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詠慢慢給自己做好了心理準備,凡是覺得什麼不好接受,就拿來與那晚上的事情比一比,便都能坦然接受了。
隻有這件事,他哪個朋友都沒告訴。
就他們幾個當事人跟警察知道。
薛詠還聽說廖昆的女兒如今醫藥費不夠,他沒有再上門,幫忙聯係了媒體,發起公益眾籌,往賬號裡匿名打了三十萬。
然後最後一次去找了廖昆,廖昆還是半隻腳踩在道上的人,如今有海哥的威懾,他沒敢再去找薛詠。
沒想到薛詠來找他。
廖昆又惱火又害怕,上次他是真的差點被薛詠打死,任誰這輩子差點被同一個人打死兩次都會心理陰影上再加心理陰影。
他現在一看到薛詠就兩腿發抖,那還未好完全的肋骨骨折的傷似乎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薛詠開門見山地說:“我要出國了。”
廖昆:“……那你還來找我乾什麼?”
薛詠:“來和你道彆,還有為我上次差點打你的事情認真道歉,當時我正在精神混亂的狀態。十七年前那一次,我逃避了,這次我也很想逃,我這輩子光明磊落,隻有在這件事上對不起你。我當年曾經去醫院找過你,但我不知道你去了哪裡。這次我知道,所以我趁著離國之前來最後見一麵。”
“我道歉,但是你不一定要原諒你。但你想要傷害邢燁然這件事,我也不會原諒你。”
廖昆挺怕他的,不耐煩地催促說:“行了行了,你就是特意來譏諷我的嗎?我不敢再動你了,可以了嗎?大善人。”
薛詠說:“再見。”
廖昆望著他的漸行漸遠的背影,心想,這次大概是真的這輩子都不會再遇見薛詠了吧?
就算到了這種時候,他對薛詠做過那麼過分的事,薛詠還是好聲好氣地和他說話。
“真是個傻子。”廖昆心情複雜地低聲罵道,他第無數次的設想,假如當年那場擂台,輸的是薛詠而不是自己會怎樣?無論怎樣想,他都不認為薛詠會和自己一樣混成一灘爛泥。
人欺負不了對他壞的人,隻能欺負的了對他好的人。他都懂。
“在那乾嘛?廖昆。”有人喊他。
廖昆回過神,趕忙嬉皮笑臉地回去乾活。這次他住院薛詠也給他付了醫療費,要剩下一些……這是最後一筆錢了,這次不能再亂花了。
薛詠順利拿到了offer。
然後他開始籌備離國之前在國內的這場婚禮。
不管是以前和邢文彬的那次婚禮,還是半年前和邢燁然的訂婚。
他都是被動的一方,由對方辦好所有事,他隻需要到場就行了。
正籌辦著,有天有個陌生人加他的好友,薛詠沒想太多,通過以後,這個人給他發來信息:【你好,請問是薛詠薛先生嗎?】
薛詠:【是我,你是誰?】
對方:【我是記者,這是我的記者證,我們正在做一個關於同性戀的課題,聽說您要和你的男友結婚,正在準備婚禮,請問可以接受我們的采訪嗎?】
薛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