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吉也越來越熱,那山楂絲也會越來越熱。
再這樣下去,山楂絲會變成笨蛋的……
綱吉努力地伸出了手,一絲火焰顫巍巍地從指尖跳出。
不對,不是火焰。
要降溫……要冰塊才行。
可是要怎樣才能變出冰塊呢?
綱吉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
他下意識地求助於彈幕,卻隻看見一片雪花屏,隻有唯一的一條閃爍著七彩熒光,撞進他的眼簾。
【滋……滋滋……當前炎壓過高……係統……】
【係統提示:寶寶可以……火焰從正轉負……將火焰變成冰塊……為……的Xanxus小朋友降溫……!】
從正……到負?
什麼是正……什麼是負呢?
綱吉模模糊糊地想,他不太懂。
但是火焰是熱的,而現在他所需要的是冷的。
從熱的,變成冷的。
恰在脖頸間的大手突然加深了力道,讓綱吉幾乎要呼吸不上來。
指尖的火焰不斷閃爍,像是幼崽的呼吸一樣岌岌可危。
最後的時刻,不知為何,那隻手突然放鬆了些許。
也正是此刻,綱吉指尖的火焰完全熄滅。
在球形的火焰砸上幼崽的臉蛋之前,晶瑩的冰塊率先滋生,勢不可擋地迅速霸占了整個空間。
Xanxus憤怒的表情逐漸轉為震驚,隨著冰塊的滋生,球形火焰被封凍,連帶著右手也被封凍住了。
如果繼續下去的話,他也會被小鬼的火焰吞噬的吧。
但這樣似乎也挺好的。
Xanxus突然想。
然而那火焰最終沒有吞噬掉一切,在堪堪吞噬了他的手臂的時刻,另一隻手中的幼崽突然軟軟地垂了下去。
冰塊增長的速度驟然減慢,吞噬到他的小臂之後便不再增長。
然而Xanxus沒來得及去看手臂,而是率先看向了手中的幼童。
死氣之炎從本質上吸收的是人體的生命能量,非自主的釋放和斷絕都是極其危險的行為,像這樣突然的斷絕,很大的可能是釋放者沒有把握住釋放的度而死亡。
Xanxus猛地看向綱吉。
對方呼吸尚弱,但平緩起伏的胸脯昭示著男孩還活著。
“砰——!”
Xanxus跪在地上,大口喘氣,懷中緊緊抱著失去意識的綱吉,有種劫後餘生之感。
明明隻是個小鬼……就算就這樣殺掉也沒什麼。
但是,他竟然留手。在火焰照耀著對方懦弱的眼瞳的那刻,竟然前所未有地遲疑了。
不過隻是個小鬼……不過是個沢田綱吉而已!
Xanxus一拳砸在地上,發出野獸般的嘶吼。
……
……
綱吉做了一個漫長的夢。
他夢見自己是一隻有著毛絨絨小爪爪的小獅子,在森林裡逗自己尾巴玩的時候突然被大獅子給擄走了。
大獅子有黑色的皮毛,脖子上一圈紅紅黑黑的圍脖,看起來很好蹭的樣子。
可是小獅子綱吉還沒湊過去蹭蹭親親,就被大獅子一爪子壓在了掌下。
要被吃掉了quq!
綱吉要被可怕的大獅子吃掉了!
綱吉小獅子發出了嚶嚶嚶的叫聲。
然而大獅子不為所動,低下頭,聳起鼻尖聞了又聞,最後伸出了舌頭……
“綱吉不要被吃掉qwq!”
騰地一聲,綱吉從夢裡驚醒了。
他驚慌地睜開眼,發現既沒有森林也沒有大獅子,他在一個平平無奇的房間中,窗外是暮色,黃昏的光照進房間,為一切鍍上一層柔軟的黃光。
這裡是是很陌生的地方。綱吉用他的小腦瓜想了想,想起來這裡不是什麼大獅子的巢穴,而是Xanxus的房間。
這一想起來,他就記起自己來找Xanxus,而對方疑似生病的事情了。
棕毛的幼崽左右看看,都沒發現Xanxus在什麼地方,他從床上滑下去,窗邊不知道被誰放了一雙小獅子拖鞋,正好合腳。
棕毛的小獅子在房間裡探險了一圈也沒找到人,想要探出門外看看,卻發現跳上去擰開門把手根本就擰不開。
最後在桌上看見一盞燈,看起來像是被Xanxus在九代目房間裡擰過的那種,於是好奇心超強地也伸出爪爪擰了擰。
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綱吉終於擰開了。
擺著各種看不懂的書籍的書櫃向兩側挪開,露出內裡的書房的模樣。
書房也是與九代目的書房差不多的擺設,卻沒有彭格列曆代首領的畫像。
Xanxus躺在座椅上,闔著眼,一本書扣在了他的臉上。
綱吉躡手躡腳地進來,踮起腳,發現書桌上也布滿了文件。
【“那個混蛋boss……”】記憶中一隻罵罵咧咧的鯊魚突然出現。
【“隻有必須他簽字的文件留在那邊,其他的都丟給老子……甜蜜的,老子是公務處理機嗎?”】
綱吉記得斯庫瓦羅話裡話外都說的是Xanxus偷懶,把大多數的工作都丟到了斯庫瓦羅身上。
這裡是很少、很少一部分。
幼崽仰起頭,看著那一遝比自己還高的文件,吞咽了一下口水。
這是很少、很少一部分……
嗚哇難道繼鯊魚哥哥之後,山楂絲也要變成禿頭了麼?(倒吸一口涼皮.jpg)
綱吉不要啊——!
他吸吸鼻子,耷拉下了腦袋。
這時候才發現脖子一直緊緊的的原因,是他的脖子上不知道被誰纏了一圈又一圈的繃帶。
說實話,有點像太宰治(劃掉)。
之前一直在找Xanxus沒仔細注意,這時候綱吉才看見,便伸出手去摸了摸。
剛低下頭,就聽見上方傳來一聲咋舌。
“嘖,你在乾什麼,小鬼?”
是Xanxus。
對方絲毫沒有之前“生病”的模樣,神色平和,像是平時的Xanxus了。
但是好像又有什麼地方不同……是哪裡呢?
綱吉不知道,但是自始至終,他都始終信賴著Xanxus,相信著對方不會真正傷害自己。
事實也正是如此。
他貓貓祟祟地趴到Xanxus的腿上,仰著頭,看著對方,軟聲詢問Xanxus的病好了沒。
明明是很簡單的一句話,沒想到Xanxus卻生氣了。
提溜著幼崽三兩步打開了房門,將他扔了出去。
“誒誒?山楂絲——不要諱疾忌醫嘛。”綱吉撓門,甚至用上了自己生病的時候織田作之助所教授的成語,試圖讓狠心的大朋友重新放他進去。
然而並沒有什麼用處,扒拉了一會之後他蔫巴巴地離開,想起Xanxus還是覺得奇怪。
但是奇怪在什麼地方呢?
綱吉用他的小腦袋思考了許久,終於在走出走廊的時候想起來了。
——原來是從醒來見到Xanxus開始,對方就一直將右手藏在身後。
真是奇怪。
難道發燒感冒還會讓手手也一起發燒的嗎?
綱吉不懂,綱吉疑惑,綱吉準備回頭去問問鯊魚。
唉,山楂絲果然是個讓人擔心的小朋友呀!
…
按照奧塔比奧的預計,Xanxus應該已經在發怒的邊緣了。
他實在是很熟悉Xanxus,對對方接下來會做什麼幾乎了如指掌。
而作為【軍師】,這個時候他應該出謀劃策了。
奧塔比奧收拾好自己做出的“戰略”,深吸一口氣,扣響了Xanxus的房門。
對方坐在裡書房中,不知在思考什麼。
奧塔比奧了然,上一周目,在得知自己並非九代親子的時,Xanxus也是這樣一個人坐在書房中思考了許久的。
他其實並不知道Xanxus到底想了什麼,但是這並不重要,相信在他的推波助瀾之下,Xanxus一定會踏上和上一周目同樣的叛亂的道路。
奧塔比奧握拳,這時候,他熬夜做出來的反叛戰略就有用處了!
就算Xanxus還顧念著和九代目的親子關係也沒問題,沒有困難的工作,隻有勇敢的奧塔比奧!他一定會早日踩著瓦裡安的失敗登上權力的寶座!
思及此,青年就激動了起來。
Xanxus奇怪地看了他一樣。
奧塔比奧咳咳兩聲,裝模作樣地彙報了些工作,被Xanxus無聊地打斷。
“你是來做什麼的。”
正如奧塔比奧了解Xanxus,Xanxus也了解自己這個“伴讀”。
奧塔比奧咳嗽一聲,試探地詢問了對方下一步該往哪走。
他不是沒有想過知道Xanxus的這個秘密的自己或許會被滅口。但是一來這麼多年的情分在這,上周目也沒見他被滅口;二來要進行叛亂,身為軍師的他的力量是不可或缺的。
隻要過了搖籃事件,Xanxus就會消失,他再加把火讓長老團通過對Xanxus的死刑,就再無後顧之憂了!
Xanxus沉吟半晌。
他看出了奧塔比奧的躍躍欲試,說實話,這也是他原本的想法。
然而在沢田綱吉來過之後,這個想法改變了。
這樣想著,Xanxus的言語間就透露出了拒絕這個計劃的意向。
可他怎麼能拒絕呢!
奧塔比奧心急,他上前一步,低聲道。
“我知道您始終感激著九代目的情義,但是這並非是您父子二人的家事。”怯懦的青年沉默了一下,繼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說道,“我曾經聽說,彭格列隻有彭格列的血脈能夠繼承……這並非是能夠掩人耳目的條件,在繼承之前,會通過彭格列的繼承式,隻有彭格列的血脈,才能夠被彭格列的祖先所承認。您……”
Xanxus既然不是彭格列的血脈,那麼就算他勝過了所有的繼任者,也無法名正言順地繼承這個龐然大物。
Xanxus陷入了沉默。
奧塔比奧心中一喜,緊接著繼續煽風點火,開始結合著上一周目的流言編了編,說彭格列首領們的靈魂其實就留在了城堡中,對後來者的血脈進行分辨,防止家族落入他人之手。
但他在說什麼其實Xanxus已經聽不見了。
隻是在奧塔比奧說起“彭格列的祖先承認”的時候,他突然想起昨天抱著小鬼路過大廳,對方像是戲言的一句話。
【綱吉剛才……好像看見爺爺眨了下眼睛誒。】
那小兔崽子是這樣說的。
這樣一想,奧塔比奧得到的情報未必不是假的。
Xanxus的臉上顯出幾分異動,奧塔比奧見狀,更加賣力地販賣起來。
直到Xanxus回神瞪了他一眼。
“好吵。”
奧塔比奧:……
隻要說動了Xanxus就好。他忍辱負重地想。
而Xanxus看著奧塔比奧低眉順目的模樣,重新陷入思考。
剛才想到哪了來著?
哦,既然要彭格列的血脈,他的瓦裡安裡不是正好有一個嗎?
那東西叫做什麼來著?
pri(攝政王)。
Xanxus懶洋洋地托住腮,打了一個嗬欠。
“就這樣吧。”他道。
奧塔比奧終於等到了他說整句話,整個人都熱情洋溢了起來。
“那要按照這份計劃嗎?您看看?”
Xanxus隨意地掃了一眼,就將這份社畜奧塔比奧007加班加點趕工出來的戰略表扔進了垃圾簍。
“當然不。”他舒展了眉眼,像是一隻饜足的野獸,流露出驕傲而狂放的瓦裡安暴君的姿態。
“先隨便起個名字,叫什麼……垃圾培育計劃好了。”
奧塔比奧:“哈?”
Xanxus看他一眼,覺得這個家夥真的是早該換掉。
當初初代目的雲之守護者同樣是精通情報一脈,但人家不僅能收集情報還很能打,和初代目的配合也是天衣無縫……他也就算了,給小鬼物色的時候還是要找個好點的雲。
不知不覺就想到了以後的事情。
而花開兩朵,各表一枝,綱吉在離開的路上遇見了同樣也是剛被魯斯利亞放開的貝爾。
他們不知道在庭院裡進行了什麼訓練,貝爾的小刀飛得到處都是。
魯斯利亞在訓練結束後扭著腰一扭一扭地離開了,小王子卻要辛辛苦苦地收拾殘局,把他的小刀們一柄柄收回來。
貝爾大人當然抗議過了。
但是他現在還打不過變態人妖,要是拚儘全力也能落個兩敗俱傷,但他晚上還和小兔子約了一起搭積木,這可是個體力活,於是隻能辛辛苦苦勤勤懇懇自己親自撿起來。
還沒走的魯斯利亞聽了他這番話很是好笑地捂住嘴,在男孩瞪過來的時候舉手投降。
“嗨呀我們貝爾小寶貝真厲害,不僅自己親自撿小刀,待會還會親自吃飯,還親自去衛生間呢~”
貝爾:“嘻嘻嘻你在罵我嗎,死人妖。”
魯斯利亞:“嗨呀,當然沒有啦~”
然後把貝爾又打了一頓。
魯斯利亞剛走,綱吉就摸索了過來,見貝爾一把鼻涕一把淚(並沒有)地撿小刀,也加入了進來。
這些小刀真的散落了一地,明顯的那些也就算了,有的插在樹乾裡,落到屋頂上,還有的沉在噴泉裡,總之占領了整個城堡外圍。
綱吉與貝爾各自劃定了範圍,開始一個一個地撿小刀。
撿到最後一個在樹上,棕毛的幼崽左右看看,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
樹上的小刀比地上的更難撿,因為它們大多數都是插進了樹乾。
綱吉撿的這批更是離譜,斜斜地在樹乾上擺了個“死”字,和另外兩顆上麵的連起來正好是一個“死人妖”。
綱吉覺得貝爾和魯斯媽咪的感情可真是不錯,顫顫巍巍地站在樹上,撅著屁股把小刀給拔下來。
嘿咻——
duang!
用力過大的後果是一個沒站穩,幼崽從樹上給摔了下去。
他從三人環抱那樣大的樹上摔下,正麵朝著草地,沒想到下麵不是空無一人,一個黑色的腦袋坐在樹下,急忙大叫起來。
“啊啊嗷——請讓開——”
樹下的人抬起了頭。
那也是個孩子,看起來比綱吉大幾歲,見到有人從上麵摔下不但沒有退開,反而挑了挑眉。
綱吉緊張地閉上了眼。
然而預料之中和下麵的小朋友摔成一團的局麵並沒有出現,熟悉的被拎住的感覺從後頸傳來,他睜開眼,見到一張可愛的冷漠麵龐,黑發男孩睜著大大的丹鳳眼,手上不知從哪掏出來一個拐插入了樹乾減緩他們的下墜速度,樹葉擦過兩人的臉頰,黑發男孩的唇邊竟然帶著笑意。
綱吉被扔到了地上。
他連滾帶爬地湊到了黑發男孩身邊,連聲道歉。
他棕色的軟軟的頭發上還有著零星的樹葉,大大的眼睛氤氳著水汽,看起來像是某種柔軟的小動物。
黑發的男孩稍微睜大了些眼睛,嘴角的笑容變得和善了不少。
看著綱吉靠近,他甚至伸出手,揉了揉手感很好的短發,又rua了rua他的下巴,知道綱吉虛著眼笑起來才作罷。
“小動物。”男孩說道,“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小動物了。”
作者有話要說:綱綱:OvO?
X(拔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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