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說著話呢,如霜從外邊進來,母子倆默契地閉上嘴。如霜眼巴巴地看著廚房,沒什麼事情可以做了嗎?
田叔末將洗好的碗遞給她:“拿到桌子上去,坐下等著吃飯。”五個碗應該不會太重吧。
“嗯。”如霜捧著碗小心地往前走,田叔末自動忽略母親打趣的眼神。
方林容加快速度把菜炒好:“結婚那事你同她說了嗎?”
“還沒來得及,要不您同她說吧。”田叔末俊臉微紅。
還不好意思了?方林容打趣地看了兒子一眼:“我這人說話可直,到時候擔心說得某些人害羞得抬不起頭來。”
“那您好生說。”田叔末端著菜出門,方林容暗暗罵了一聲狗兒子。
菜都端上桌了,眾人正要動筷,蘇梨花從屋裡出來,手撐著並不明顯的肚子,皺著眉看桌上的飯菜:“娘,這大早的怎麼吃得這麼淡,我倒是沒什麼乾係,隻是這肚子裡還有孩子呢……”
“想吃什麼你就說,整這虛頭巴腦的乾什麼。”方林容將雞蛋炒絲瓜放在她麵前。蘇梨花立刻把雞蛋挑挑揀揀地放進自己碗裡:“昨兒沒吃到紅糖雞蛋,睡覺也不踏實,就想著這一口呢。
”
就知道她會這麼說,方林容起身去廚房將雞蛋端出來:“還以為你要多睡一會兒,擔心涼了給你放著。”邊說邊給如霜遞了一個饃饃。雜糧饃饃一個比手還大,如霜看著都吃不了。田叔末接過來,掰了一小塊遞給她。
“謝謝。”如霜笑著露出一個小小的酒窩。
大清早起來丈夫就不知道去了哪兒的蘇梨花一看就不高興了:“喲,城裡姑娘還是比我們村裡的放得開,這還沒進門就開始同人分食東西。不過要我說,還是注意些的好,要不然交往過密,村子裡邊的人傳起話來可難聽了。這畢竟還沒擺酒呢。”真是沒眼看,還說什麼大家小姐,這比農家姑娘還不講究。
“誰說話難聽得過你?”方林容直接下了她的麵子:“有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了是吧。”
蘇梨花把碗一推:“娘,你這麼說我就過分了,我這不是提醒他們嗎?”
“二嫂有這時間不妨多關心關心二哥,一大早飯都不吃就去操勞,身體可是自己的。”田叔末直接懟了回去。
這可是指著人傷口戳,他一說完蘇梨花紅了眼,她也想關心丈夫,可他不給機會。昨晚還想說說體己話,結果他喝得爛醉回來。她嘔了半晚的氣,好不容易睡著,一醒來人又不見了。
“行了,大早上的話這麼多。”蘇林容瞪了兒子一眼,又看向蘇梨花:“老二一大早就去山裡給孩子找木頭做小床,可見他有多重視這個孩子。昨兒王赤腳不還說讓你好好養著,你這大喜大怒可都對孩子不好。”都是冤家,半點不省心。
如霜拿著饃饃,等他們都吵完了才反應過來蘇梨花剛剛在說她,轉頭皺著眉看向方林容:“不能分著吃嗎?
“不是,她沒睡醒說胡話呢,彆理她。”又立刻轉了話:“來嘗嘗這個瓜,你洗得乾淨吃起來也甜呢。”
如霜成功被轉移了注意力,吃了一小口:“真旳有甜味。”她像發現了一個新大陸,笑得眉眼彎彎。方林容看她喜歡又給她挑了好幾筷子。
蘇梨花冷嗤一下,傻子。然後又看到方林容和田叔未疼愛的眼神,心裡酸的不行。難不成她還傻人有傻福。不行!她討厭她,看一眼都不舒服,要是讓她進門肯定要受不少的氣。聽說他們已經在定日子了,她必須要加快計劃,萬萬不能讓這個女人進了門。
“娘,我懷孕的事還沒回去跟我娘說過呢。今天想回去看看。”
“王赤腳不是讓你好生休養?回娘家你也不嫌折騰。”
“這就幾步路,再說王赤腳哪次不是三分病說成十分,生怕彆人找他麻煩。我自己都沒覺得有哪兒不舒服。”她堅決要回去,方林容倒也不好再勸:“既然是回去報喜的,帶些東西回去吧。”
“那敢情好,我娘上次就說您做的臘肉好,地窖裡是不是還有兩塊,我帶一塊回去吧。”
她還真敢說,這年頭哪家不是過得緊巴巴的,巴掌大的肉都珍貴,她一要就是一大塊,方林容正想說話,門口傳來田仲華的聲音:“娘,讓梨花帶回去吧,我剛在山裡逮到一隻麅子。吃到過年儘夠了。”
蘇梨花眼都亮了,有鮮肉誰還吃臘肉,一整頭麅子都是她男人打的,她帶一半回家不過分吧。方林容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什麼:“臘肉你可以帶回娘家,麅子你就彆想了。這些肉要留著三兒結婚的時候用。”又看蘇梨花變了臉,補充道:“前兒在蘆葦蕩裡邊撿的野鴨蛋醃的鹹蛋也帶回去吧。”可把她心疼壞了,這些可都是錢呢,要不是想著她肚子裡懷著田家的種哪兒能讓她這麼折騰。
“可是我……”蘇梨花還想說什麼,田仲華又接口說道:“你想拿麅子肉也是不成的,我隻是把它追到陷阱裡邊,還得靠著三弟一起將它弄出來,扒皮拆骨這可都得三弟上手。”
自己丈夫都不站在自己這一邊,蘇梨花心裡恨得不行,更加打定主意一定要破壞這場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