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哈哈哈哈哈看看貝爾,孩子滿臉寫著不信。】
【救救孩子,上次看見這麼絕望的表情還是在上次。】
【你擱這擱這呢?】
【但是鯊魚哥屬於是貝爾的心理陰影了,看把孩子嚇得,不過是一個替身而已啊(呐喊)。】
【替身?什麼替身?睹物思人的那種是嗎?】
彈幕一片歡聲笑語,播撒著快樂的氣氛。
綱吉拖著鯊魚玩偶好一會也沒見貝爾接過,他歪歪頭,和鯊魚玩偶來了個麵對麵。
“啊!”幼崽終於恍然大悟,“貝爾是被鯊鯊嚇到了嗎?”
貝爾僵硬:“嘻嘻嘻,怎麼可能。”
綱吉:“那你為什麼不接鯊鯊呢?”
貝爾:“……”當然是這個窮凶惡極的鯊魚讓他想起來窮凶惡極的斯庫瓦羅啊!
兩個人一時僵持不下,早有所料的織田作之助好整以暇地上來一人給塞了個玩具,才把他們的注意力給轉移開。
紅棕發色的少年平靜地歎了口氣,想到即將發生的事情,稍微有些擔憂起來。
“哈?你說什麼?”
因為即將到來的宴會而忙碌得焦頭爛額的斯庫瓦羅驚異地扭過頭,重複了一遍對麵人的話,“你要離開一段時間?”
他皺起眉,下意識就是:“那小鬼呢?”
織田作之助沉默了一下,很是耿直地看向對方。
這不是你們應該考慮的事嗎?
耿直的少年殺手的眼神是如此說的。
斯庫瓦羅:……
銀發的少年盤問了好一會,在再三確定了綱吉的禦用保鏢必然要遠行——據說是那位Reborn的意思——之後,麵色複雜地讓織田作之助回到了沢田綱吉身邊。
“等等。”他欲言又止地叫住對方,“告訴小鬼的事……你自己告訴他啊。”
織田作之助愣了下,鄭重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他凝重道,“我待會就告訴他。”
欸也不是這麼快的。
但是對方已經關上門走了,斯庫瓦羅撓了撓頭,想到小哭包知道這件事之後鐵定要水漫彭格列的未來,不由得頭疼起來。
就算是不讓他和杜爾打架斯庫瓦羅都沒這麼苦惱,他思襯了許久,決定把煩惱交給彆人,於是轉身出去,一腳踢開了隔壁房門。
“voi——混蛋boss,我有事要跟你說!”
綱吉對這一切毫不知曉。
他和貝爾玩累了之後就睡著過去。身邊睡著巨大的鯊魚玩偶和貝爾,兩人一玩偶排排躺在床上,忽略各種外在因素,是讓人直呼天使在人間的場景。
然而,貝爾覺得有些不妙。
他閉著眼做著夢,但是與往常夢見的和親哥哥之間的愛恨情仇不同,這一次他被碾壓了。
隻見夢裡小小的貝爾王子瘋狂地跑在前麵,後麵一隻鯊魚玩偶揮舞著劍“Voi”在追。明明他已經很用力地跑了,但是就是不管用,鯊魚三五步就追了上來,喔喔地扒下他的褲子開始打屁股。
可惡,貝爾大人可是堂堂王子!怎麼能被庶民這樣對待呢!
貝爾捏住鯊魚玩偶,不由悲從中來。
“嗚……嗚嗚……”
王子也好想哭啊。
“嗚嗚嗚,織田作,”
等等,這好像不是貝爾的聲音?
貝爾菲戈爾終於清醒了過來,一睜眼,就看見那隻大的過分的鯊魚玩偶在凶狠地朝著自己笑,怪不得做夢也能夢到這鬼東西。
他翻了個身不和鯊魚麵麵相覷,又聽見抽泣的聲音,扒拉開被子下了床。
聲音是從窗外小陽台傳來的。
平時這個點是綱吉的下午茶時間,織田作之助會準備一些茶和點心帶他在外麵曬太陽,偶爾還教一些簡單的日語或者意大利語,平和地度過一個下午。
然而今天的這個下午看起來並不平和。
向來軟軟糯糯像是一個小湯圓一樣的幼崽抓住織田作之助不放,小臉哭得通紅,也還要埋在對方的懷裡,像是怕他跑了一樣。
惹他哭(大概)的人是那個討厭的紅頭發,貝爾虛起眼睛盯著對方,對他弄哭了自己的小寵物很是不滿。
“嘻嘻……嘻嘻嘻。”
嘻嘻的笑聲從屋內傳來,正在努力安撫知道自己要離開的綱吉的織田作之助不用看就知道是貝爾。聽見空中利刃劃過空氣的聲音,他很是無奈地一側身,避讓了這些小刀。
“小朋友不可以玩小刀的。”他麵無表情地說,看起來有些嚇人。
當然,更重要的是這些小刀可能會嚇到綱吉。
聽見貝爾聲音的小朋友抬了抬頭,吸吸鼻子叫了對方的名字。
“貝爾?”
貝爾一手舉著一把小刀:“嘻嘻嘻小兔子被欺負了嗎?叫一聲王子大人王子就給你報仇哦。”
綱吉吸吸鼻子,用他哭得快缺氧的小腦袋思考了一下,趕緊捂住織田作之助。
“沒有被欺負。”他委屈地說,“是綱吉舍不得作之助哥哥走qaq。”
【嗚嗚給我留!織田作你看看孩子,孩子都委屈哭了嗚嗚嗚。】
【綱吉真的好好,明明剛才還在哭,但是也不讓作之助冤枉。】
【但是就算這樣他還是要走。】
【男人,你沒有心!】
織田作之助低下頭拍著綱吉的後背,這是一個能讓人放輕鬆下來的姿勢。
綱吉吸著鼻子讓自己不要繼續哭出來——剛才隻有作之助還好,但是現在不可以了,新朋友在這裡,綱吉不可以讓他覺得綱吉是一個愛哭的孩子。
但是想到自己明明很難過很難過但卻不能哭,綱吉就更加委屈了。
他把自己死死地埋進織田作之助的頸窩裡,打定主意不要放手。
織田作之助也很苦惱,他試圖和綱吉說清楚這件事——關於他不是一走了之,而是暫時離開。然而見綱吉這個模樣,他又覺得似乎不是繼續解釋的好時機。
就算吃透了好幾本育兒書籍,在麵前現實問題的時候也還是無能為力呢。
如此,三天過去了。
彭格列的城堡已經裝扮成了適合開宴會的樣子,綱吉也被抓去量體裁衣做新裝,一時的歡笑衝散了織田作之助即將離開的惶恐。
而織田作之助麼,看著小祖宗好不容易平複了,以為他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便開始與瓦裡安抽出來護衛綱吉的保鏢團交接了工作。
綱吉麼,則是以為哭鬨過那件事情就過去了,每天和貝爾一起在城堡裡上屋頂下地窖,把這座城堡給探究了個乾乾淨淨。
相安無事。
這天晚上,織田作之助給綱吉講完了故事,把對方快塞進嘴裡的小鯊魚給拿了出來。
鯊魚腦部安裝了模仿海潮湧動的小零件,能夠讓孩子們更好地進入睡眠。
織田作之助猶豫了一下,給他蓋好了被子。
行李早就收拾好了,織田作之助拿了行李,出門撞見了黑澤陣。
對方近來越發沉默,然而比起剛來的時候,織田作之助卻更加信任他一些。
這大概是屬於殺手的直覺,R老師對他進行教導的時候,第一課就是絕對要相信自己的直覺。
因此織田作之助自然而然地走了過去,遞出去一個小本子。
黑澤陣:“……”
織田作之助解釋:“這是一些注意事項,綱吉醒來之後或許會鬨,你可能用得上。”
銀色長發的少年沉默了。
他接過這個小本本,等到織田作之助走了幾步了,才張口。
“你在擔心嗎?”
織田作之助停下了腳步。
他很誠實地回答:“嗯,他這次哭起來的話,可能不太好哄。”
琴酒:“……”
他其實不是很想和這個過分天然的家夥說話,但是想到明早一大早可能就要麵對綱吉團子的哭哭臉,不善言辭的自己還哄不好,他就一個頭兩個大,仿佛當年秋紀第一次拿他的頭發編麻花辮一樣。
“既然這樣,不如哄好再走。”他道。
織田作之助覺得這樣不太好,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更何況票已經買好了,卡著點過去也正好是R老師給他的死線……總之,等到明天早上一定是一個損人不利己的選擇。
那他為什麼要特意來給琴酒這個小本子呢?
鬼使神差的,織田作之助點了點頭。
“你說得對。”
第二天,綱吉揉著眼睛醒來,久違地看見織田作之助站在床邊等候。
他高興地和他打了招呼,伸出手,難得撒嬌地讓對方幫自己穿衣服。
沢田綱吉早就是一個能夠自己穿衣服的小寶貝了的,但是正好織田作之助在這裡,他就順水推舟地撒一個嬌。
“今天要出去玩嗎?”綱吉歪著腦袋,配合地舉起兩隻爪。
織田作之助沉默地幫他穿好衣服,今天選擇的是一套黃色的小衛衣,花紋是皮卡丘的,連帽子也有皮卡丘的耳朵。
他幫綱吉穿上配套的襪子,終於緊張地呼出了一口氣。
“不,是我想【討好】你。”
“【討好】?”綱吉重複著這個奇怪的詞彙,“作之助哥哥為什麼要【討好】綱吉呢?”
織田作之助道:“因為我待會或許會惹你生氣,所以現在討好你,希望你能不生氣。”
他很誠懇地看著綱吉,“至少不要哭出來吧。”
綱吉有些奇怪了,他莫名地有些害怕,但是因為織田作之助拿出了很正式、很認真的態度,所以綱吉也很認真地看回去。
他思考了一下,皮卡丘套裝是上次魯斯媽咪選的,綱吉一直很喜歡,但是它太複雜了,所以一直沒有穿。
作之助哥哥幫助他穿上了喜歡的皮卡丘套裝,他很喜歡。
於是綱吉珍而重之地點了點頭,矜持地說:“好叭,那綱吉被作之助哥哥【討好】了。作之助哥哥要說什麼呢?”
【2333崽崽這麼好被討好的嗎?那豈不是……嘿嘿嘿、嘿嘿嘿嘿】
【兔兔警惕!】
【提問!我準備好了五顏六色的麻袋了!討好了崽崽的話,他會自己頓進我的小麻袋嗎?】
綱吉稍微有些緊張,因為織田作之助說或許會惹他生氣。
織田作之助也有些緊張,因為他覺得接下來的話說出去綱吉一定會哭……而且也一定會不好哄。但是又不能不說。
紅棕發色的少年殺手甚至在這一刻有些抱怨他的老師,怎麼就在這個時候給他派發了任務。
——雖然不論什麼時候都一定會遭遇這一遭。
於是他點了點頭,看似冷靜地說道:“是這樣的,R老師交給了我一個任務,我需要去做完這個任務。”
單純的人類幼崽還沒聽懂他的言外之意,很是好奇地歪了歪頭:“是作之助的家庭作業嗎?”他比劃了一下,“像是養一個仙人球、寫一個狗狗觀察日記那樣?”
織田作之助思考了一下,給予了肯定的答複:“是的,不過稍微要比這難上一些。”
而且他也沒有養仙人球,而是養了一個軟乎乎會撒嬌還會哭鬨的人類幼崽團。
“哦——”綱吉有點悶悶不樂,他扒拉過一個小一點的鯊魚玩偶,埋了半邊臉在裡麵,甕聲甕氣地說,“那作之助哥哥快去做你的家庭作業吧。”
他小大人一樣:“要早點回來哦。”
織田作之助覺得對方大概get到了自己的意思,沒想到小孩子這麼好說話……看來那天是他先說要離開個十天半個月的把孩子嚇著了。
殺手少年麵無表情地在心裡的養崽指南5.0小冊子上記下這一點,站起身,點了點頭。
綱吉眼睜睜地看著他沒什麼表情地站起身,原本還有些怕織田作之助這次要走好幾個小時的心突然平靜了一點。
他伸出爪子拉住織田作之助的衣服,抱著鯊魚玩偶仰起頭,眼巴巴地問:“那你要去多久呢?今晚還可以和綱吉一起吃晚飯嗎?”
織田作之助愣了下,搖頭:“不行。”
綱吉有些著急,往前挪了挪:“那明天呢?明天早上作之助哥哥可以也幫綱吉換衣服嗎?”
織田作之助知道哪裡不對勁了。
他坐到了綱吉的身邊,猶豫地摸了摸對方毛絨絨的腦袋。
“明天也不行。”他歉意地說,“明天、後天還有大後天,都不可以。”
【咿咿?鏟屎官你不要你的兔兔了嗎——】
【禁止棄兔禁止棄兔!】
【不要反應過激……作之助不是說了嗎,是他自己的工作。】
【什麼,作之助的工作不是我們崽崽的保鏢(父)嗎?】
【我大吃一驚,那崽崽怎麼辦?】
綱吉的小腦袋瓜裡麵嗡的一聲響了起來。
他伸出短短的手指,掰著手指數了數。
“明天、後天、大後天……”幼崽淚眼汪汪地抬起頭,“那作之助哥哥什麼時候可以回來呢?”
織田作之助沉默了一下。
他大可以隨便編個日子騙騙綱吉,但是一旦這樣的話,良心又會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