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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庫瓦羅覺得他今天大概是沒有睡醒。
不然的話,怎麼會看見兩個混蛋boss像是兩頭不知道為啥站在同一領地的獅子一樣準備互毆呢?
太可怕了。
他是說,一個混蛋boss就足夠煩人,怎麼還能來兩個?
瓦裡安的作戰隊長難得囫圇地想著。
兩個Xanxus顯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年輕氣盛一些的那個目光率先落到看起來比自己那邊混蛋鯊魚呆不少的混蛋鯊魚的長發上,猩紅的瞳一時之間閃過了某種情緒。
坐在他對麵的Xanxus不愧是距離他最近、也是最了解自己的人,當即悠閒地換了個姿勢,大爺似的張了口。
“看什麼看,沒見過嗎?”他頓了頓,隨著年紀的增長至少看起來平靜了許多的瞳中閃過一絲興味,“還是說,你沒有自己的副隊長?”
這叫什麼話?
身處彭格列比任何人都清楚在這個家族身上籠罩的時間線上奇跡的斯庫瓦羅皺了皺眉。
雖然現在想起來總覺得有些虧,但是就算是平行世界,隻要遇見這家夥,年輕的他怎麼都會選擇追隨。
不論是哪個時間線都是如此——斯庫瓦羅自然而然地相信著。
這大概就是相信第一直覺的劍士的堅定吧。
銀色長發青年的視線漂移了一會,沒想到被兩個黑發青年收入了眼中。
麵相稚嫩不少的那位發出嗤笑的聲音,像是在嘲笑年長的同位體奇怪的眼光。
找什麼人當下屬好,找隻鯊魚……嗤。
想的像是他自己的作戰隊長不是鯊魚、哦不,斯庫瓦羅似的。
大的Xanxus也不惱,打了個嗬欠,視眼前的槍口無物地斜斜躺了下去,擺出了一副趕客的模樣。
總歸是沒打起來。
斯庫瓦羅放下了半顆心。
另外半顆隨著另一位Xanxus放下武器也放下。
像是從他記憶裡走出來的少年Xanxus大喇喇地朝他走了過來。
“老子餓了。”
並且很是不見外地吩咐。
斯庫瓦羅下意識應了聲:“喔……哦,那吃小牛排?早上剛運過來的。”
少年Xanxus對他的反應見慣不慣,打了個嗬欠,和成年的自己那副模樣十成十地相似。
斯庫瓦羅就知道是這個意思了,安排著人去給少年boss做了牛排,一拍腦袋突然反應過來。
不是這叫什麼事啊這個混蛋boss是打哪來的?
還有,他怎麼就這麼自然地開始給小混蛋boss張羅起了飯……可惡他們Xanxus都是飯桶是嗎???
……
……
綱吉頂著一個飯桶,欲哭無淚地站在牆邊。
飯桶是山本做壽司用的,木製,大不算大,但也不輕。
綱吉因為被Reborn記恨不得不頂上飯桶,沒過一會就不由眼淚汪汪的了。
如果獄寺隼人或者山本武在這裡,定然早就為年幼的首領取下負累,並且在內心偷偷寫吐槽大魔王Reborn的五百字小論文了。
然而這兩人不在。
而現在這裡的除了大魔王Reborn,就是另一個雖然看起來對小動物和善、但也對此袖手旁觀的雲雀恭彌。
雲雀的那隻小黃鳥,叫做雲豆的,甚至還拍著翅膀在綱吉麵前來飛了一圈。
某些時候會作為偵查鳥的雲豆脖子上帶著一個小小的黑色攝像頭,將年幼首領受罰珍惜影像結結實實地記錄在冊。
“綱吉!綱吉~!”
雲豆嘰嘰喳喳地叫綱吉的名字。
雙眼已經變成了荷包蛋的小幼崽淚眼汪汪地抬頭,對上小黃鳥的豆豆眼。
“雲豆quq。”他抽抽鼻子,看了眼似乎沒有關注這邊的二人,還是沒敢出聲,在心底偷偷地跟雲豆訴苦起來。
雲豆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但是看起來很痛苦的模樣,於是著急地繞著綱吉飛了兩圈。
然後它就飛累了,左右張望了一圈,發現主人還在快樂地戰鬥,於是拍拍翅膀,小心翼翼地……坐到了綱吉頂著的木桶邊緣。
【噗。】
【崽崽:不可置信的眼神】
【說好了一起難過,你卻給我雪上加霜。】
【體罰!這是體罰!我們快來譴責Reborn!】
【雲豆:可我隻是一隻小啾啾呀xd】
【2333笑死了。】
估摸著小幼崽差不多到極限,Reborn也刻意引導著戰鬥走向了終局。
大人的雲雀在某種程度上比十年前的他更容易搞定,幾個回合便知曉了Reborn的意思,看了眼邊上似乎搖搖欲墜的幼崽,勾起嘴角,撤身後退。
Reborn同他點了點頭,氣也沒怎麼喘地站到了綱吉麵前。
正在心底罵罵咧咧的綱吉仰起頭,微妙地有些心虛。
“Reborn。”quq
Reborn笑了笑,但說的話和笑容一樣都不溫柔。
“現在誰是小豬?”他問。
原本以為Reborn是來“拯救”自己的綱吉一愣,對上一雙帶著笑意的黑色眼瞳。
Reborn笑他quq。
他吸吸鼻子,堅持了兩秒,便不得不在身體的疲憊下偃旗息鼓。
“是綱吉quq。”
Reborn勾了勾唇角。
“嗯?我好像沒聽見,是誰來著?”
綱吉哼哼唧唧。
“是綱吉啦!”
Reborn就笑,點了點頭。
“嗯,隻有小豬才會哼哼。”
綱吉:QAQ!!!
【隻有小豬才會哼哼,我在哼哼,我是小豬。】
【是我的錯覺嗎,大魔王突然好寵(?)】
【不是你的錯覺……看來是適當的打架能讓大魔王愉悅身心。】
【沒錯你們看雀仔,不也在笑:)】
綱吉偷偷看了過去。
果不其然,剛才還蹲在他頭上的雲豆已經在雲雀收好武器的一瞬間拍著翅膀叫著“hibari”飛了過去。
黑發的青年眼皮都不抬地舉起一隻手,嫩黃色的鳥便站在了他的手指上,也不說彆的,就“hibarihibari”地叫著。
清冷的青年露出了溫柔的笑,然而這笑又與單純的、麵對小動物時候的笑容不同,多了幾分方才戰鬥時激起的興奮氣。
綱吉在Reborn的允許下放下木桶,偷偷摸摸地往後縮了兩厘米。
不知道是他的視線太惹人注意還是這動靜吸引了雲雀的注意,將對方的目光給吸引了過來。
黑發的青年看著他,似乎思索了一下,抬步走了過來。
綱吉眨了眨眼。
“恭彌尼桑?”
軟趴趴的聲音裡沒什麼氣,不過好歹孩子還小,聽起來不過是添了幾分可愛。
但這聲音落入雲雀的耳裡就不怎麼動聽了。
他皺了皺眉,看了眼Reborn。
Reborn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於是大雲雀就當真放心了,點頭離去。
綱吉:?
Reborn對他眨了眨眼睛,看起來十分乖巧的模樣——這讓綱吉直覺地在心底打起了鼓。
隻聽Reborn像是感歎一般說道:“雲雀似乎沒能儘興呢。”
綱吉歪了歪腦袋。
“儘興?”這對於幼崽來說是個有些生疏的詞彙,他嘗試著在腦袋裡轉換了一下,遲疑地問,“尼桑不高興嗎?”
Reborn點了點頭。
於是很好騙的小幼崽就顧不得自己渾身上下都累累,趕緊追問:“為什麼呢?”
Reborn卻沒回答他的問題。
黑發的男孩帶著笑意,道:“在請教師長的時候要叫什麼?以前的我應該有教導過你這點吧,蠢綱?”
綱吉皺著鼻子反駁了一句自己“不是蠢綱”,才擰著小眉頭思索了一會。
以前的、小小的Reborn確實說過啦。
但他還有些不太適應。
於是幼崽兩隻爪爪都背到了身後,偷偷看了看好整以暇的家庭教師。
“Reborn老師……”
然而Reborn沒有什麼表示。
綱吉猶豫了一下,想起以前似乎也有過類似的情形——隻不過主人公換成了奈奈媽媽,於是輕車熟路地抱住了對方的手臂。
“Reborn老師!”他像是撒嬌一樣,無形的尾巴在身後飛快地晃動,“老師可以告訴阿綱為什麼恭彌尼桑不高興嗎?”
他說完,發現自己差點忘記敬語:“請!”
聽著這話,故作嚴肅的黑發男孩終於露出了滿意(足)的笑容。
【崽啊……你可長點心吧。】
【崽:點心?什麼點心?綱吉要吃!】
【他甚至會因人製宜地把自稱從“綱吉”改成“阿綱”,誰說我們綱崽不長心?】
【笑死隻有我覺得現在的崽崽像是那個啥……狗哥附身嗎?】
【狗哥:???十代咩————!】
【狗哥心碎xd】
然而幼崽哪裡知道心黑的大人們有什麼樣的千層套路呢?
他隻是循著自己的思考,找到了正確的解決之道而已。
Reborn好整以暇地接受著幼崽的貼貼,終於看似不情願地出了聲。
“雲雀喜愛戰鬥,但是因為身體的限製,我可不能陪他儘興啊。”
綱吉眨眨眼睛。
他率先注意到Reborn話裡的細節,頓時有些擔憂地問道:“身體?Reborn身體不好嗎?”
Reborn頓了頓,他側頭看向綱吉——棕毛的幼崽仰著頭,擔憂從那雙像是沾染了蜜糖一般的眼中流露出來,格外令人感到熨帖。
沢田綱吉就是這種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