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未晨不語，戚慕陽湊得近了點，壓低了聲音問：“還記得答應過我什麼嗎？”
“嗯。”
“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我已經迫不及待看他痛哭流涕樣子了。”戚慕陽搓手手。
戚未晨沒有回答他問題，而是問了一句彆：“月考成績什麼時候出？”
“按照承德習慣，今天晚上三節晚自習加明天一上午，老師會把所有卷子改完錄入，下午或者中午就把成績貼公告欄了。”
戚未晨一頓：“貼公告欄？”
“不知道了？”戚慕陽嘖了一聲，“算是承德特色吧，改成貴族學校之後，侵犯**侵犯得很徹底。”
“每次被貼在上麵，我就有種遊街示眾感覺，”小胖子湊過來，“但不及格那條狗是真開心了，每次都是他高光時刻。”
“我才丟人呢。”陳秀小聲說了一句。
戚慕陽難得拍拍他狗頭：“有我在，你就不丟人。”
陳秀不好意思笑了笑。
幾個人同時想到了考試成績公布時情景，不由得長歎一聲氣。如戚慕陽所說，第二天上午也是上自習，一整個上午都沒人管，每個班都是亂糟糟。教導主任幾次經過，也頂多說說那些亂得特彆厲害班，其他時候基本是不管。
這就像一種學生和老師之間默契，為了考試緊張了這麼久，專門給出一個上午時間讓大家放鬆，這種時候就連不及格都不會嫌棄班裡嗡嗡說話聲。
當然，他不嫌棄最主要原因，是他要接受來自四麵八方彩虹屁。
“剛才我去辦公室送作業時候，聽幾個老師聚在一起說，這次理綜卷子出得太難，一個班平均下來連十個及格都沒有。”物理課代表跟大家分享八卦。
一聽到他這麼說，非常崇拜不及格女生立刻哀歎一聲：“那我肯定不及格了，我最後幾道大題都沒做完。”
“也不一定，說不定你前麵寫好。”不及格看似不經意加入他們話題。
女生頓了一下：“學霸你呢，都寫完了嗎？”
“寫完了，還檢查了一遍。”不及格矜持道。
女生羨慕了：“那你這回一定考得特彆好，說不能能甩第二名一大截，我昨天還聽說年級第二題沒做完呢。”
“是嗎？那就不知道了。”不及格笑了一聲，繼續接受信徒吹捧。
角落裡褚晴嘖了一聲，戳了戳前麵戚未晨，等他回過頭後問：“你呢，做完了嗎？”
“你覺得呢？”戚未晨反問。
褚晴沒忍住笑了起來，旁邊陳秀忙幫戚未晨說話：“沒做完也正常，沒聽課代表說麼，這次一個班及格都沒幾個。”自從不及格他們說了戚未晨是個學渣後，他雖然生氣那些人說自己朋友，可漸漸也覺得，戚未晨不像是學習好樣子。
為了照顧同桌自尊心，他真是操碎了心。
褚晴見陳秀誤會了，忍不住笑了起來，但為了驚喜感並沒有說透：“你呢，考得怎麼樣？”
“我覺得還不錯，”陳秀看起來心情很好，“應該是有進步。”
“那先恭喜你了。”褚晴笑得眼睛彎彎。
她長得好看，尤其是對著人笑時候，像極了水蜜桃，陳秀被她看得臉都紅了，正要說一句謝謝時，清冷聲音在旁邊響起：“教導主任來了。”
陳秀嚇得忙坐好，靜了片刻後才往窗外看，隻見外麵空空如也。他疑惑看向戚未晨：“人呢？”
“又走了。”戚未晨淡淡道。
陳秀眼底閃過一絲迷茫：“教導主任不是腿腳不好嗎，怎麼走這麼快……”
戚未晨沉默了。
亂糟糟了一個上午，總算熬到了放學，褚晴因為生理期消耗大，早就餓得不行了，等放學鈴一響就衝了出去，作為第一批到食堂人，搶到了一大份紅燒肉蓋飯。
等戚慕陽到食堂時，她已經在抱著一個像盆一樣碗在吃了，戚慕陽看到後有些無語：“你就不怕這麼吃下去，早晚變成豬？”
“不會吧，我活動量大，應該沒問題。”褚晴頭也不抬吃飯。
戚慕陽嘖了一聲，等小胖子等人打了飯過來後，坐在她旁邊一起吃。褚晴看一眼他尖椒土豆絲蓋飯，明顯愣了一下：“你什麼時候改吃素了？”
“月底了，沒錢了，得等到一號收了生活費才能吃肉。”戚慕陽隨口道。
褚晴失笑：“那讓奸臣他們先支援你一頓啊。”
“他們錢也都花完了，現在回宿舍泡麵去了。”戚慕陽嘖了一聲。
褚晴嘴角抽了抽：“你怎麼不跟他們一起？”
“我不喜歡吃泡麵，煮還行，但是宿舍沒鍋，”戚慕陽隨口道，“我們加起來剩了還不到一百，他們買一箱泡麵，其他錢都留給我吃飯了。”
……那他們還真是夠疼你，褚晴無語看著他皺著眉頭往下咽土豆絲，半晌歎了一聲氣，把自己盆裡紅燒肉一塊一塊夾給他。
戚慕陽忙捂住自己土豆絲：“你乾什麼？！”
“請你吃紅燒肉啊。”褚晴不懂他為什麼突然發火。
戚慕陽瞪她一眼：“我用得著你這個窮鬼請？”
“……現在我比你有錢，謝謝。”褚晴無語。
戚慕陽把自己碗拉到一旁，警惕她再往自己碗裡夾：“我再有幾天就有生活費了，你就那點錢要撐一年，咱倆誰有錢？”
“等你有錢了再請我吃唄，”褚晴趁他不備，把他盤子拉了過來，“我這叫戰略性投資。”
戚慕陽看到她碗裡一半紅燒肉都撥給自己了，當即又要發火，褚晴斜他一眼：“不願意吃就倒了去。”
“……都給我了，憑什麼不吃？”戚慕陽不滿看她一眼，拉過盤子開始狼吞虎咽，這回有了香噴噴紅燒肉，還附贈一小碗肉湯，他吃飯速度明顯快了起來。
褚晴笑了笑，也心情不錯開吃，吃到一半時候不知是誰嚷嚷一句，公告欄裡張貼成績了，頓時食堂裡跑出去了三分之一，剩下也在加快吃飯速度。
“還真出成績了啊，”褚晴扒拉一口米飯，“真快，你要不要去看看？”
“急什麼，吃完再說，反正也是倒數，好找。”戚慕陽嗤了一聲。
褚晴一想也是，於是耐下心來繼續吃飯，等吃完之後和他一起出去時，剛好看到戚未晨，於是乾脆一起了。
“那麼多人成績都貼在一個地方，能找到自己嗎？”路上，褚晴有些好奇。
戚慕陽聳聳肩：“還行吧，一二三年級貼是三個公告欄，每個年級人也不算太多，還是容易找，實在笨得找不到，等下午老師會把本班成績貼到門口。”
“……太可怕了，我那點分數要被示眾了。”褚晴吸了一口涼氣。
戚慕陽嘖了一聲，繼續往前走。
三個人到公告欄前時，不及格剛急匆匆趕來，於是迎麵撞上了。
“喲，這麼著急看自己倒數第幾啊？”不及格輕蔑看了他們一眼。
褚晴拉住蠢蠢欲揍戚慕陽，歎了聲氣看向不及格：“你就不能少挑釁？”
“抱歉，看見垃圾就想清理，已經習慣了。”不及格仰起高貴頭顱，徑直走到了公告欄尾部。
褚晴揚眉：“大學霸，成績靠前在這邊呢。”
“我來欣賞一下後排成績不行？”不及格斜了她一眼，視線轉回公告欄時，一眼就看到了最後一名戚慕陽，和在他上麵褚晴，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你們兩個還真是好同桌啊，連名次都是挨著，倒數第一倒數第二都在咱們班，趙老師要氣瘋了吧。”
“再他媽嗶嗶一句，我把你掛在公告欄上。”戚慕陽陰沉道。
不及格縮了一下，頓時有些慫了，但見周圍這麼多人，稍稍又壯了一下膽子：“懶得搭理你們，我去看看我成績……”
話說到一半，他就已經到了公告欄首部，看到上麵排名之後頓時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