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大婚之日神跡的光, 沐靜媛這個太子妃在民間威望頗高,這些日子南都城的貴婦紛紛上門拜訪,態度熱切, 沐靜媛就想著辦一家收容所,為天下女子做些什麼。
“哦?”賀東辰眉頭一挑, 伸手拾起那張作廢的紙, 一目十行看完後, 問道, “你打算讓收容所一直被資助?”
“當然不是。”沐靜媛搖頭,張口道,“伸手要錢, 談何自立。我打算等收容所初步穩定下來,給她們找一條營生, 或織布刺繡, 或接一些輕巧的活。”
賀東辰點頭:“你說的不錯,正巧我這裡有一門生意, 你看看合不合適。”
賀東辰將口紅香水等一係列護膚彩妝的產品簡單介紹, 沐靜媛越聽眼睛越亮, 最後更是起身衝賀東辰行了一禮, 鄭重道:“殿下大恩, 妾身替天下女子先行謝過。”
這麼掙錢的營生,交給誰不行, 殿下卻願意交給收容所, 讓天下女子多一條生路,沐靜媛心中傾佩不已,為自己先前陰暗的心思羞愧。
如果真的有一天,對方要為了大局犧牲自己, 那她也會心甘情願吧。
賀東辰看著一臉悲壯恨不得立馬赴死的沐靜媛,有些疑惑,有些好笑,一天天的,在腦補什麼。
他伸手彈了一下沐靜媛光潔飽滿的額頭,笑著說道:“你要想謝我,就趕緊為我生下長子。”
征戰三年,賀東辰如今二十有五,同齡人孩子都滿地爬了,他膝下無子,後繼無人,人心不穩呢,王逸都明裡暗裡催促了幾次。
唯一欣慰的就是沐靜媛同樣因為戰亂耽擱,已經二十芳齡,不用再熬幾年。
沐靜媛被賀東辰赤.裸裸的催生驚住了,回過神來麵紅耳赤,趕緊起身避到一旁,語無倫次道:“殿下莫要胡言亂語。”
“這是正事,怎麼能是胡言亂語。”賀東辰勾著嘴角,神情愉悅。
沐靜媛垂下眼眸,抬手撫上肚子,身為晨國女,她真的有機會誕下朝國太子的長子嗎?
有機會生下,能平安長大嗎?
她能從容赴死,她的孩子如何自處。
沐靜媛心裡亂成一團。
賀東辰在後麵看著沐靜媛的背影,微微皺眉,正想上前說話,外麵進來一位不起眼的女兵。
“殿下,孟姑娘醒了,吵著要見您。”
賀東辰頓住,然後冷漠道:“讓她吵吧,退下。”
女兵詫異,一時間不知所措,孟玲瓏醒來,殿下不應該喜極而泣嗎?女兵納悶一會兒,最後瞄到太子妃的身影,恍然大悟,行禮退下。
果然舊愛抵不過新歡,女兵心道。
沐靜媛將女兵的反應收入眼底,心中苦笑,她可沒自戀到和孟玲瓏相比。
畢竟那是十幾年的感情啊。
賀東辰發現沐靜媛的態度不對,走近幾步,伸手撫平她緊鎖的秀眉,溫柔道:“不要多想,我與孟玲瓏的情分早就斷了,絕無可能。”
沐靜媛望著他,沒說信與不信,隻點頭道:“殿下想做什麼就去吧,妾身這裡還有事情要忙,就不招待您了。”
沐靜媛不確定自己能在太子妃的位置待多久,隻想守住本心,將能辦的事情趕緊辦了。
賀東辰心中輕歎,把話還給她:“想做什麼放手去做,還有我。”
至於其他,來日方長吧。
與此同時,皇宮某處重兵把守的院落,孟玲瓏掙紮著起身,香汗淋漓,心裡盤算著要怎麼脫身,去找軒轅浩,他現在逃亡在外,恐怕凶多吉少。
看到去通報的女兵回來,孟玲瓏眼睛一亮,伸著脖子往後看去,結果什麼都沒看到。
女兵見狀,解釋道:“殿下正和太子妃談話,不便前來。”
太子妃!孟玲瓏原本就蒼白的臉瞬間血色儘失,顫抖著手不可置信地追問道:“什麼太子妃?東辰哥哥成婚了?”
“太子三日前大婚,當天天降神跡,滿天金光。”女兵說著激動起來,那日她剛好空閒,去參觀了婚禮,見到了千古神跡!
“太子妃乃青山書院沐山長的獨女,天人之姿……”
女兵說了半天,終於想起眼前還有一位太子舊愛,憐憫地看她一眼,想了想安慰道:“殿下新婚燕爾的,不好抽空來看你。”
孟玲瓏並沒有被安慰到,苦笑一聲,無力地躺回榻上,自嘲道:“說什麼非卿不娶,都是騙人的話……”
女兵撓了撓頭,正要開口,外麵進來幾位黑衣打扮的女子,為首的女子正是暗衛統領夜歌。
兩方見了禮,夜歌直接衝床上的孟玲瓏質問道:“當日為何沒有及時撤退!?夜景她們人呢?”
孟玲瓏身子一顫,神色慌張,不敢去看對方的眼睛。
撤退那晚,夜景被軒轅浩一箭射殺,屍體還沉在井中,其他潛伏的間諜,想來也都凶多吉少。
夜歌見孟玲瓏不答,氣的上去將人一把拽起:“還想裝死?孟玲瓏,你捫心自問,這些年多少姐妹為了護你送了命!你還被敵軍抓住,差點壞了攻城大事!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孟玲瓏不知如何麵對夜歌,隻能死死閉著眼睛,任由對方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