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醫生宣布你搶救無效那天我一點都不相信,叔叔阿姨也哭得暈倒幾次……”
【日·貳】
戚慎一個人在豪華套房裡。
陌生的環境讓他驚奇,也讓他想念景辛,舍不得她睡在隔壁。
但她來到他身邊已經快要八年了,她也離開親人友人這麼些年,她想同友人聚,他不好去打攪她。
天花板的燈一觸開關就亮,再觸便滅,這間屋子也如天宮一般奢華精美。
他看著那比大梁還要簡約的文字,按了窗簾的開關,落地窗緩緩自兩側散開,玻璃外是清晰的
江景與霓虹璀璨的夜景。
這比大梁的江山還要瑰麗盛大。
他忽然覺得對她太過委屈,也才知道自己眼界並不高。
她是仙女啊。
*
第二天,戚慎握著這個冷冰冰的手機,他記憶力很好,按著景辛交代的按下通話列表裡唯一的那個號碼,但那頭是戴夏在接。
“你過來吧,她還沒醒呢。”
景辛這是醉酒了。
跟閨蜜重逢,她興奮得忘記了這具身體不能喝酒,睡到現在都不曾醒。
戚慎有些惱,但不好對景辛的朋友發作,薄唇緊抿,俯身輕拍景辛的臉。
“心心,該起了,你還要去見你父母。”他喊著她的名字,繾綣溫柔。
戴夏看得酸溜溜的,閨蜜“死”了這麼多年,她再也沒有一個能像景辛這樣無話不談的閨蜜了,兩個人從前約定好要一起做單身貴族,現在人家昨晚說已經生了三個娃了,還有對龍鳳胎,三個孩子加孩子他爹都把她寵上了天,她都快羨慕死了。
“你叫她,我去餐廳等你們。”她離開了房間。
景辛終於被戚慎叫醒,她想抓緊時間回家一趟,她很想再見到父母。
……
瑪莎拉蒂頂著驕陽駛入一座彆墅區,戴夏已經跟景爸景媽聯係好來看他們。
剛落停車庫,景辛便已經牽著戚慎的手往家裡那棟彆墅趕,她走得太快,眼眶也一直都在發紅。
戚慎心中不忍,也在此刻才發現他的王後在天上過著多麼幸福的日子,哪怕到人間給他做王後都是委屈了她。
景家豪華的彆墅裡,五十歲的景爸今天沒去公司,在家穿著一件略休閒的polo衫,沒有讓阿姨來接待,親自開門迎接戴夏,因為這是女兒生前最好的朋友。
景媽也走下樓來,她身材與臉都保養得年輕,可卻抵不過眼底的滄桑。她見到戴夏既欣慰又傷感,欣慰女兒能有這麼一個好朋友時刻都來陪伴他們,傷感會觸景傷情。
“夏夏快坐,這是你朋友啊?”
“阿姨,這是我朋友,你叫她小辛吧,辛勤的辛。”戴夏介紹,“她也是心心的朋友哦。”
景媽熱情地接待景辛:“小辛快進來坐吧,你長得真是好看。”可她見景辛眼眶泛紅,淚珠也晶瑩打轉,問道,“你這是怎麼
了?”
“阿姨……”戴夏不知如何圓話。
戚慎攬過景辛,安慰輕拍她肩。
景辛克製不住,上前抱住了景媽。
世間最難割舍的就是血脈親情,她生育了兒女才知道父母的不易。
景媽有些懵。
她說:“對不起阿姨,我是昨晚夢到心心她給我托夢了,是她想抱抱你。”
景媽一怔,身體輕顫。
“你夢到她了?她還說了什麼?”
“她想叫你一聲媽媽。”她努力笑著喊出一聲媽,也望著已經長出白頭發的父親喊爸。
她說:“她讓你們不要擔心,她已經投胎了,過得特彆幸福,新的人生裡她會有三個子女,一個愛她的丈夫,權力地位都圍著她轉……”
夫妻倆相視無言,默默淌下眼淚。
旋轉樓梯上啪嗒響起一串腳步聲,景寧穿著卡通睡衣,丸子頭亂糟糟的,也聽見了她剛才的話,紅著眼眶問她是不是真的。
景辛溫和笑著,將景寧一把攬到懷裡,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你姐說你要孝敬父母,不許再拿錢砸在愛豆身上天價追星了。”
小姑娘在她懷裡瑟縮了下,一瞬間哭出聲來。因為隻有姐姐知道她斥巨資追星,還都是姐姐掏的錢。
景辛坐了很久,介紹起戚慎,留在了家裡吃午飯。
她一遍遍逛著自家的小花園,坐在秋千上跟戚慎小聲說:“我小時候跟甜寶他們一樣也很愛坐秋千。”
戚慎蹲在她腳邊:“你是天上的公主。”
臨走時,景辛把來時發髻上和手腕上的首飾都留給了景媽,說這些是她以前跟景心旅遊時買的,想留給他們當做紀念。
離開家,她走得戀戀不舍,尤其在父母喊她與戚慎有空了常來玩時恨不得轉身告訴他們她就是他們的女兒,可她不想讓爸媽再經曆一次分彆。
【日·叁】
戴夏將時間留給了景辛與戚慎,今天沒再陪他們,給了卡和現金讓他們自己去玩。
景辛叫了輛車,這一站準備去歡樂穀。
一路暢通,她降下車窗,探出腦袋:“這個是不是比馬車舒服多了,你喜歡嗎?”
戚慎微笑說喜歡。
景辛:“你也把腦袋探出來,吹風很舒服的!如果我有駕照就開車帶你兜風了。”
她
扭頭見戚慎已經斂了笑,眸色幽深,不知在想什麼。
“怎麼了?”
他抿笑:“無事。”
他將臉探出車窗,盛夏裡的熱浪與風都撲在臉上,也從他指縫溜過。車速極快,窗外樹影與高樓都倒退得飛快。如果開著這車去身毒打仗,敵人恐怕會頃刻喪命。
還有,這高聳入雲的大廈竟可高達數百米,電梯能在短短十幾秒內達到想去的樓層,手機也可在一瞬間隔空聯係上對方。時間大大減少,效率迅猛提高,大梁何時能變成這番模樣?他需要做些什麼?
他握緊景辛的手,她在歡笑,他也陪著她笑,但卻在仔細留意這天上的一切。
*
門票也是戴夏早就買好的,托了熟人帶他們進場。
景辛長發綁成了高馬尾,彆著一朵暖黃色的雛菊發卡,陽光下的她白皙到近乎通透,已經快要二十七歲,卻始終如那個十九歲的少女般嬌嫩。她的笑一刻都沒停過,拉著他直奔過山車排隊。
戚慎坐上車,按照景辛教的係好安全帶。
她昂著小臉:“等會兒很刺激哦,你怕不怕?”
“天下間何曾有我怕的。”
過山車緩緩啟動,緩慢攀升到一處製高點停了下來。
戚慎:“就這?”
景辛:“等下就要衝下去了,你怕就叫出來哈哈哈。”
他眉骨略挑:“我堂堂一國天子,還怕這天上窄如嬰兒車的小玩意兒。”
話音落,座椅忽然以不可控製的速度飛速下降,戚慎感到胸腔與鼻腔都被勁風堵住,難以呼吸,心臟砰然跳動。這種失重感他從未體會過,好像整個身體都在下墜,手腳不受自己控製。可他明明是予奪生殺的那個,卻第一次失去掌控,懼怕的滋味在這刹那間襲擊心房。
“景心,我怕。”他啞然開口。
“你說什麼?”
耳邊風聲獵獵,淹沒了他的聲音,他沒再回答,緊握住座椅扶手。
耳際忽然響起景辛的一聲尖叫,他條件反射撲向她,整個手臂將她護在懷裡,卻聽見她爽朗的笑聲與尖叫聲,隻是這尖叫聲輕快歡樂,不是懼怕,是高興。
他們又坐了跳樓機,大擺錘……
進入鬼屋,戚慎十分謹慎小心,緊摟著景辛肩膀。
“你這麼嚴肅乾嘛,
我們是來玩的。”
“我怕鬼怪傷你。”
“不要緊的——啊!”景辛發出一聲尖叫。
紅色光暈裡幽靈般飄出一個鬼影,麵目可怖,渾身帶血。那鬼張牙舞爪就要撲向他們,戚慎臉色一沉,將景辛護在身後,鉗住那鬼的脖頸就要下手。
“啊啊啊……”這下輪到鬼拚命掙紮。
景辛愣了瞬間,衝上前掰開戚慎手掌:“快放手!”
扮鬼女孩虛脫地靠在牆角,邊咳嗽邊流眼淚。
景辛:“對不起……”她給人家道了無數聲歉,轉了一筆賬安慰人家去醫院做個檢查這事才算罷休。
戚慎:“你這般是做什麼,女鬼方才要傷你!”不過這鬼怪也沒那麼可怖,羸弱得很。
景辛:“……”
暴君人設崩了,您未免有點蠢萌。
玩得累了,他們下午便從歡樂穀出來,戚慎望見隔壁高聳入空的滑梯建築也被吸引到。
景辛昂起臉:“這個也想玩?”
“不是一家麼?”
“不是,這是水上樂園,都跟水有關。”
戚慎頷首:“或可去瞧一眼。”
下午場人並不多,景辛找了黃牛買票,直接被帶入園裡,沒有檢查身份證。
景辛拉著他直奔服裝館。
人台上模特穿著性感的比基尼,戚慎這次徹底崩了帝王不動聲色的人設,一臉錯愕。
景辛挑了一套還算保守的粉色套裝:“我穿這個怎麼樣?”
他沉下眸光:“為何還要穿這個?”
“水上項目呐,要換了泳衣才可以玩,你看大家都是穿的這種。”
戚慎果真望見從試衣間走出來的男女都是這般衣不蔽體。
景辛已經取下衣架推開了試衣間的門,他疾步上前,砰一聲將門帶上。
男人襯衫長袖卷著,露出一截結實有力的手臂,他手掌撐在門上,將她圈在自己的領地,眸光裡含著警告。
“不玩了。”
“為什麼啊,我們都進來了,我們這裡大家都是這麼穿衣服的,根本沒人會多注意我們。夫君,唔……”
他狠狠封住了她嘴唇。
頭頂甜美的播音循環響起,在說歡迎來到某某水上樂園。
他親夠了,也聽到她急促的喘息才放過她。
兩瓣飽滿的唇被他親咬得發紅,口紅也被他親花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