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薛詠眉頭緊蹙,盯了邢燁然好一會兒。
邢燁然緊張到手心直冒汗,他忐忑來忐忑去,一忽兒抱著僥幸心理,希望薛詠忘了,一忽兒又覺得還是做好被罵的心理準備,幸好他昨晚沒有真乾什麼。
能怪他嗎?可不是他主動裝大哥的,是薛詠把他認錯在先。
薛詠突然錯開視線,拉了旁邊的椅子一屁股坐下去,身子往旁邊桌上歪斜,一隻手首支在桌上,撐著額頭,揉太陽穴。
頭好疼。
還像在一跳一跳似的疼,隻要一思考東西,就開始疼。
眼睛也有點腫,睜不開眼皮。
薛詠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難看,他有氣無力、聲音沙啞地說:“媽的,我好久沒喝斷片了……”
邢燁然本來不敢吱聲,這時聽薛詠這樣說,莫名有種逃出生天的感覺,趕忙試探著說:“誰讓你跑去和他們喝酒?你考試合格跟我慶祝不行嗎?不能帶上我嗎?讓你喝那麼多酒,活該你頭疼。”
薛詠大馬金刀地坐在那,不以為然地哼哼兩聲,大咧咧地說:“大人的應酬你不懂。”+;;;.
邢燁然心裡不爽的感覺猛的像要膨脹到快爆炸,現在在他麵前裝什麼大人啊?明明昨晚上像個小孩子一樣撒嬌癡纏。
……可是不能說。
邢燁然想了想,去翻找出緩解頭疼的藥,拿給薛詠。
薛詠看也沒看,把藥咽了下去。
邢燁然說:“頭疼就再多睡會兒吧。”
薛詠點點頭,他坐在椅子上醒醒神,忽地覺得胸口有點癢,隨意地撓了撓。
邢燁然臉紅,彆過頭。
薛詠低聲嘀咕:“奇怪了,我怎麼沒穿衣服啊……”
邢燁然瞬間回想起昨晚上,薛詠說好熱,主動把衣服都脫了,還把他當成大哥要他□□覺的事,頓時臉紅成猴屁股,還要故作鎮定。
薛詠以為自己是喝斷片。
但他其實是記得一些事的,但他以為那是自己的一個夢。
夢裡邢文彬來接他回家,和他說了好多話,他哭個不停。邢文彬還是很溫柔,甚至安慰他說不是被他害死的。
他很想念邢文彬,求邢文彬留下來陪陪他,但邢文彬還是走了。
一隱隱想到自己的失態和幼稚,薛詠就覺得略丟人。
媽個嘰,不忍直視。
肯定是在做夢。
說真的,他已經很久沒夢見邢文彬了。
邢文彬剛死那會兒倒是時常夢見,偶爾讓他有些分不清現實和虛幻。
他跟邢文彬說自己不會活在過去也是認真的,他足足頹喪了一星期,在家邋裡邋遢,酗酒,睡醒了就哭,當時整個人都臭了,胡子拉渣。得虧他朋友多,每天輪流過來看他,或者給他打電話,確認他還活著。
這裡
還得感謝邢文彬的爸媽,這時候冒出來,要和他搶房子,把他趕出去。薛詠才有了一股勁兒,一下子清醒了,逼自己把自己清理乾淨,他洗澡、刮胡子、剪頭發,跑去和邢家父母硬剛,最後把房子搶下來。
日子久了。
那種強烈的悲慟也漸漸淡了,隻是回憶起時仍有一絲絲揪心。
邢燁然站他麵前。
薛詠抬頭看他一眼,愣了愣,開玩笑說:“你現在不說話不擺臭臉的時候,跟你哥還挺像的。”
邢燁然刹那間變臭臉了:“我覺得不像。”
薛詠還附和:“對,是不像。”
邢燁然臉色稍緩,還沒緩完,就聽薛詠接著理所應當地說:“你哥比你帥。”
邢燁然臉色臭到了極點。他太嫉妒了。
邢燁然說:“我不這麼覺得,你是以什麼評判標準這樣說的?”
薛詠明擺著偏心眼地說:“因為我更喜歡你哥吧。”
熟悉的無所置之的煩躁感又自心口升起。
邢燁然突然非常非常非常不想和薛詠討論大哥,光是提起,就叫他覺得心塞。乾脆不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