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要起身,星見抱住他胳膊,把自個兒整個人都塞進對方懷裡,“不想起,你陪我再睡一會呀!”
他自己不起,還理直氣壯地要求彆人陪著一起睡懶覺。
年少時星見拉著自己一起偷懶的情景和現在重合,似乎那些絕望悲痛從沒有發生過,兩人也不曾有五年未見的光陰。
鼬緊抿的嘴泄出些許笑意,將少年淩亂鬆散的寢衣整理好,這才順從地重新躺下。
“星見......”鼬情不自禁喃呢,舌尖輕抵唇齒,溫柔到不可思議。
“嗯?”星見抬起頭,疑惑地看他。
“不,沒什麼,你繼續睡吧。”
少年歪歪頭,發絲輕揚間連疑惑也一並丟掉,自動鑽進他懷裡尋了個舒適的姿勢閉上眼。
兩人麵對著麵,咫尺之隔,近到連對方臉上細小的絨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嬌團子長大了,也長開了,樣貌好看到讓人移不開眼。
這些年,鼬以各種各樣的方式見證著星見的成長,他以為這樣就足夠了,但等到了真正見麵,才發現自己要比想象的更貪心。
宇智波鼬這個名字背負得太多,鼬從不敢奢望美好的感情能垂青於自己,無論親情、友情還是愛情,早在他向族人舉起屠刀的那一晚,就注定了他此生都將被美好所拋棄。
那些年少時的珍貴記憶,陪著他度過一個又一個淒風冷雨,隻有在夜深人靜時才敢小心翼翼拿出來咀嚼一二。
時隔五年,星見公子已經成長為桃源鄉之主,而他卻從宇智波家的天才少族長墮落為人人喊打的劊子手。
物是人非,宇智波鼬已經身在煉獄,實在不敢過分奢求。
可再見麵,星見卻對他一如往昔。
見到他時眸子會閃閃發亮,看到他受傷時會氣惱心疼,會全心全意地依賴他信任他,會用自己的方式保護他。
宇智波鼬在彆人眼中是強大、凶殘、無堅不摧,在星見眼中卻隻是個受傷會疼傷心會哭的普通人。
唯有星見。
隻有星見。
有些東西積壓在心底太久,不敢觸碰,平日裡不覺得如何,可一旦遇到合適的時機便破土而出,如燎原之火生生不息。
越隱忍,越炙熱。
呼吸交錯之間,清幽的藥草香氣在灼熱氣息的催發下開始誘人沉淪,鼬的身體竟難得一見的躁動起來。
隱忍慣了的青年此時不過片刻便丟盔棄甲,雙眼幽深,視線的焦點不由自主落在少年的唇上——隻要稍微朝前一步,隻要一步,就能吻上那淺紅柔軟的誘人之處。
鼬掩藏在發絲中的耳根紅得滴血,呼吸越來越粗重,噴薄而出的情感嘶吼著要衝破牢籠,叫囂著吻上去,撕裂避體的衣服,在他身體的每一處打上自己的烙印,讓眼前之人眼裡隻有他,心裡隻有他。
不懂沒關係,他來教會他。
然後......
然後呢?
沒有然後,他是一個沒有未來的人。
一盆冷水瞬間澆滅所有**。
鼬仰麵躺平,胳膊搭在臉上遮蓋住所有表情,也將不合時宜的欲念重新封印進心海深處。
“鼬,你怎麼了?”
星見閉上眼睛正打算醞釀個回籠覺,熱源卻突然離自己而去,他不但離開,他還推了自己一把。
這是被嫌棄了?!
星見眨眨眼,委屈得不行,正準備上去打人,卻發現鼬神色有些不對,難道是......
他湊過去,扒拉開自家竹馬的胳膊,指腹輕輕觸碰那雙眼睛,有些擔憂,“是眼睛不舒服了麼,你這樣下去總有一天眼睛會瞎的。”
隻想靜一靜的鼬深吸口氣,結果滿鼻的藥草清香順著氣管一路深入肺腑,仿佛身體裡裡外外的都沾染上了這煩人精的氣息。
身子一僵,最終無奈地抓住在自己臉上作亂的爪子,“不是眼睛的問題,隻是睡不著。”
思緒過於混亂,以致於鼬都忘記了,他根本沒有跟星見說過寫輪眼用多了會有後遺症這回事。
如果鼬不願說,再怎麼樣都不會開口,星見眼中擔憂一閃而過,隻能順勢轉換話題,“我也睡不著了,不如我們來聊天吧。”
許久未見的人見麵總要問一句“過得怎麼樣”“你還好嗎”之類的,但星見自始至終都沒有問這些。
過得好嗎?
肯定不好。
既如此又何必多問?
“說起來,我還以為來救我的會是卡卡西他們呢,你怎麼知道我被大蛇丸綁架啦?”
鼬的漆黑的眼珠子稍微往左邊漂移了一點。
星見看個正著,一挑眉,“你見過木葉的人了?”頓了頓,懷疑道:“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為什麼鼬一個人的速度還比背後有木葉情報機構作支撐的卡卡西他們快?
很簡單啊,卡卡西他們肯定被某些事給絆住了。
星見毫不懷疑卡卡西想要迫切找到他的決心,所以,一般事情根本攔不住卡卡西的腳步,那麼,能絆住他的是什麼呢?
作為木葉叛忍的鼬和木葉忍者相遇,除了打一架,還能乾什麼?而且看樣子鼬下手不輕,還是那種會耽誤趕路的重傷。
星見眯眼,支起身子低頭審視著鼬,嚴肅審問:“說,來救我的人除了卡卡西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