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胡思亂想之際,一隻手忽然穿過彌漫的煙塵,隔著護盾,對他晃了晃。
呂西安認出了那隻手上的指環,瞬間熱淚盈眶,心中湧出無以言表的感動之情。
女神啊!她來救他了嗎!
他連忙撤掉法術護盾,追上前麵那道窈窕的身影,喊道:“我就知道我們是最佳搭檔!我的女士,隻要你有需要,我永遠站在你的身後!”
他跟著女神,來到了排水管道入口前,就看見少女轉過身,指指管道,對他做了個下去的手勢。
聽著管道裡渦流翻湧的聲音,呂西安遲疑了一下,小聲問:“呃,為什麼我們不選擇一條更安全的逃生路線呢?現在這裡這麼混亂,我想……啊啊啊!”
他被提著衣領直接丟進了管道裡,隻來得及發出一串灌滿水的“嗚嗚”聲。
須臾,他眼前一黑,接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他昏迷後,去而複返的殷凝晝拽著他,按原路遊出了排水係統。
當他再一次從湖麵上冒出頭,剛鬆了口氣,就聽見艾殷困惑的聲音響了起來。
“之前你還說破壞沒有意義的。”
小煤球顯出身形,蹲在殷凝晝身邊,眼睛一瞬不眨地看著他。
實驗所那邊的亂子短時間內解決不了,殷凝晝也不著急了,爬上岸邊的一塊岩石,低頭解開自己的發繩,打算晾頭發:“是啊,就算這麼搞,實驗所也能很快重建,是沒什麼意義。”
說著,殷凝晝聳聳肩:“不過,這妨礙我給他們找點麻煩了嗎?”
“這可能會驚動一些人。”艾殷理智分析。
殷凝晝順手撓了撓艾殷的下巴:“就目前來說,打草驚蛇會更好,對吧?”
“你說得對。”巫渝這次難得沒笑。
艾殷被撓得抬高了下巴,聽到這句歪了下頭。
殷凝晝:“你看,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不管這裡在研究什麼,目的都是針對城市意誌——對了,這種研究能放到明麵上嗎?”
“怎麼會?現在白國的觀點才是主流。”巫渝說。
殷凝晝:“所以,不管到底是哪些人對城市意誌有點彆的想法,當他們意識到被兩個大勢力發現了企圖,他們是會冒險加快研究進度呢,還是暫時蟄伏起來?”
艾殷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停了一下,問:“兩個?”
這次殷凝晝對他挑了下眉。
“這個嘛,”他輕鬆地說,“我想實驗所裡隻能找到法師留下的痕跡,最多他們能發現襲擊實驗所的武器是他們自己安裝的監測儀?”
這時候不扯白國的虎皮還等什麼時候,至於那什麼門願不願意背這個鍋,殷凝晝覺得這不需要擔心。
如果不願意,最開始那個老人就不會把呂西安“借”給他了。
“我會繼續查查看這件事背後的水有多深的,”巫渝歎了口氣,“不管怎麼說,這次謝謝你了,沒有你,哪天我給人端了都不知道為什麼。下次你有啥事直接找我,能幫上我一定幫。”
聽到巫渝這麼說,殷凝晝頓時精神抖擻起來。
“沒什麼,小事。那麼,像您這樣落落大方的城市意誌,會怎麼樣感謝您效率奇高的好心代行者呢?”他頗為期待地眨著眼。
巫渝:“……誒?”
他們討價還價時,身後忽然想起一聲虛弱的哼聲,趴在岩石上的艾殷瞬間站起身,消失在空氣裡。
片刻後,昏迷了半天的呂西安終於緩緩睜開眼。
他的眼前各種彩光晃動,晃得他依舊頭暈想吐,隻看見模糊的光裡,隱隱約約浮現出一道朦朧的剪影。
隨著他意識逐漸清明,那道剪影也越來越清晰。
水珠沿著一頭青絲滾落,映漾出一圈虹色的光暈,她的臉微微偏過來,肌膚瑩潤如玉,仿佛蒙了一層細膩的微光。
“……”呂西安忽然說不出話了。
“嘖。”
一回頭對上呂西安的眼神,本來還想說什麼的殷凝晝皺了皺眉,嘖了一聲。
“怎麼了?”巫渝問。
“以我的經驗來看……”殷凝晝一副過來人的語氣,連連搖頭歎息,“通常人類露出這種眼神時,隻意味著一件事——他墜入愛河了。”
巫渝:“……嗯?啊?啥?”
大概是察覺到自己語氣太過八卦,巫渝咳了一聲:“那你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
殷凝晝想想呂西安的身份,也覺得有點麻煩。
他還打算和呂西安背後的門徒打好關係,如果對麵有合作意向,負責聯絡的估計就是呂西安了,要是他帶著私人情緒,實在影響日後可能的合作。
要是對門徒,殷凝晝大概會自稱是巫渝意誌,但和二五仔解釋這點實在太麻煩了,也很浪費時間。
殷凝晝腦內念頭一轉,從水裡站起來,伸手把呂西安拉上岸。
拉上岸的時候,呂西安終於回過神。
“謝謝您對我的援助,我想不出除了獻上自己以外還有什麼能夠報答您。”他揚起迷人的微笑,甚至想對殷凝晝行個吻手禮。
殷凝晝回以和善的微笑。
呂西安被笑得暈暈乎乎的。
於是殷凝晝掀起了濕漉漉的裙子,溫和地問。
“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