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水淼覺得在卿影兒麵前,很累。
一個人,需要常年偽裝成另一個人,體貼入微,耐心至極,幾乎要把卿影兒捧在手心裡嗬護,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水淼覺得很累。
所以與彭袁英重逢之後,彭袁英反過來對水淼體貼入微,小心謹慎,幾乎巴結討好唯水淼是從,這種關係讓水淼更放鬆,更能像個男人一樣揚眉吐氣。
他知道彭袁英貪財,可是貪財有什麼錯?除了卿影兒這種從小就含著金湯匙的大小姐,不知人間疾苦,視金錢如糞土外,每個人都是貪財的。
水淼也貪財,他覺得他和彭袁英才更有共同語言,才更是價值觀貼近的一對。
然而,當世道變遷,錢已經不是錢,金銀珠寶日漸失去它們的魅力,很多隱藏在人類心中的黑暗被毫不遮掩的翻騰出水麵的時候。
水淼看著彭袁英和李曉星,為了這麼一大盒價值一個饅頭都沒有的東西,而勸他往駐防靠攏的時候,他突然覺得很累。
跟當年,在卿影兒身邊鞍前馬後的那種累一樣,水淼一樣覺得彭袁英和李曉星不知所謂,卻又不知如何改變她們的價值觀。
他與她們開始沒有了話題可聊,所有的交談,都透出了一抹附和,以及虛假。
因為彭袁英根本不懂,水淼正在被駐防威脅,用她和李曉星的命,來威脅他。
她們卻還在興高采烈的細數著珠寶盒裡的首飾價值,還覺得駐防是在巴結討好她們。
水淼突然有些懷疑自己的眼光,這些年,他究竟都乾了些什麼,愛上的一個什麼樣愚蠢如豬的女人?
彭袁英為什麼會這樣愚蠢???
水淼起身,緩慢的走出了門去,留下客廳裡還在欣賞奢侈品的母女倆,現在他隻想靜靜。
蛇捏七寸,駐防擺明了威脅水淼,水淼儘管再不喜彭袁英和李曉星的愚蠢,可她們倆到底是陪伴了他多年的家人,水淼不可能不考慮到她們的安危……
他就這樣,剛進家門,又出了家門,開著車在混亂的街頭漫無目的的遊蕩,前方有一群人,正在毆打另一個人。
有個抱著孩子的年輕女人,小心翼翼淚流滿麵的貼著街角在走,孩子哭得很厲害,有男人衝過來,一把拽住女人的頭發,將她往暗巷裡拖。
女人不敢撒手懷裡抱著的孩子,隻能帶著孩子一同被拖入暗巷。
看著車窗前的那一副畫麵,不知為什麼,水淼想起了卿溪然和卿一一,心中頓時格外難受,他拿出自己的手機來,找到卿溪然的電話號碼,撥打了過去,卻是一陣忙音傳來。
他才是想起來,自己的電話號碼早就被卿溪然拉入了黑名單。
意識到這個事實,水淼突然就憤怒了,他隻是想關心關心卿溪然和卿一一,想知道她們母女過得如何了,世道亂成這樣,卿溪然身為女兒,卻一直將父親的電話踢在黑名單裡。
她就從不曾想過給父親打個電話,問問父親是否安好?
水淼真的很生氣,又傷心,又生氣。
他開著車,穿過一條混亂破爛的街區,到了開發區大樓,把緒佑給他的淒淒慘慘戚戚報告,上繳給了開發區執行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