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頭,望見陸雲生憨萌的小臉。
“景妃,我們成功啦!”
景辛:“你嚇死我了,現在你要叫我挽綠啊。”
景辛跟著陸雲生正大光明地走在宮道上。
後麵的計劃是她坐陸雲生安排的馬車出宮,可她根本無法確定一個世子能不能在如今兩國戰亂的局勢下出宮。
她沒有告訴陸雲生的是,如果這個計劃失敗,她會用腰間藏的匕首挾持陸雲生。
但她終究也是母親,不可能真的去傷害這麼善良的孩子。
正在焦急計算著對策,她忽然見地麵纖長的影子,陸雲生也著急抱住了她雙腿,躲在了
她身後。
宮道前站著一個年輕的婦人,眉目溫婉,從容鎮靜。
陸雲生怯怯喊了聲娘親。
景辛臉色微變,斂眉行禮:“奴婢給夫人請安。”
但阮氏身後卻並無宮人,她手執絹燈款步走來。
“景妃娘娘,剩下的路我帶你去吧。”
景辛愕然,望著這女子眉目間的從容,權衡是不是計。
“你怎知我是景妃。”
“世子今夜反常,他畢竟隻是孩子,獨自一人去太醫院拿藥我便已經猜到不對。”阮氏溫聲對陸雲生講,“回宮去,找綺雲,娘已經安排好了,會救景妃出去。”
陸雲生茫然看了看景辛,等她的話。
景辛點頭,彎腰親了親孩子臉頰:“聽你娘親的話吧,謝謝你,小雲生。”
她如今根本沒有彆的選擇。
阮氏提著燈往前走,到一處宮殿前,已有一輛轎子與兩名宮女、四名太監等候。
阮氏一言未發,上了轎,讓景辛也坐上轎。
“夫人為何肯幫我?”
“雲生帶你走不出去,他雖是世子,卻沒有離宮的權力。況且,我想景妃若無法出宮,定會挾持我的孩兒。”
景辛麵前隻是一個母親,她在這位母親身前感到羞愧。
阮氏道:“我救景妃也是為了我自己,為了我的孩子。”
景辛等她說下去。
“自雲生被天子封為世子後,我在後宮便沒有一日安生的日子。君上不喜歡這個世子,與天子有關的一切他都不喜歡。這場戰後,若君上得勝,雲生會被廢黜,我們母子在後宮的日子不會好過。景妃身處王室的後宮,也該明白我阮氏一族在朝中不得勢,君上的正妻不會放過雲生。”
“我如今救了你,若天子得勝,陸氏所有人都沒有活路,可我想為雲生謀一條活路,哪怕終身□□,他至少也能活下去。”
“我明白了。”景辛承諾道,“不必假設天子得勝,天子必勝,他不可能輸。雲生的命我會保住,你的命我也會保住。”
阮氏以老父病危為由深夜出宮省親,她是世子生母,這點權力還是有的。
景辛被放到一條僻靜的街道,跟阮氏道謝後往出城的方向走。
沈清月沒有告訴她如何與秦無恒的人接應上,她不知道該如何聯係
他們。
深夜想要雇輛馬車太難,她正愁辦法,聽到了一陣馬蹄聲。
一輛馬車朝她駛來,穩穩停在她身前,車上的玄衣男子沉喝:“景妃娘娘,上車!”
那人將一枚青玉遞給她,這是沈清月告訴她的記號,是秦無恒的人。
他們無法入宮,這兩日都守在宮外,跟蹤著每一輛出入的馬車,而深夜抬出的後宮轎子則更令他們警惕。
景辛坐上車,直到出了城門,也直到三日後抵達幽山營地,在望見深夜連片的軍營,在望見無數火把時才終於放下心。
她熱淚盈眶,這一路對她太不容易。
把守在營地前方的士兵現身高喝:“何人深夜擅闖軍營?”
趕車的秦袁喝道:“車上是景妃娘娘。”
那些士兵臉色一變,想看究竟,但從來沒有見過景辛,依稀望見車上下來的窈窕身影,回頭交代:“快去稟告王上,景妃娘娘回來了!”
景辛下了馬車,三日不休不止的趕路累死了十匹馬,她也渾身散架般疼痛。
她雙腿無法站立,因為長途顛簸,也因為此刻的激動。
她要上前,可士兵阻攔著,說沒有確信身份讓她先配合等待。
她還不知這幽山是個什麼地方,晚風有些淩冽,吹亂她一頭亂糟糟的發絲。她迎著風笑,又仿佛被吹掉了眼淚。
她終於等到黑暗裡亮起的那火把。
那火光由遠及近,越來越明亮,像是一團烈焰,也是點亮她的星光。
馬背上的人挺拔高大,馬跑得太快了,即便馬背上的人早早勒住,也還是險些從馬上摔下來。
他躍下馬背,身後項焉手持火把照亮了漆黑的一切。
她望見他英朗的麵龐,俊美的五官,淚水滑下,她一頭撲進了他懷裡。
他的心跳就在耳邊,熟悉的氣息也在頭頂。她被他緊緊摟住,摟得那樣緊,近乎把她勒斷。
“景辛。”
“是我!”
他又喊了她的名字,一遍一遍叫她景辛。
她笑出淚來,心口很甜,也有些臉紅。
戚慎抱著她坐上馬背,又抱著她回到他的帥營。
成福見她回來,激動得抹眼淚,跪在帳中朝她請安。
景辛隻望著戚慎:“你先退下。”
身前的男人眼白裡都是血絲,眼眶
下也一片青色,她手捧著這張臉,被胡須紮得疼。
他一直望著她眼睛,她從未見過他雙眼如此的深情。摟住他脖子,她奉上紅唇主動吻他。
這吻如凶猛海浪,也似暴雨驚雷的激烈,他抱著她去了床榻,她一邊回應一邊解他腰帶,快要窒息的吻,她在這強勢的占有裡嚶嚀喘息。
“戚慎,我愛你。”
他身體微怔,吻得更霸道。
他停下,撫摸著她臉頰深望她。
“親過麼?”
景辛一愣,滾燙著雙頰點頭。
她都跟他親了那麼多回,他還要問啊。
“做過麼?”
景辛震住,卷翹的睫毛在顫抖。
戚慎捧著她臉頰,指腹摩過她嘴唇。
這雙黑眸深不見底,可她終於讀懂,他看出她不是原主了,她早就掉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