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比他想象的要乾淨一些,好像不久之前才有人來打掃過一樣。
薛詠稍微擦了擦沾在上麵的塵泥雨漬,邢燁然好似猜出他的心思,說:“我剛回國的時候來看過大哥。”
薛詠回頭看了他一眼,邢燁然一臉淡然,比他坦蕩多了,好似沒有任何見不得光的心思,倒把他襯托得心思不純一般。
邢燁然從袋子裡拿出他帶來的祭品,除了購買的紙錢,還有他親手疊的金銀元寶,說:“哥,你看看,你教我疊的元寶,我一直記得的。”
薛詠沒抬頭,往火堆裡扔紙錢,說:“我不是你真的哥,你哥是躺在墳裡那個。”
邢燁然尷尬地“哦”了一聲:“我那不是……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彆的比較親近的人了嗎?”
薛詠說:“你現在不是交到了很多朋友嗎?”
邢燁然答:“泛泛之交罷了,沒幾個真心的,這世上也隻有你在我最落魄的時候拉了我一把。可能這樣的好心人還有彆人,可是實際上就是隻有你真這麼做了。”
薛詠心想,邢燁然看上去變得合群了,骨子裡原來還是誰都不信任的孤狼。
他們來得晚,祭祖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墓地安靜極了,隻有風聲和燒火的細聲。
邢燁然看薛詠的臉,
火光映在薛詠的臉上,一如當年,以他現在的目光,覺得薛詠較之當年更加有脆弱無助之感,明明年過三十了,卻還有不馴而天真。
薛詠被他的視線所擾,抬頭皺著眉,困擾地瞟了他一眼:“這是在你哥墳前,你好意思嗎?”
邢燁然不再看他。
他們在邢文彬的墳前磨蹭了半小時,沒什麼好說的,下山回家。路上,邢燁然問他:“薛詠,你覺得假如有天上,你覺得我哥會想要祝福你找新對象嗎?就像很多電影裡那樣,因為愛你所以想要你幸福,不希望你單身。”
薛詠沒有立即回答,他低下頭,過了一會兒,才兀然問:“聽實話嗎?”
邢燁然點頭。
薛詠說:“換做我的話,我不希望我喜歡的人會再愛上彆人。”
邢燁然真沒想到薛詠會這麼說,愣了愣,說:“你不是不介意我哥的前男友嗎?”
薛詠沒好氣地說:“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那些人就已經客觀存在了,那我能怎麼辦?我隻能接受啊。現代人,有幾個前任不是很正常嗎?”
邢燁然很想說:我隻有你,從頭到尾隻有你。
也確實用眼神這樣表達了。
薛詠彆過頭,裝成沒看見。
邢燁然便說:“哥,我不介意你喜歡上彆人,隻要那個人能讓你幸福就好了。你找個女人也挺好的,你的小孩一定會很漂亮,到時候他有我這個叔叔在,讀書你不用操心,我會教他的。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我都會寵他的。”
薛詠感覺簡直越抹越黑,說:“我跟喬以晴真的沒關係!!”
邢燁然問:“我們是在H城的房子住一晚再回家,還是回J城?”
薛詠想了一下,他很不想被故人發現他跟邢燁然走在一起,於是說:“還是趕高鐵回J城吧。”
薛詠惦記著廖昆的事,他聽說學校食堂的後勤處要招人,工資待遇都還算不錯,而且也不算是重體力活,學校的環境也好,於是托人走關係打招呼,說要幫一個有點殘疾的朋友留這個工作。
比起直接給錢,幫他找一份長期穩定的工作更好吧?
確定能弄到手了,薛詠才打電話給廖昆,告訴他這件事。
廖昆卻拒絕了他:“我小孩生病,我得照顧她,走不開,隻能打打零工。謝謝了。”
薛詠隻得說:“是我考慮不周到,我再幫你看看有沒有彆的工作。你的小孩在哪住院?我能去探望一下嗎?”
廖昆還是拒絕:“住院太貴了,我把他帶回家養病。我家條件不好,你還是彆來了,謝謝你的好意了。謝謝。”
薛詠正琢磨再幫廖昆弄一份工作。
這天喬以晴突然找到他,跟他說:“你那個乾弟弟還挺壕的,我順嘴跟他提了一句我們銀行讓我們推銷黃金產品,要份額要求,我發愁賣不完,他就說幫我買,我以為是開玩笑的……結果他今天下午真的跑到我銀行買了十萬塊……”
薛詠嗬嗬兩聲。
薛詠掛了喬以晴的電話,轉頭就打給了邢燁然。
邢燁然挺激動:“哥,你怎麼主動打電話給我?”
薛詠開門見山地問:“你為什麼花那麼多錢買黃金?”
作者有話要說:小狗現在越舔,他翻身農奴把哥上的時候才越爽呀~不是故意虐他啦,這個觀念也不可能這麼快轉變過來呀。
已經不遠了。
這章前五十評論發紅包,明天見。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