又居心叵測的,這次怕是會想儘辦法過來。
他看著麵前這些人,勾起嘴角:“叫你們過來,是想讓你們給我挖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