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瑨勸他說:“你說的這些都是借口。你起碼要允許彆人接近你再說吧?再這樣下去,你怕是真的要孤獨終老。到時候你打算怎麼辦?”
薛詠嘀咕說:“……那萬一我孤獨終老了,燁然說他會給我養老的。”
話是這麼說,薛詠還沒打算孤獨終老。
所以,他想這次時不時該稍微外向一點。
他嘴上沒有明說,可是他繼續來上課,就算是他表明願意進一步發展。
陸孟青是個溫順的文青,也沒再嚇他,兩個人還真如老師學生一樣上課學習,非常君子,從未動手動腳。
沒什麼激情,談不上很喜歡,也不能說討厭,還挺讓薛詠有安全感的。
薛詠在陸孟青身上隱隱看到了邢文彬的影子。
可與邢文彬不同,他不會覺得心跳加快,不會覺得胸口熾熱。
薛詠不懂談戀愛。
他想,或許不同的人,相處時的喜歡是不同的吧。
就這樣順其自然地處下去吧。
時間在備考中飛速流逝。
九月初,邢燁然通過了數學的聯賽考試,拿了省一等獎,名次很好,被選入了省隊,代表所在省要繼續參加CMO全國數學決賽。
邢燁然一麵不想放棄競賽,也因此沒什麼空黏著薛詠,眼睜睜看著薛詠和那個姓陸的越來越親近了。
他心急如焚,一時之間又無計可施,不管他怎麼調查,那個陸孟青好像確實沒什麼黑點,讓他想黑都無從下手。
十月中。
時隔一年,薛詠再次挑戰成人專科考試。
那天學校安排了強化課,邢燁然裝成沒課,陪薛詠去考場。
半路上老師打來電話問邢燁然請假生病不去上課,是生什麼病了?一聽就知道邢燁然這是撒謊翹課。氣得薛詠改道親自押他去學校,還把他罵了一頓。
邢燁然隻好被按在教室裡上課,氣到爆炸,又逃不掉。
十一月他得去參加全國賽,更忙了。
眼見著薛詠考完試,愈發頻繁地跟那個姓陸的來往,邢燁然心急如焚。
直到他出發參賽的前幾天。
薛詠的大專考試成績出來了,邢燁然一直惦記著放榜,一放學就想回家問薛詠考得怎樣。
但他回到家,薛詠並不在家,再去燒烤攤,薛詠也不在。
邢燁然給薛詠打電話:“你去哪了啊?”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嘈雜,薛詠帶著喜悅說:“你先回家吧,他們說要給我慶祝考試合格,請我喝酒。不用等我回家,晚上先睡就好了。”
說完,沒等邢燁然回答,薛詠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邢燁然氣得恨不得把手機給捏碎。
他前所未有的煩躁。
在此時此刻,他覺得薛詠突然離自己好遠,像展開了一個冠冕堂皇為“成-人的世界”的空間,將他徹底隔離在外麵,沒什麼為什麼,就因為他還未成年,所以不帶他玩。
憑什麼啊!
就算慶祝也應該跟他一起慶祝啊!
薛詠是把那些人看得比他更重嗎?那個小白臉到底有哪好了?他到底給薛詠灌了什麼花言巧語,把薛詠給哄住了?
邢燁然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
回到家。
邢燁然暴躁地在屋裡轉來轉去,覺得簡直度秒如年,他才不要早點睡,他要等薛詠回來,跟薛詠吵架!
可隻是等薛詠回家,他都覺得等不住。
邢燁然想,薛詠肯定是去安瑨開的那家酒吧了。
邢燁然在沙發坐下來,抱著頭,深呼吸,腦袋裡有各種念頭在翻來複起,他抬起頭,看到不遠處的牆櫃上,大哥的遺照,像在盯著他。
邢燁然突然異常的冷靜。
腦袋裡浮出一個瘋狂荒唐的念頭。
他起身,去主臥的衣櫃,找了一身大哥的舊衣服,成熟的款式。
邢燁然換上衣服,發現非常的合身。
這半個學期他也一直在躥高,身高已經超過了一米八五,和大哥差不多了。
他站在穿衣鏡前,當他挺直腰背、不苟言笑時,看上去已經是成年人的模樣。
邢燁然給自己梳了一下頭發,他還沒學過怎麼打扮自己,潛意識的照著他哥的發型弄。
還算像模像樣。
把自己裝扮成一個成年人之後,邢燁然出門。
他站在whitelie酒吧的門口,踟躕了片刻,深呼吸,冷著臉,裝成若無其事地走進去。再進去時,他還有擔心一下會不會被人發現他還未成年,被攔在外麵。
但是什麼都沒發生。
沒人攔他。
邢燁然走進這家gay吧。沒找太久,他一眼就看到了薛詠的身影。
薛詠今天太高興了,喝了好多酒,臉頰通紅,一群人熱熱鬨鬨地說著話。
這時,他們注意到一個大帥哥進門之後,徑直朝著他們這桌走過來,站定在薛詠麵前。
薛詠醉醺醺地抬起頭,看到他,怔了怔,彎起眼睛傻嗬嗬地笑:“文彬?你、你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