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越國公府現在還在。”唐冷沒接他的話,而是轉向了另一邊,遠遠的這一片原該是燈火輝煌的地方,因為有一大塊地方是黑的,於是也變得陰森起來。他們剛剛談到了南方的局勢,他自忍不住看看那邊。南方的局勢跟這塊廢墟一樣,成了朝廷的癬疥之疾,看著不難,但是永遠的傷痕。
“是啊,三年前有禦史向皇上提出過清理這塊地方,重建府邸。不過皇上把奏折留中不發,此事也不了了之了。”西門開看看黑區區的一片隨意的說道。
“方家當初怎麼回事,你知道嗎?”唐冷看著西門開,目光一閃,他在南方也待了七年了,也許是時候把這塊傷疤給鏟平了。
“這事不是該我問你嗎?你們家才是軍方一脈。”西門開眉頭一挑。
“方家你知道,他們不是那種傳統的軍方,人家主業又不是打仗。”唐冷搖搖頭,“我還是喜歡去北方,那才是男人該去的地方。”
“你若問我,我真的不知道。若你問我爺爺,我爺爺可能會跟你說,小孩子家家,有些事永遠不要問,也不要管。”西門開給他一個白眼,他不想聊這個,他現在覺得自己全身心的累,“好了,我真走了。”
“你真的變了很多,一個喬青青真的對你打擊這麼大?當初咱們打架,你一招都沒讓過我!”唐冷好笑的看著西門開,深深的覺得西門開的狀態完全不對啊?
“打擊我的,從來就不是她。”西門開想了一下,搖搖頭。看著那無燈的廢墟,“我有見過一次她跟喬爺吵架,我跟你說過,她惟證據論。她那天其實是有點困惑的,生在喬家,注定了,她不可能為所欲為。她隻是追求她內心的公平正義而已。為什麼不可以?你告訴我,為什麼不可以?”
“生在喬家,她注定了,她不是能為所欲為的人。但是嫁給你,或者我,她就可以追求這份公平與正義了。”唐冷手一攤。
“不!就像方家的案子,我不敢問。你呢?在越地七年,你知道的東西一定比我多,我不信,你沒想過方家的案子,可是今天,你才敢偷偷問問我。你明明應該去問老夫人,甚至於,你可以偷偷問問皇上,反正這也不是他任上的事兒,可為什麼大家都不問,就把這個破地方留下來,然後呢,所有人都當看不見?”
“她接觸的地位越高,案子的層級也越高,總有她管不了的時候,所以那時喬爺就要滅她的性子了。”現在唐冷終於明白西門開在說啥了。目光一閃,“所以你也是,你知道了自己能力所不能及,於是,現在,你慫了。”
“是,有些事不是打一架就能解決的,更不是我們師兄弟之前的意氣之爭,連打架都不算。隻能算是點到為止的競爭。而案子是什麼?這世上,沒有完美的犯罪。就算她母親去世十年了,她依然能找出殺死她母親的凶手。隻要是案子,她就能找到凶手。可是有些案子是,你都已經不能叫案子了。因為不是案子,於是她連查都沒法查。我也是,這些年,我遇到了太多,有時會想,若什麼時候,真的案子隻是案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