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閒談著回到家裡,還沒進家門田叔末就看到簷下做針線的如霜,忽然有一種歸屬感。如霜好像是察覺到他的目光,抬起頭衝著他笑,又看到田大光在他身邊,連忙羞澀地垂下頭。
“你們倆怎麼一塊兒回來了,正好正好,飯做得差不多了……你二哥沒回來呢?”
“他送二嫂去蘇家了,估計還得要一會兒再回來。”
“我鍋裡熬得雞湯差不多到時候了,我給你二嫂端去,順帶叫你二哥回來吃飯。你和你爹把那茄子從鍋裡拿出來,再弄個蘸碟,一會兒蘸著吃。”她說著進屋,端了一大碗雞湯放進籃子裡,朝著蘇家走去。
田大光下地去摘蔥,田叔末把如霜叫進屋裡,把那八十塊錢遞給她:“這是賣那小桌屏的錢。”
“真的賣到錢了?”她都有些不敢相信。
“不止能賣到錢,華玲姐還說是撿到寶了。說是今後你繡的東西都能拿到她那兒去賣。如霜,你很優秀。”田叔末讚賞地看著她。
“我……我也沒想到的。”如霜不好意思地垂著頭。
“不過繡花辛苦,還費眼睛,若是當成消遣還成,若是花的時間多了,頸子眼睛都受不了。”那麼辛苦的活計田叔末是不想如霜一直做的。
“不辛苦的,繡花很有意思。”如霜帶著甜笑。
“這錢你收著吧。”田叔末把錢遞給她。
如霜沒有接:“你拿著吧,不是還要置辦那麼多東西?我也沒什麼用處。”花錢的時候太少她還有些不太明了數額間的兌換呢。
“那不行,我怎麼能要你的錢,自己收著,下次去城裡買衣裳也好,買吃的也好,終歸手上有錢心裡不慌。”田叔末覺得錢都燙手,差點兒拿不住。
如霜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咱們不是一家人嗎,錢拿在誰手裡不一樣嗎?”
那怎麼能一樣。田叔末想板正臉教育她,偏偏心裡又覺得甜,嘴角止不住地向上勾起:“你就不擔心我拿了錢,今後一分錢不給你花?”
“你要是敢,我就讓嬸嬸罵你!”如霜奶凶奶凶地說道。
“不敢不敢……”田叔末嘴上說著,又拉起如霜的手,將那錢放在她手裡:“不過我們家的傳統一向都是媳婦兒管賬,你把錢收著,我要的時候再來找你領。”
是這樣嗎?
“可是我都不會管……”如霜拿著錢,看起來有些可憐。
“沒關係,放在你那兒就行。”田叔末沒忍住摸摸她的頭:“彆怕,即使是丟了也沒關係,我能掙回來。出去了,一會兒娘該回來了。”
兩人從房裡出來,田叔末將碗遞給如霜讓她在外邊去擺上,自己一臉喜氣的剁蒜。田大光看著他這一臉喜氣的樣子撇撇嘴:“收著點二,這還沒結婚呢,注意分寸。”
“您隻管放心,我又不是那種人。”
“我端湯去還錯了不成,還嫌少,她要嫌少自己殺一隻給她閨女補去。她舍得嗎?還好意思說我,你剛才攔我做什麼?氣死我了!”方林容人還沒進屋呢,聲音就傳來了。
田大光趕忙走出去:“怎麼回事兒,送個雞湯也送成這樣?”
“可彆提了。我端著雞湯過去,蘇家還沒開始做飯呢,他家那大孫子死纏著要喝,我哪兒能答應,直接繞過他就給梨花端去了。那小孩兒就躺地上開始撒潑。梨花她媽非但不勸著,反倒還說我端得少了,引得孩子饞。真是氣死我了。”方林容端起桌上的水喝了幾大口:“我還就不伺候了,肉和蛋都給了,今後就讓她蘇家的人自己伺候,花了東西還買不來好了。”
“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們家人,和他們置氣那不是平白氣壞了身子,好了,吃飯吧。”田大光勸著妻子又招呼一家人坐下來:“老二我回來的時候遇見了你師傅,他說讓你明日抽個空把賬本給他送去。”
“我明日就過去。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田仲華放下碗進了屋。
“這還……沒吃兩口呢。”方林容看著關上的屋門:“我怎麼看著老二不太精神?”
“累著了吧,又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他肯定也心疼。你最近少在他麵前罵梨花他們家,他夾在中間也不好受。”田大光隱晦的提醒妻子不要成為老二一家離婚的□□。
方林容張了張嘴,最後不甘心地說道:“我可沒心思管他們,家裡婚事還要置辦起來呢。”
“三兒你最近有沒有空,這兩日把請帖寫出來,村子裡邊就不用送,城裡邊講究,你三叔公,六姨婆那一家家的要親自去送請帖呢。”方林容一邊吃飯一邊想著要送的人家。
“三兒最近怕是忙呢,那院子裡邊大白要刷,院牆要修整,都是事兒。”田大光說著建議道:“要不就都彆送。”
“那不成,就這麼一次。抽晚上的時候寫。”方林容直接拍板定下。
“嬸嬸要不我來寫吧,我也會寫字。”如霜不想看田叔末這麼辛苦:“我雖然不會做什麼,但是都可以學。我也可以分擔一些的。”
“對了,我怎麼把你給忘了……”方林容剛想安排事情,田叔末直接說道:“寫請帖這樣輕巧地事情就罷了,如霜還要繡嫁衣裳,那就是個費神費心的事。您有什麼事,直接給我說就成,我總能抽出空來。”